出了李莎這個插曲之后,現(xiàn)場的氣氛莫名的輕松了了幾分。
試鏡還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不多時,人滿為患的等候室已經(jīng)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魏晗先進去,過了十幾分鐘就出來了,表情有些凝重,慕染以為是她出了什么差錯,問道:“怎么了?過程不順利嗎?”
魏晗搖搖頭,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林boss太高冷了,這哪里是試鏡,簡直是受刑!”
慕染大驚失色:“他也在里面?”
“對啊,就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面無表情不說,那雙眼睛里蹦出來的陰冷簡直把我凌遲了好幾次……”
魏晗說得有模有樣,可是慕染回想起這幾次和林佑卿的接觸,除了初見時的那晚,他似乎并不是那種讓人難以靠近的人啊,相反有種讓她不自覺想要親近的獨特魅力,讓她覺得——溫暖!
難道都是她的錯覺?
“你等會小心點,少說話就行!”
慕染皺著眉,想的并不是如何在他面前不出差錯,而是如何減少幾分尷尬,畢竟私底下還算認識,要是就這樣在他面前演戲,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
直到臨近兩點,工作人員在門口終于叫了慕染的名字。
魏晗緊緊抓住她的手,為她打氣:“染染,加油,我估計是沒什么機會的,你得帶著我那份好好為自己和路易斯爭口氣!”
慕染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內(nèi)心早已經(jīng)驚起千層浪,額頭的青筋似乎都在蹦蹦直跳,整個人越發(fā)搖搖欲墜:“別忘記臺詞就好……”
此時的林佑卿斜倚在座椅上,目光如鷹隼,卻在翻到最后一張紙,看到“慕染”兩個字時,眉間的清冷驟然少了幾分。
不多時,就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她穿著白色的襦裙,腰間只有青色的綢帶吊墜,頭發(fā)被白玉鳳簪吊墜,露出清麗可人的小臉,那站在那里,絕世獨立,仿若墜入凡塵的仙子,踏著祥云而來,就連周圍嘈雜的環(huán)境,瞬間都寧靜了幾分。
蔣濤第一眼看見慕染,就覺得她的形象非常符合他心目中的鳳吟雪,只是覺得劉海下額頭處的傷口有些礙眼:“你的頭怎么了?”
慕染抬起頭,忍著頭上傳來的痛感:“早上出門太急,出了點小事故,不礙事不礙事!”
她故意不去看林佑卿,但不知是不是錯覺,眼角的余光好似看見了他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蔣濤又低下頭仔細的看了看她的簡歷,形象不錯,但是沒有演戲經(jīng)歷確實有些傷腦筋,畢竟你可以用演技去彌補相貌上的不足,卻很少能用長相去為拙劣的演技加分,不過,也不乏有用顏值撐起演技的演員,只是這對于新人來說,還是太難。
“開始吧!”
蔣濤一發(fā)話,慕染調(diào)整好情緒,她隨即跪在了地上,伸出雙手,一手低一手高,呈一個半圓的擁抱姿勢,看過劇本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懷中抱著的,正是奄奄一息的“寧摯”。
她突然嘆了口氣,那聲音不大,卻像從幽谷中緩緩而來,隨后淺淺的笑了,笑中有無奈,更有不忍,等她終于開口說臺詞的時候,那雙好看的星眸中,氤氳的水汽蒸騰,不多時,就染紅了眼。
“我知道你喜歡奕歡,她是縹緲峰峰主的掌上明珠,天生就該璀璨發(fā)光,我只是一只貪玩的小狐貍,無依無靠,就像飄搖無依的枯葉,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能讓我緊緊依靠的一葉方舟……”
整個現(xiàn)場因為她格外有感染力的聲音而突然靜謐無比,以至于當?shù)谝坏螠I落下的時候,有細微的“啪嗒”聲傳來。
她吸了吸鼻子,隨之而來的,是微顫又帶著嘶啞的聲音:“我求的不多,只希望你多看我一眼,哪怕……哪怕一眼,我鳳吟雪這輩子就值了……”
慕染伸出手,突然攀附上“寧摯”的臉頰,一遍又一遍的撫摸,十指纖纖,微微顫抖,她帶著哭腔突然輕笑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只是我依舊沒有等到那一天,寧摯,你愿意為了家人硬闖天門,那我為了你,也愿意犧牲自己!”
她垂著頭緊緊依靠著懷中的“寧摯”,沒人能看清她臉上的表情,只有長長久久的啜泣聲在房間內(nèi)久久回蕩。
默了良久,等重新抬起頭的時候,眾人才發(fā)現(xiàn)她那張白皙如雪的臉上早已經(jīng)眼淚縱橫,不知是因為太用力還是怎么,額頭的傷口突然開裂,有駭人的紅色血液流下,順著眼角,和著淚水將半張臉都染成了緋紅。
原本清麗絕色的容顏驀地沾染了一絲邪氣,目光中的決絕無限放大,有風從窗戶外襲來,吹起她鬢角的秀發(fā)和白色的衣角,薄紗朦朧間,她美得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