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再襲敵營,兵仙戰(zhàn)陣
一個時辰就這么過去,那輪明月也悄然落下,靜謐大地又陷入了無比的寧靜。
還有接近一個時辰便是日出之時,此刻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刻。
在營門前警戒的黃巾士兵不禁打了一個哈欠,勞累了一天一夜,再有一刻鐘便要換崗了,這次一定要睡到紅日西斜才行。
他這樣想著,又打了個哈欠。
不對,那是什么?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見,就在營門外不到百步的距離,亮起了點點星火,轉(zhuǎn)瞬便成為了一片火海。
在火光的映射下,出現(xiàn)了一支黑壓壓的軍隊,他們身上的甲胄反著金屬特有的光芒,他們手上,是燃燒的箭矢。
“敵襲——”
……
王寅與鄧元覺再度躍身而起,披掛整齊地出帳,剛一出帳,刺眼的火光刺痛了每個人的神經(jīng),大營中亂跑的黃巾士兵更是宣告著這件事情比剛才更加麻煩。
但是,依舊沒見廝殺發(fā)生,敵人依舊只放火,并未進(jìn)攻營盤。
“你,領(lǐng)幾千人馬出營追殺敵軍,鄧將軍隨我?guī)ьI(lǐng)剩余人收拾營盤?!?p> 頭大的王寅等人只得安撫眾人,組織人力撲滅四處的火焰,同時對鄧元覺的副將道,他的四員副將全部死在項明戟下。
火勢不大,卻能夠勾起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但凡動物,對于火焰這種東西都有一種近乎于本能的恐懼,而人能夠克服這種恐懼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能夠掌控火焰,當(dāng)火焰不受控制的時候,人內(nèi)心的恐懼就會加劇,從而造成恐慌。
內(nèi)部的混亂比敵軍進(jìn)攻還要可怕,所以王寅沒有選擇親自追殺敵軍,而是當(dāng)機立斷帶領(lǐng)大部分人救火,同時安撫驚慌的士兵。
畢竟有句話叫人心齊泰山移,又是臨近溧水,黃巾諸軍在度過了最開始的一片恐慌之后,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救火的行列之中,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頂頂點燃的帳篷變成了冒著黑煙的一坨。
王寅一統(tǒng)計,這一把火燒毀帳篷數(shù)十座,因恐慌踩踏造成的傷亡就達(dá)到了數(shù)百,更別提在半睡半醒間被活活燒死的黃巾,短短一刻功夫,黃巾軍損失達(dá)到了上千人之多。
平民出身的黃巾士兵雖然跟隨了王寅鄧元覺這樣的能將,但有些東西是真的是需要時間才能練成的,他們的心理素質(zhì)還是太差了,面對這種情況只能盲目地亂跑,甚至王寅的組織最開始也不怎么成功。
好在,敵人不知道糧倉的具體位置,要是將那些糧食燒了,王寅大概只能撤軍,接受方臘的懲罰。
但現(xiàn)在,他唯一的感覺是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敵人顯然就是使用疲兵之術(shù),將他們五萬主力累垮,就可以守住溧陽,甚至擊潰本軍。但王寅就是沒有任何應(yīng)對之策。
總不能讓士兵半夜攻城吧,溧陽城雖小,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攻下來的地方,雖然人海戰(zhàn)術(shù)好用,但至少也應(yīng)該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傷亡。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對!
王寅像是被閃電劈中了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
此時的營盤平靜下來,雖然時不時有士兵交頭接耳,但總體上還是十分安靜。
喊殺聲呢?自己明明派出人去追擊襲營的敵軍了??!
王寅立刻與鄧元覺說明了情況,鄧元覺微微皺眉,顯然是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正想著,一名渾身鮮血的黃巾士兵快步跑來,大聲報告:“敵軍人數(shù)眾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攻占了營門!徐白帶領(lǐng)的兩千人,已經(jīng)全軍覆沒!”
“嗡——”
王寅的腦子瞬間就像炸開一樣,敵軍在本部兵馬最為疲憊的時候傾巢而出,是要一舉擊潰我軍嗎?
明白過來之后,王寅率先感覺到的是無與倫比的憤怒。
好歹我也是帶著五萬大軍來的,你就想兩日內(nèi)解決戰(zhàn)斗?把我王寅當(dāng)成什么人了!
怒火中燒的王寅隨即點齊一萬余人,讓鄧元覺去召集剩余部隊,自己怒氣沖沖地帶著這萬余人奔赴營門處。
等到他趕到營門處時,敵軍得到消息撤出了營盤,在營口布陣,同時在四周插滿了火把,讓整個戰(zhàn)場亮如白晝。
營口只留下兩千余具尸體,鄧元覺副將徐白赫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敵軍陣前一人,披白袍,騎白馬,手中握著一把劍,怎么看都像是個游山玩水的公子。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面帶笑容的韓言韓重信。
還好,白天那位絕世猛將現(xiàn)在沒來。
王寅舒了一口氣,數(shù)數(shù)對方人數(shù),少說也有三千人,看來,他們真的想要全軍出擊。
這再度讓王寅心頭火起,恨不得馬上就殺出營帳。
韓言儒雅之氣盡顯,也不進(jìn)攻,笑看著王寅強壓火氣整頓手下兵馬。
計劃進(jìn)行的非常完美,自從鄧元覺收兵時起,韓言便下令全軍休息,只留下一百人站在城頭做樣子,其余的士兵就在城門口中酣睡。
午夜時分,韓言下令叫醒了麾下精神飽滿的軍隊,在城門處列隊。
等到顧平歸來時,開城門,放吊橋并不是為了讓他們進(jìn)城,而是為了讓全軍有一個出城的機會。
就這樣,溧陽城大部隊在黃巾軍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轉(zhuǎn)移到了野外。
貿(mào)然進(jìn)攻只會暴露在月光之下,韓言再次耐心等待,當(dāng)明月落山的時候偷偷帶領(lǐng)著全軍來到了王寅營盤。
這才有了王寅營地被襲擊的一幕。
而此時,王寅已經(jīng)與鄧元覺會合,麾下大部分軍隊都已經(jīng)整合完畢。
“全軍聽令,出營門,殺逆賊!”
王寅咬牙切齒地發(fā)出了命令。
“殺——”
有些疲憊的黃巾士兵還在打著哈欠,看著同樣睡意未消的同袍們,還沒來得及思考主帥的命令,就盲目地跟著人流殺了出去。
韓言笑容更甚,他早就料到王寅不是能吃虧的人,被如此偷襲,如果不全力反擊那就不是王寅。
正因為這樣,他才大膽地帶走溧陽城絕大部分兵力,只留下不到三百人守城,為的便是在王寅情緒激動行為沖動的時候給黃巾軍造成最大的殺傷。
他在營門外布的陣很講究,將七百槍兵與七百刀兵穿插著擺成一個圓陣,將排成方陣的五百弓兵包在中間,只留出正面一道缺口,對準(zhǔn)營門。
這樣的陣仗一共擺了兩組,一左一右的交叉射擊讓黃巾軍防不勝防。
他們剛邁出營門,迎接他們的便是節(jié)奏整齊的段射,前兩排士兵射完,立刻蹲下更換箭矢,然后便是三四排,五六排,箭矢如雨般射向黃巾軍前排的士卒。
黃巾軍說白了就是曾經(jīng)的平民百姓,武器尚且有砍刀,但昂貴的甲胄卻不足一萬套,全部穿在精銳身上。
他們大部分都只穿著粗布制成的衣服,根本擋不住射擊,可以說,他們等于用肉體迎接箭矢。
加上營門狹小,猝不及防的黃巾軍被交叉火力射得沒了脾氣,只用了短短盞茶時分,營門前便尸積如山,血流成河,少說也又有近千具尸體躺在了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