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出東山,銀輝撒在董家崮的土地上,鋪上一層薄紗,夜風(fēng)中搖曳的樹梢?guī)鹕成陈暎墒峭饷娴撵o謐和屋內(nèi)的喧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蔣富國,恁就不是東西!”
隨著孫劭把原因說了出來,眾人頓時調(diào)轉(zhuǎn)矛頭,一雙雙眼睛盯著他,眼神中憤怒的火焰似乎隨時都要噴薄而出!
“小孫書記,那現(xiàn)在可該咋辦?”
在眾人辱罵蔣富國時,人群中終究還是有冷靜的人的。
看向問話的人,孫劭不由點了點頭,隨后就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現(xiàn)在你們就算是把蔣富國吊起來打一頓也無濟于事,桃子還是賣不出去,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找蔣富國的麻煩?!?p> 在人群安靜下來后,孫劭開口道。
“你們盡管放心,這段時間我和舒村長會想辦法找到門路,把我們的桃子全部銷售掉,希望你們不要著急。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在村里惹事生非!”
這村民之間的做派,孫劭這段時間也摸清了,要是自己不給他們敲敲鐘,恐怕蔣富國這段時間怕是要難過了。
事情通知完之后,孫劭就結(jié)束了這次的會議,只留下了舒高峰和他自己兩個人在村委會里。
“舒哥,咱們村除了你這個村長,還有那些村委?”
孫劭來董家崮都已經(jīng)一兩個月了,除了舒高峰,孫劭連其他村委的影子都沒有見著,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其他村委也有,但是因為這兩年村里的情況,他們都出去了,因為我們是三年才重新選舉,所以你看到的只有我?!?p> 原本舒高峰以為孫劭不會問起這件事,所以也就沒打算說,畢竟這種事情,必然會讓他生氣,與其早早交代,倒不如先幫其他人隱瞞下來。
但是令舒高峰大跌眼鏡的是,想象中的孫劭生氣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
坐在一邊的孫劭只是推了推眼睛,點了點頭。
其實孫劭對這件事不但不生氣,反而心里還有些高興。
要是村委多了,那必然會有不一樣的聲音。他剛到這里,舒高峰支持自己還好,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而現(xiàn)在,他需要的就是統(tǒng)一一個聲音!
“舒哥,你先回去吧,咱們明天再去別的地方問問?!?p> 說完,孫劭就讓舒高峰回去了,自己躺在床上開始思考起了該怎么才能把這些桃子賣掉,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
是日,太陽剛從地平線升起孫劭就已經(jīng)起床了,而且精神格外的好。
“看來昨天有些累,昨晚睡得到是挺舒服的。”
孫劭坐在床上,心里暗自自嘲著。
昨天晚上明明還在想著如何銷售桃子,剛有點感覺,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今天的找個時間和舒哥再去看看?!?p> 孫劭如此想著,恰逢外面想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孫劭的心思。
“小孫書記在不在?”
外面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陌生,反正孫劭是不記得自己認識。
“來了!”
雖然不認識,但是身為來村里的第一書記,他自然不可能不去開門,畢竟人家大清早的就已經(jīng)上門了,必然是有什么事。
“小孫書記,起床沒有?是俺,秀珍?!?p> 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孫劭聽到熟悉的聲音,心里大定,才趕緊起來過去開門。
“等一下,馬上來!”
說著,孫劭就打開了門,也終于看清楚了來人。
兩個女的,一個是秀珍嫂,還有一個看起來年齡稍長,孫劭也不大認識,手里還拿著一小筐雞蛋。
“這個是花英嬸,俺們村嘞人?!?p> 似乎看出了孫劭的疑惑,秀珍嫂趕緊給孫劭介紹道。
“哦,花英嬸,你好。先進來坐?!?p> 孫劭伸手一引,招呼著兩人就坐到了村委會的椅子上。
“這是……!”
花英嬸沒坐下,直接把手里的一筐雞蛋放到了孫劭面前。
“小孫書記,這是俺們雞子下嘞蛋,恁別嫌棄?!?p> 花英嬸滿臉笑容道。
不明所以的孫劭將目光投向了秀珍嫂。
“這就是俺給恁說過嘞?;ㄓ鹣胱岉トニ齻兗壹t薯地里看看。”
秀珍嫂這么一說,孫劭恍然大悟,也明白了為什么花英嬸要給自己送雞蛋。
“行!花英嬸,地理我等會兒就跟你去看,但是這雞蛋你就先拿回去吧,我們干部不能隨便拿命中的東西。”
孫劭婉言拒絕道。
他把話說的很明白,這雞蛋他是萬不可能收的。
“那咋能行!這恁必須收著?!?p> 其實兩人現(xiàn)在都各自懷著自己的心思,孫劭不收,是為了在村子里面建立一些好名聲,而花英嬸讓孫劭收,是害怕落人口實,免得他們說自己跟著孫劭走了,當(dāng)了‘叛徒’!
“花英嬸,俺早就跟恁說過,小孫不會要的,恁不相信,恁倆都不要,給俺,俺要!小飛正好想吃雞蛋嘞!”
見兩人不斷推辭,秀珍嫂也只其中道理,玩笑的說道。
“這也行!就當(dāng)俺疼小飛了!”
聽到秀珍嫂這樣半開玩笑的話,花英嬸也有些不舒服,但是礙于孫劭在前,他總不可能表現(xiàn)得太過分。
反正自己雞蛋是送出去了至于送給他們誰,都一樣。
反正相信孫劭的就那三四家人,在村里也不算很多。
“你們自己商量就成,花英嬸,咱們現(xiàn)在就過去你家地里看看,我等會兒還有事,所以得抓緊點兒時間?!?p> 相比于花英嬸一家的地,孫劭現(xiàn)在更害怕的是漫山遍野的桃子賣不出去,這對本就貧困的董家崮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zāi)!
“那咱現(xiàn)在就去?”
花英嬸看了看兩人,略帶問詢的說道。
說著三人便出了門,而此時的時間,不過是大清早。
三人走在村里的路上,幾乎沒有一個人出來,只聽見一些雞鳴犬吠,震徹董家崮。
一路上,三人也沒有任何交流,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比如,孫劭在想全村銷售的事,秀珍嫂在想自家銷售的事,而花英嬸,則是在想孫劭究竟有沒有那個能力,看出自己這紅薯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