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刑磊皺著眉看著拿刀走向自己的那人。
吳奇彎了彎嘴角,“怎么,刑磊你是想求我了?”他扯開了刑磊的衣服,“放心,兄弟一場,我下手盡量快一點~”
正說著,刑磊已經(jīng)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吳奇看向一旁的宋涵,“小妹妹,睜大眼睛看著哦,你的救命恩人~即將拯救更多的人于水火之中哦?!闭f著一刀劃下。
沒有一絲絲的防備,宋涵感受到紅色濺到了自己臉上,滾燙,燒得人撕心裂肺的溫度,晃了宋涵的眼。宋涵驚恐地瞪大眼,她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卻又被動承受著。
刑磊疼得一聲悶哼,他在忍,他若是表現(xiàn)得脆弱,宋涵該怎么辦!
吳奇見刑磊這副模樣,哼了一聲,狠了狠手中的力。刑磊咳出一口腥甜,他舔了舔嘴唇,兩片唇瞬間染上艷麗惑人的色彩,他盡可能彎出一抹笑,看向愣住的宋涵,“乖,宋涵,你閉眼。”
極盡的溫柔徹骨的難受,刑磊看著宋涵定睛看著自己,他又柔聲重復(fù)了一遍,“乖,聽話,閉眼!”說著一聲悶哼別過頭。
宋涵應(yīng)聲閉眼,她不敢看,也知道自己不能看,淚水從緊閉的眼中溢出,帶著一絲絲血色,一時晃了吳奇的眼。他沒來由的心軟了,沒有按照許夏說的做……雖是如此,他手上的動作確是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反而更迅速果斷!
一件件器物被儲存進(jìn)低溫中保存,吳奇擦拭干凈冰冷鋒利的器具,一一放好,讓人收起來。
他摘了手術(shù)套,走到冰冷的刑磊身旁,單膝跪地,合上刑磊的眼睛,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抱歉,走好。”
宋涵一直禁閉著雙眼,漫長煎熬的時間里,她沒有聽到刑磊發(fā)出一絲聲響,只能感受到鋒利的刀刃劃過皮肉的聲音,令她戰(zhàn)栗令她瑟縮……
漸漸的,周遭寂靜了,只剩下單調(diào)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宋涵四肢發(fā)涼,她想起了年少的刑磊,初識到現(xiàn)在的種種畫面,鼻子通紅。
她回憶起刑磊在船上的唇語,無聲的,遙遠(yuǎn)的,一張一合,被無限放大,她似乎能聽到刑磊在自己耳邊說,“我的你,要好好的!”
宋涵倏地吸了吸鼻子,引起了吳奇的注意。吳奇給已經(jīng)是空殼的刑磊穿好了衣服,拉上拉鏈,扶著慘白的身體,倚靠著自己,神色淡淡地看著從始至終緊閉著雙眼的宋涵。
“來人,套個頭套,帶下去關(guān)著?!?p> 說完,吳奇邊扭過頭,不再去看宋涵。
宋涵感覺到自己被人套上了頭套,可她依舊不敢睜眼。是的,她害怕……
無盡的黑暗讓宋涵迷失了,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失去了……反抗的心……
她又一次被關(guān)進(jìn)了寂靜的屋子里,她知道,這一次,沒有人能來救她了,她自己也……
悲傷、愧疚一點點淹沒宋涵,宋涵仿若置身深海,那種壓迫感,溺水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
宋涵沒有流淚,她依舊死死閉著眼,腦海里確實各種死亡的恐怖的畫面,她……被自己嚇暈了過去,癱倒在地上,了無生機的模樣,像飄零的枯葉,落入火焰中,化為灰燼……
宋涵做了個夢,夢見了年少的刑磊,囂張跋扈的樣子,肆意妄為,卻反復(fù)說著“宋涵啊,你真笨啊……”
那時,她以為他喜歡上的男孩兒竟然鐘意這樣一個……男孩兒。
她起初是不能接受的,她不明白,她覺得,她能感受到那人對她的歡喜,所以才更難受……她不知道,她離開后,刑磊就像變了一個人了,或者說早就變了。她也不知道,刑磊——心里眼里從來都只裝下過一個人……那個第一次見面,在自己臂彎下睜著雙無畏的眼睛直視著自己的女孩……
刑磊從來沒有說過:宋涵,那時你的眼睛……真好看,因為有我,我從你的眼睛中唯一一次看見……只有我。
宋涵從悲傷中醒來,眼淚侵濕了頭套,她煥然大悟——這個男孩對自己的心意,幼稚又傷人。
他不知道怎樣表達(dá),弄巧成拙,心有丘壑,誰都不說……到現(xiàn)在,宋涵甚至都沒有了解過他,明明……也是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的人。
宋涵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冷漠疏離,自己的卑劣,她竟然浪費了他用命換來的逃生機會!大抵在船上時,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最后的境地了,可她竟是絲毫未察覺,當(dāng)真是個只會讀書沒有感情的廢人……
宋涵發(fā)出了幼獸般的抽泣聲,低咽,壓抑的聲音磨得人難受。
走至門外的吳奇停下了步伐,沉默地站了一會,轉(zhuǎn)身。
猴子:“奇哥,你不進(jìn)去?花姐要人了啊?!?p> 吳奇冷冷地看了猴子一眼,“做錯事的人,活該悲傷,這是懲罰?!?p> 猴子沒聽懂,“???”了一聲,“那花姐那邊怎么辦?”
吳奇神情冰冷地直視著眼前的人,“那是我的事,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后半句咬字格外重,驚得猴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猴子瑟縮了一下,看著吳奇走遠(yuǎn)的背影,又看了眼禁閉的門,又疑惑地戰(zhàn)栗了一下,暫時打消了心中的邪念,小命比較重要??刹荒芤驗橄掳肷須Я讼掳肷?p> 猴子又抖了一下,心虛的走了,留下崩潰的宋涵,徒自悲傷……
吳奇讓人將刑磊冷凍起來,他站在冒著寒氣的刑磊身旁,手指描摹過刑磊的眉眼。福爾馬林刺鼻地氣味,讓吳奇皺了皺眉頭,他倏地喚了一聲,“小磊?!?p> 再沒有人笑著回應(yīng)他,喚他一聲“哥~”;再沒人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他,盛滿信任與依賴;再沒有人,在深夜偷偷替自己蓋上薄被;再沒有人……
吳奇沒有落淚,他只是深深看著冰冷的刑磊,“我們,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彼o了緊拳頭,又無力地松開。
他整理了一下躺著的刑磊的衣服,是一身不太合身的校服,將一枚小小的扣子放進(jìn)了刑磊冰涼的手中,讓他握緊。
可是,那拳頭,再也……握不緊那枚扣子了……
吳奇突然,無聲地哭了……
紅烙扒
繃住神經(jīng)聽故事啦,愛你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