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您快醒醒??!大小姐,只要您能醒過來,您要奴婢去刷一整年的茅房奴婢也愿意。大小姐!”只見一個約摸著十二歲的女孩趴在床邊哭泣。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閃爍著盈盈光芒的蠶絲被子上。被子上繡著的牡丹被婢女的淚水浸濕些許,紫色的花瓣越發(fā)的鮮活起來。
這一幕,是在我昏昏沉沉轉(zhuǎn)醒之際發(fā)生的。頭痛欲裂,恍如隔世。我不知道趴在我身側(cè)的那個‘婢女’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穿越了,和眾多狗血劇情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這穿越是完全實現(xiàn)了自己二十三歲生日時所許下的愿望。我許下的愿望是:愿我能擺脫現(xiàn)在的一切!
二十三歲的我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同學(xué)們的散伙飯吃得歡樂卻又惆悵。家里但凡有點背景的同學(xué),都輕松的擁有了穩(wěn)定且收入可觀的工作。而我,雖慶幸是獨身子女,沒有手足來爭奪父母的關(guān)愛,但父母畢竟是快要到退休年紀(jì)的普通公司職員,幫不上什么忙。
大學(xué)期間,我做的零時工不少,在學(xué)校推薦的工作中表現(xiàn)得也非常優(yōu)秀。奈何實習(xí)生轉(zhuǎn)正名額有限,后來才知道:早已內(nèi)定。
“我這是……怎么了?”用手用力按著床沿,支起身子。頭還是暈暈乎乎的,沒有這副身體原來主人的任何記憶。
身邊的婢女見我醒來,驚喜道:“大小姐,您終于醒了!”
“你是誰?”我直接問道。
婢女張大了嘴巴,驚訝地說道:“大小姐,您……您不認(rèn)得奴婢了嗎?奴婢是嬋娟啊,奴婢是嬋娟。您好好想想,奴婢是嬋娟?!?p> 嬋娟在旁反復(fù)念叨著,希望我能記起她來。
我搖搖頭,表示還是不記得。
“那可如何是好??!”嬋娟哭喪著臉,繼續(xù)說道:“大小姐,您好好想想?!?p> 我再次搖了搖頭,無奈道:“我真是記不得了。我是誰?”
嬋娟似乎終于接受了我失憶的這個事實,安慰道:“大小姐,您別擔(dān)心,奴婢這就給您去請王大夫來瞧瞧?!闭f罷,就要往外走去。
“嬋娟,先別去。過來?!蔽艺辛苏惺?,示意嬋娟回來。
嬋娟疑惑地望著我說道:“大小姐,您這是怎么了,為何不讓奴婢去喊大夫?”
我給了嬋娟一個微笑,說道:“我身體好多了,不需要麻煩大夫,可能是之前磕碰到頭了,所以才會失憶。”摸著始終疼痛的腦袋,我有些無奈,愿望的實現(xiàn)是要付出代價的。還好我從小就怕苦不怕疼,自我安慰般地想著。
“的確,方才大夫來看大小姐時,也說大小姐是磕碰到頭了所以一直沒有醒?!眿染晗肓讼胝f道。
“嬋娟,你能告訴我之前發(fā)生的事嗎?我為什么會頭被磕到然后昏迷不醒?”
“大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是二夫人滑倒了,倒下之前不小心推了您。您當(dāng)時正巧要下福澤樓,被二夫人這么一推,直接摔下了高樓。大小姐,奴婢走在您身后,沒能扶助您,您這一摔,嚇?biāo)琅玖?。”嬋娟回憶起?dāng)時事發(fā)時的情景,猶如歷歷在目,連打了幾個哆嗦。
我在心里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得了,又是當(dāng)家主母因何故不在,底下的小老婆們伺機而動,想要翻身做主的戲碼。
我想了想說道:“嬋娟,我平時待你如何?”
嬋娟立刻回話道:“大小姐待奴婢是天底下最好的,比起奴婢的父母還要好。奴婢的父母眼里只有我那撒潑的弟弟和無賴的哥哥,奴婢只有在大小姐這里才感覺到家的溫暖?!?p> 我望著嬋娟,她的五官沒有長開卻很精致,瓜子臉,圓溜溜的大眼睛閃耀著明亮的神情,嗯,擔(dān)得起她的名字。再看看她身著的這身水色的衣裳,袖口和領(lǐng)邊繡著清麗的茶花,說明嬋娟在府里過的不錯。
我又道:“你在我身邊多久了?”
嬋娟回答道:“奴婢已經(jīng)伺候大小姐三年了。三年前奴婢的父母把奴婢賣給了魏府,管事媽媽說奴婢還算乖巧,就通稟了老爺,指給大小姐做奴婢?!?p> 我疑惑道:“內(nèi)院的事情也要老爺過問嗎?”
嬋娟搖搖頭說道:“不用,日常事務(wù)都是二夫人打理的。但是大小姐是老爺?shù)男念^肉,二夫人不敢做主,才會有關(guān)大小姐的事情件件都聽老爺?shù)陌才??!?p> 我苦笑地想,讓個大老爺們過問內(nèi)院的事情,可能剛開始會上心,時間久了、次數(shù)多了,難免會不耐。況且二夫人這種賢惠大度的模樣,更容易讓人有二夫人待我也如心頭肉的錯覺。
“嬋娟?!蔽艺Z氣嚴(yán)肅地說道:“不許向任何人提起我失憶的事情,老爺和二夫人問起你也不能說?!?p> 嬋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大小姐,奴婢什么都不說。”
二夫人會突然把我推下樓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讓她甘愿冒險也要推我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呢?我邊想邊問道:“嬋娟,最近府上是要辦什么喜事嗎?”
嬋娟想了想說道:“奴婢不知道算不算是喜事。摩撒大帝,就是我們風(fēng)之國的帝王,他在兩天前頒布一道旨意,說是要為九王爺選妃,凡是適齡少女皆可參加。老爺準(zhǔn)備讓二小姐去參加選妃?!?p> 聽了嬋娟的敘述,我覺得此中定有蹊蹺??此坡唤?jīng)心地問道:“按理說,老爺最疼愛的是我,為何不讓我去參加選妃。難道是覺得帝王家管束多,怕我會吃虧受苦?”
嬋娟嘆息道:“大小姐,并非老爺不疼您。您忘記了,過兩日,也是彌大師挑選徒弟的日子。老爺希望您能成為彌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只要成為彌大師的弟子,往后就不會被任何一個國家制約,連我們的摩撒大帝見著您,都必須給三分面子?!?p> 果然,比起成為九王妃,成為彌大師的弟子才更誘人。怪不得二夫人會如此不擇手段。
“大小姐,如今您什么都不記得了,這可如何是好?彌大師兩天后就會在福澤樓挑選弟子?!眿染杲箲]地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我揮了揮手,說道:“嬋娟,你先出去吧,把院子的門關(guān)好,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好的,大小姐,您先休息一會兒。老爺已經(jīng)吩咐過了,不會有人來打擾大小姐的。”嬋娟行了一個萬福禮退出了屋子。
我環(huán)顧四周,不管是家具還是擺設(shè)無一不透露出府邸主人顯赫的地位,以及我在家中的地位。還好,我心想著,還好老爹沒那么混賬。
我走到了書桌前,黃花梨制成的桌子,雕刻著大朵的牡丹。牡丹上鑲嵌著類似貝殼一樣閃亮的寶石。牡丹旁,蝴蝶飛舞,栩栩如生。桌上,淡淡的香氣從大紅酸枝雕刻的首飾盒上傳來,翻開首飾盒,一張陌生卻又動人的臉蛋顯現(xiàn)在盒中的銅鏡上。原來,我現(xiàn)在長這樣,底子不錯。摸了摸細(xì)嫩的臉皮,眼光看向旁邊。
首飾盒旁散開著幾幅畫卷和寥寥詩詞。望向落款,魏紫涵三個字映入我的眼簾,娟秀有力。原來,魏紫涵是我的名字。
我打開詩詞,念了一遍。還好,這里雖然不是我所在的那個世界,但像極了我所在的那個世界的古代。不僅語言一樣,連文字我也識得。
我坐在書桌前,開始臨摹起來。一個人性格可以改變,但是字跡卻很難改變。又或者說,誰會故意改變自己的筆法?
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適應(yīng)這個身體,以及盡量寫出和原主相似的字來。
‘咚咚……咚咚’,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傳來?!按笮〗?,奴婢給您送晚膳來了?!笔菋染甑穆曇簟?p> 我收起了之前原主的字和畫,把自己新寫的詩詞擺在書桌上,做好這一切后說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