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琴音繞梁
離開玉虛大殿后,東方朔便帶著冀衡虎徑直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推開門,他的視線便是掃了一眼久違的院子。
自從他恢復(fù)記憶之后,這還是地第一次返回院子,此刻看著院子中的一切,頓時令他的心頭升起了一抹久違了的感覺。
“終于回來了?!?p> 他不禁安心幾分。
隨后,他便是走入了院子。
院中的屋子有三間,其一是書房,其二是臥房,至于第三間……
東方朔的視線落到了那第三間門窗緊閉的房間處,不禁抿了抿嘴。
上一次回來的時候,他記憶全無,而還不知道那個房間里面究竟有什么。如今,他記憶恢復(fù)了,那個房間里面放著什么,他的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
而看著那個房間的眼神,不知覺中顯得有些柔和而憂傷。
動身,走到了屋門口。
輕輕地將門推開,一股悠然的香氣便是從屋內(nèi)傳出。光線透過門縫久違地照進(jìn)了屋內(nèi),卻讓人看不到一絲灰塵,因為在這間屋子里面,東方朔特別設(shè)下了一座清潔陣法,可以令屋內(nèi)時刻保持清爽潔凈。
屋門洞開時,屋內(nèi)的一切也就展露在了東方朔的眼前。
這間屋子并不比書房、臥房小,但里面卻沒有任何陳設(shè),顯得空空蕩蕩。
在這屋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張矮桌,桌上架著一張古琴。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看著那張琴,東方朔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這表情就仿佛是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一般。
他動身,將屋內(nèi)的窗戶盡數(shù)打開,讓陽光徹底透入了房間。
而他自己,則和著窗外清脆的鳥鳴,坐到了那張古琴的后頭。
伸手輕輕按在了琴弦上,順著琴弦從頭梳到了尾,最終當(dāng)他將手拿開的手,視線便落在了古琴末端刻著的‘溪’字上。
他知道這是他母親的名字,母親叫‘清溪’。
可母親姓什么,從來沒人和他說過,很小的時候他問過父親,父親卻不愿多說。自那以后,他也再也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母親,但卻一直都留著這張琴。
這是他母親的琴。
他知道,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愛的物什。
“呼……”
沉寂許久后,東方朔才終于是呼了一口氣,最終抬起了雙手按在了琴弦之上。
腦海中,一段旋律油然而生。
回憶著沒一聲琴音,東方朔的手便也開始在琴弦之上游動。
時隔數(shù)個月后,古琴終于又一次發(fā)出了聲響。
琴音婉轉(zhuǎn)動聽,窗外的鳥鳴等自然之音再如何純粹,在這琴音之中都顯得宛如雜音一般。每一個音調(diào)都在東方朔的手中顯得十分順暢,而他此刻的情緒也隨著琴音漸漸進(jìn)入佳境。
此刻的東方朔仿佛忘卻了一切煩惱,將所有的東西都置之度外,心中耳邊只剩下了那琴音,而他一個男人的手指在此刻也逐漸變得如女人一般細(xì)膩靈活。
而隨著曲子的彈奏,原本窗外時而傳來的鳥鳴也漸漸消失,甚至不知不覺中整個玉虛峰的‘雜音’,都仿佛為這琴音而停止了一般,空空寂寥的玉虛峰上逐漸只剩下了東方朔院子中傳出去的琴音。
此時,玉虛峰頂,杜清雪不知為何從殿內(nèi)走了出來。
琴音根本傳不到這里,可她卻仿佛能夠聽到這聲音一般,眼神中莫名透出了幾分悲傷,嘴角微微勾起卻只有令人心生難過的苦笑而已。
終于,在某一段結(jié)束之后,琴音便草草收尾。
四野之內(nèi)的雜音,隨之再次出現(xiàn)。
當(dāng)東方朔抬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東方幼齡與蘇芷二女,早已經(jīng)來到了房門外。
“東方大哥,為什么不繼續(xù),是我們打擾到你了嗎?”
蘇芷見琴音中止,而東方朔抬頭看向了他們,便帶著幾分歉意地問道。
東方朔搖了搖頭,緩緩起身:“這不是因為你們,只是這琴譜的后半段我還沒有掌握,頗為生疏。今天只是心血來潮摸一摸琴而已,不彈也罷?!?p> “原來第一天才東方朔,也有不擅長的事情呀?”蘇芷心下松了口氣,隨后便又笑道。
東方朔苦笑一聲:“我要是啥都會的話,豈不就是全知全能了嗎?”
此時,東方幼齡伏在窗前,開口說道:“哥哥就算不是全知全能,那也是天底下最優(yōu)秀的男人呀。”
“喵喵?!?p> 就在此時,待在院中的冀衡虎叫了兩聲,仿佛表示認(rèn)可似的。
畢竟這可是他冀衡虎的主人,要是不優(yōu)秀的話,那它冀衡虎豈不很沒面子?
“說起來東方大哥,這只大貓是你的嗎?”循聲望去,蘇芷忽然問道。
此時,東方朔走到了院中。
“是的。”他道。
冀衡虎就趴在院子中,一副慵懶的模樣,眼睛半睜著昏昏欲睡,頭上兩根呆毛如同熟了的麥穗一般隨意垂下,迎風(fēng)飄揚(yáng)。
作為龍九子之一,此刻的冀衡虎可以說是沒有半點威儀可言。
這整個兒不就是一只肥貓嗎?!
看著它這副模樣,東方朔一想起它咬傷了韓通陽的場面,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在東方朔思索間,二女則已經(jīng)不由分說地走到了冀衡虎邊上,東方幼齡伸手要去撫摸那柔順的絨毛,而蘇芷則想要抓住那兩根迎風(fēng)飄揚(yáng)的呆毛。
東方朔見狀,當(dāng)即一驚。
“小心,它會咬……”
可話剛說到一半,他卻見到二女已經(jīng)得逞,而那冀衡虎非但沒有反抗,反而似乎還十分享受被美少女包圍的處境。
不僅如此,它仿佛還十分開心地就地翻了個身,四腳朝天任由二女四手齊下,一時之間憨態(tài)畢露,甚至和普通的家貓都別無二致。
見到這樣的場景,東方朔莫名扶額。
這只蠢虎……簡直太丟人了……明明是龍九子之一……
“咳咳?!?p> 片刻之后,東方朔輕咳了兩聲。
冀衡虎下意識地看向了東方朔,才發(fā)現(xiàn)東方朔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不太和善了,這讓原本還意猶未盡,在滿地打滾的冀衡虎嚇了一跳,頓時翻身起來退了好幾步,一臉憨態(tài)更是收斂了不少。
見到冀衡虎退了出去,二女便疑惑地起身而看向了東方朔。
“東方大哥,你這樣子也太兇了吧,看吧它嚇的。”
“是啊哥哥,虐待小動物可是不好的喔?!?p> 頓時,二女鼓起腮幫,對東方朔一陣口誅筆伐。
而東方朔也是一陣無奈,要是把冀衡虎留在這兒的話,恐怕是要讓這兩個家伙玩物喪志,都無心修煉了吧……
說起來,冀衡虎是因為胖才萌的吧?是不是該減肥了?
他看向了肥貓的方向,頓時若有所思了起來。
冀衡虎頓時一個寒顫,總感覺自己的好日子貌似到頭了似的。
“說起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你們兩個有在好好修煉嗎?”東方朔忽然問道。
如此一問,頓時讓對著東方朔一陣佯怒的二女立即撇開了視線。
“有吧……”
蘇芷的聲音有些心虛的樣子。
而東方朔一愣。
沒有好好修煉?
“是,是啊,我們有好好修煉……”東方幼齡更加心虛。
就是沒有好好修煉吧?
東方朔一臉質(zhì)疑地看這二女,終于還是嘆了口氣。
“不能因為進(jìn)入了天斗宗之后,就松懈下來啊,你們兩個?!睎|方朔說話間,顯得有些無奈。
東方幼齡抿了抿嘴,抬起玉手有些膽怯地指了指玉虛峰頂?shù)姆较?,道:“其實……是因為師父的緣故?!?p> “嗯?師父?”東方朔愣了一下,隨后又看向了蘇芷問道,“真的嗎?”
沒想到,蘇芷也是一嘆,擺出了一臉無奈的樣子,道:“是啊,就是那個女人,擠占了我們大半的修煉時間?!?p> “怎么回事?”東方朔問。
蘇芷答道:“你走之后不久,那個女人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帶著一堆武學(xué)書卷讓我們兩個抄寫,美其名曰‘書抄百遍,其義自見’。可東方大哥你應(yīng)該也知道吧,武學(xué)哪有那么好領(lǐng)悟,抄一遍就會的那可不是武學(xué)?!?p> 此時,東方幼齡也嘟囔道:“是啊。況且轉(zhuǎn)抄一本也就算了,師父她卻帶來了一萬多卷武學(xué),甚至都沒有一卷是重復(fù)的。抄了這么多天,”她一指蘇芷,“她倒是全都背下來了,而我,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記住啊,哥哥。”
說罷,二女同時嘆了口氣。
東方朔挑了挑眉,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納戒。
抄武學(xué)?
一萬多卷??
所以也就是說,剛才杜清雪給他的所有武學(xué),全部都是東方幼齡和蘇芷兩人抄寫的?
一時之間,東方朔也是啼笑皆非。
“那個老娘們,我……”他心中暗罵一聲,但千言萬語終于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氣。
嘆罷,他看向了二女道:“天斗圍獵的日子可是越來越近了,既然你們已經(jīng)荒廢了一個月的時間,那剩下的一個月可必須要抓緊才行?!?p> “唔,東方大哥,這些日子我聽其他幾峰的弟子談?wù)撨^‘天斗圍獵’,這‘天斗圍獵’有那么重要嗎?”蘇芷疑惑道。
而東方幼齡,也是一臉茫然。
“師父沒和你們說過嗎?”東方朔皺了皺眉頭。
“我們有問過,可師父說,‘天斗圍獵嘛,就是個決定長幼次序的排位戰(zhàn)而已,憑你們兩個的修為一定可以的,隨意應(yīng)付一下就好啦’?!睎|方幼齡開口道,甚至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學(xué)得頗有幾分神韻。
東方朔扶額。
這還真是那個女人說的出口的話……
“你們聽好了?!睎|方朔鄭重其事地說道,“天斗圍獵不僅僅是關(guān)系到你們以后是誰的師姐,又是誰的師妹,更加關(guān)系到你們往后十年能夠得到的宗門供給,尤其是洗髓丹,優(yōu)秀者能得到十枚,不及格者則只有一枚?!?p> “宗門供給?十枚洗髓丹?”二女皆是一驚。
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被杜清雪一語帶過了?!
見到二人的表情,東方朔更是無可奈何。
“也罷,從今天開始,就由我來指點你們修煉吧?!睎|方朔道。
二女一愣:“可以嗎?”
“反正也有一場圍獵在等著我,就當(dāng)是準(zhǔn)備一下了?!睎|方朔道。
的確,上一屆的弟子在一個月后也會有一場天斗圍獵,不過是在這屆弟子的后一天舉行,而且排位結(jié)果不會影響長幼次序,只會決定未來十年所能夠得到的供給。
供給,無非是丹藥、靈晶之類的修煉資源,這對于其他弟子來說十分重要,但對于如今的東方朔來說,卻無疑是細(xì)枝末節(jié)的東西。
他不得不參加,但最多也只會是象征性地參加一回。
第一什么的,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