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唐城,淳樂茶館。
“聽說半年后在鬼城有奪魁大會?!?p> 路人甲說的鬼城乃是曾經(jīng)的達(dá)縣。
“鬼城不是被封了嗎?”
“封城三年,仔細(xì)算算,三年早過了?!?p> “說得也是,是哪位有這份膽量在鬼城辦奪魁大會?”
“這您都不知道?咱們唐城有名的香滿樓!”
“香滿樓?”
“喲,您是外地來的?香滿樓在我們唐城出了名的,那樓主花依姑娘就不是普通人,每日穿著戲服,甩個水袖能將人纏迷糊咯?!?p> “這有什么?”
“我說迷糊您可能不明白,被她水袖纏過的,就沒再離開過香滿樓,拋妻棄子甘愿一輩子呆在香滿樓,您說厲不厲害?”
“二位,小女子初到此地,能否打聽點(diǎn)事情?”一個姑娘忽然插入兩人的對話里。
兩人看姑娘長得人畜無害,于是欣然請姑娘坐在一旁,“姑娘想問什么?”
“哪里能找到唐天星?”姑娘毫不客氣地坐下,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二人反問道:“姑娘是名醫(yī)?”
“不是。”姑娘搖搖頭。
“唉,那你找不到少城主的,除了名醫(yī),誰也不能見少城主?!?p> “為什么?”姑娘歪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姑娘不知道,少城主昏迷了三年,尋遍天下名醫(yī),至今一無所獲,炎黃兩國的名醫(yī)都看了遍,我估計是沒救了?!甭啡思卓上У?fù)u搖頭。
“沒救了?不會的,有我在,死了也能整活了?!惫媚锕嗔艘豢诓瑁孕诺卣f道。
兩人對視一眼,笑道:“姑娘別說笑了,那些個花白胡子的名醫(yī)都束手無策,看你年紀(jì)輕輕,怕是學(xué)醫(yī)沒幾年?!?p> “誰說只有大夫能救人,神仙救人,易如反掌?!惫媚锱ゎ^看向上臺亮相的說書先生。
“這姑娘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兩人悄聲交流,姑娘外表看起來挺正常的。
姑娘笑著回頭,對兩人做了個噤聲手勢,“我要聽書了,你們要安靜哦。”
姑娘轉(zhuǎn)去看說書先生,兩人覺得莫名其妙,還想低聲交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聲音。
一定是姑娘使了手段,當(dāng)即站了起來,要找姑娘問問。
“我說我要聽書了,你們是聽不懂嗎?”姑娘瞥了眼兩人,語氣溫溫柔柔。
兩人鬼使神差地向周圍人鞠躬道歉,乖乖坐了下來。
姑娘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津津有味地聽著書。
兩人眼里充滿驚恐,他們怕不是遇到了妖怪!
直到說書先生敲響驚堂木,鞠躬退場,兩人才覺得身體一輕,能夠自由行動,也能發(fā)出聲音了。
“不行,我要憋不住了,先走一步。”剛剛他就想去茅廁了,偏生被這個古怪的姑娘使了什么妖法定住。
“我也要去,等等我。”另一個人也是一樣,都快憋死了,但是不忘回頭對姑娘喊道:“你個妖怪!給我們等著!”
姑娘也不惱,對著兩人的背影吹口哨,兩人差點(diǎn)憋不住。
“好玩,果然還是人好玩?!惫媚锖咧≌{(diào),一蹦一跳地往唐宅走去。
唐宅門前守衛(wèi)森嚴(yán),尤其是唐天星出事后更是加派了人手。
“你是何人?”守衛(wèi)攔下姑娘。
姑娘笑道:“我是來救人的,帶我去見人吧?!?p> “你?”守衛(wèi)很是懷疑,姑娘身上并未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怎么?我是不是要滿頭白發(fā),背個藥箱才有說服力?你們呀,不要那么以貌取人,雖然我長得是很年輕,但不影響我能救人是吧?”姑娘說得頭頭是道。
守衛(wèi)拿不定主意,“姑娘在此等候,我去請示統(tǒng)領(lǐng)?!?p> “不用請示了,你們統(tǒng)領(lǐng)快到了?!惫媚锵蜃筮吔纸强慈ィZ生正好從街角出現(xiàn),“你看,人在那?!?p> 守衛(wèi)不可置信地看著姑娘,內(nèi)心有所動搖。
賈生巡街歸來,今日唐城也很太平,除了有人到府衙說遇見妖怪的胡言亂語。
“怎么了?”賈生看見守衛(wèi)與姑娘站在一起等他。
“見過統(tǒng)領(lǐng),這位姑娘說來救少城主?!?p> “姑娘說的是真的?”賈生現(xiàn)在不敢錯過任何希望。
“自然,我從不說假話,我說能救就能救,死了也能救?!惫媚锏淖孕抛屬Z生也萌生出一點(diǎn)自信。
可惜先前太多的名醫(yī)失敗,他也不敢輕易有自信,“在下賈生,是唐城的三侍統(tǒng)領(lǐng),請問姑娘名諱?”
“薛綰,天官府的人?!毖U看著賈生,這家伙不錯,有禮貌,是個好孩子。
“原來是天官府的仙人,快請快請?!?p> 賈生眼睛一亮,他終于找到天官府的人!唐天星最初昏迷的三個月里,他就動了去天官府求藥的心思,可惜根本找不到。
“手給我?!毖U伸出手,讓賈生把手搭上來。
賈生不敢冒犯,薛綰直接拽著賈生的手,“可能有點(diǎn)暈?!?p> 薛綰話音剛落,賈生覺得眼前景象一花,腦子懵了一下,隨后就到了唐天星的屋子里。
賈生腳步虛浮,趕緊趴到窗口,止不住嘔吐起來,這豈止是有點(diǎn)暈?。?!
“慢點(diǎn)吐?!?p> 薛綰嫌棄地瞥了眼賈生,走到唐天星床邊,“哎呀,上次見還挺白胖的,怎么瘦成這樣了,真可憐,不過怪好看的?!?p> 唐天星躺在床上,整個人慘白慘白的,身上的傷口早已愈合,就連斷骨都重新長好,人愣是不醒,水也喂不進(jìn)去,不吃不喝三年,還活著算是奇跡。
“嘖嘖,我可真是神機(jī)妙算,就猜到你小子要出事,給你下了保命咒,等你醒了可得想想怎么敲詐好?!?p> 薛綰說著掏出朱砂,食指蘸取,印在唐天星的額頭,雙眼,鼻尖,嘴唇,以及純屬惡趣味的臉頰上。
賈生終于不暈了,吐完漱口后站在薛綰邊上,“薛姑娘這是要做什么?”
“說了你也聽不懂,把耳朵捂上,免得聾了?!?p> 薛綰放下朱砂,不知從哪掏出來的銅鑼,對著唐天星的耳朵猛得一敲,比正常的銅鑼聲響上十倍不止,賈生耳鳴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唐天星被震耳欲聾的銅鑼聲敲醒,坐了起來,捂著耳朵,“哪個天殺的?。。 ?p> “醒了!少城主醒了!您終于醒了!”賈生老淚縱橫,撲到唐天星面前,嚇了唐天星一跳。
“老賈,你哭啥?”唐天星差點(diǎn)被老賈嚇跳起來,抬頭看見薛綰,驚得下巴要掉下來,“胖!”
“嗯?”薛綰用眼神警告唐天星。
唐天星趕緊收住,“薛綰,你怎么會在這里?不對,我怎么會在自己房間里?”
“少城主,您不記得了嗎?您昏睡了三年,整整三年!”
“什么?三年?不好,老頭子肯定熬不住了!”唐天星立馬掀開被子跳下床,緊接著摔了個狗啃泥。
他躺了三年,肌肉萎縮,使不上力氣,下床就摔。
薛綰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唐天星不敢跟薛綰叫板,賈生趕忙扶起唐天星,“少城主知道城主的下落?”
“老頭子在書房密室里!”
唐天星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狀況如此糟糕,“密室機(jī)關(guān)在老頭子書桌下面的一朵雕花上,快去!”
“好!屬下這就去!”賈生扶唐天星坐下,沖了出去,將房門直接撞飛了。
“好家伙,夠猛的啊?!毖U翹著二郎腿,隨手抓了串葡萄吃,“小天星,別看了,你爹不在密室?!?p> “我爹還活著嗎?”唐天星懇切地看著薛綰。
“你在質(zhì)疑我?”薛綰吐出一顆葡萄籽,繼續(xù)剝下一顆葡萄,“唐老頭命不該絕,有貴人相助,至少還死不了,就別擔(dān)心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碧铺煨切睦锏拇笫^終于落下,如釋重負(fù),“你恢復(fù)了?”
記得三年前最后一面,薛綰還是個小孩模樣,現(xiàn)在是個大姑娘了。
“恢復(fù)了一半吧,還挺夠用。”薛綰悠閑地晃著腿,“等我吃完這串葡萄,幫你恢復(fù)身體?!?p> “好,我不急?!?p> 唐天星坐在床上,神色復(fù)雜地看著窗外。
昏睡三年,他一直在重復(fù)著一場噩夢,怎么努力都掙不脫夢境,直到薛綰震天響的鑼聲才喚醒他。
薛綰擦擦手,起身走到唐天星面前,伸手揮了揮,“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咱們時間緊迫,抓緊搞完跟我去找其他人?!?p> “其他人?”唐天星任由薛綰擺布,反正無力反抗,不如享受,能被薛綰伺候,想想還挺美的。
“你是忘了我會讀心?”薛綰笑瞇瞇地扯過唐天星的右手胳膊,用沾了朱砂的手指狠狠戳了下去。
唐天星吃痛,“你公報私仇!”
“怎樣?打我?。俊毖U直接上手扒拉唐天星的衣物。
“非禮啊啊?。?!”唐天星護(hù)著自己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讓人更想欺凌。
“你還沒到我想強(qiáng)下手的地步,不脫了我怎么給你上朱砂。”薛綰放開唐天星,她這樣倒真像強(qiáng)搶民女的色魔。
唐天星弱不迎風(fēng),可憐巴巴地哼哼道:“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不給我?!?p> “你這樣小心我真的強(qiáng)上你!”薛綰故意撲上前。
唐天星不躲不閃,張開手臂等薛綰,“來呀,你來呀?!?p> 薛綰嘁了一聲,“不鬧了,趕緊脫衣服?!?p> “全身都要脫?”
“脫,勉強(qiáng)給你留個底褲吧,反正就皮包骨的身材,沒什么好看的?!毖U見唐天星磨磨唧唧的,干脆打了個響指。
唐天星覺得身上一涼,全身只剩條底褲,光溜溜地在薛綰面前,大叫著躲進(jìn)被窩。
薛綰手沾朱砂,一臉壞笑地走過去,順便關(guān)上了門窗,屋外只能聽見唐天星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