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綰一臉不爽地邁出鏡中世界,蕭黔望緊緊跟上。
“師祖好。”早早等在薛綰房間的徒孫們,一個(gè)個(gè)殷切地看著薛綰。
薛綰立馬換上笑臉,甚至是有些和藹地看著徒孫們。
“師祖師祖,你要與我們說什么?”子敬迫不及待地湊到薛綰身邊。
薛綰不著急開口,理了理衣衫,倒了一杯茶,捧著茶杯嗅著茶香,最后抿了一口,緩緩開口道:“都坐?!?p> 話音落下,眾人身后變出凳子,正好夠坐,互相望了一眼,都乖乖坐了下來。
“綰綰,過來我身邊?!毖U朝綰綰招手,綰綰戀戀不舍地松開軒轅,走到薛綰身邊。
“師祖,參加奪魁大會的事我已經(jīng)和師兄們說了?!本U綰站在薛綰身邊,兩個(gè)人的模樣粘貼復(fù)制,卻很容易分辨。
薛綰又抿了一口茶,同種茶喝多了,感覺有些膩了,“有沒有什么疑問?”
子敬蹭得站起來,“師祖,我有。”
“問吧?!毖U靠著椅背,十分慵懶,眼睛都懶得抬。
“您是哪年生的?”子敬見薛綰沒有架子,又讓他們隨便問,早忘了之前在城門前被揪耳朵。
文奇就知道子敬問不出正經(jīng)的,趕緊站起來,捂住子敬的嘴,將他按回椅子上。
“師祖,子敬說話不過腦子,您當(dāng)什么都沒聽見?!?p> “我沒聾,都聽見了?!毖U伸出手,看著掌紋,張嘴吹了吹掌心,掌紋便消失了。
“我生于修仙212年,距今720年?!?p> 所有人都沒說話,盯著薛綰的臉看,求保養(yǎng)秘訣!
“那師祖的哥哥,豈不是也活了七百多年?”
“是呀,他比我還大六歲,想不想知道我們是怎么活這么久的?”
薛綰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奇怪笑容,“先死上一死,再拼湊身軀,你們要不要試試?”
“不,不了?!弊泳唇Y(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師祖真嚇人。
“不與你們逗趣了,我們?nèi)硕?,目?biāo)太大,需要分散一些?!毖U收回二郎腿,視線掃過坐在第一排的徒孫身上。
“論易你與州帆,梁靖三人想法混進(jìn)香滿樓,莫要讓人發(fā)現(xiàn)你們是天官府弟子?!?p> “香滿樓?這是讓我們打入敵人內(nèi)部?”論易問道。
“擒賊先擒王,懂我意思?”薛綰起身看著論易,其實(shí)她想留論易在身邊,做飯那么好吃,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不過一個(gè)好廚師,混入香滿樓太容易了。
“明白了,我與二位師弟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闭撘讘?yīng)下任務(wù)。
“陸涿,你單獨(dú)去找個(gè)人,這封信的內(nèi)容會指引你,務(wù)必找到人,將人帶到我的面前?!?p> 薛綰伸手變出信函,交給陸涿,陸涿此時(shí)還穿著梁靖的道袍,寬大的袖子被折了兩折。
“師祖,你不會再讓我到地穴那般臟亂的環(huán)境吧?”陸涿的語氣近乎是哀求。
再經(jīng)歷一次,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
“我是那種壞師祖嗎?”薛綰笑瞇瞇地看著陸涿,徒孫白白凈凈,又有潔癖,一看就很好玩。
“話說師祖為何將傳送陣的地點(diǎn)設(shè)在地穴?”
“我設(shè)的是我身邊十尺,至于為何最后到了地穴,只能說誤打誤撞,被另一個(gè)陣法截了,你們被牽引到了陣眼?!?p> “陣法?是什么陣法能截了師祖的傳送陣?”
“待到奪魁大會結(jié)束你們就知道了?!?p> 意思是現(xiàn)在不告訴你們。
陸涿收好薛綰給的信,不知道師祖讓他去找什么人,而且三師兄他們是三個(gè)人,他就一個(gè)人。
“一個(gè)人有一個(gè)人的好,待你見到那人便知?!?p> 陸涿差點(diǎn)忘了師祖會讀心,朝薛綰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文奇子敬你們參加大會,努力就好,汐華畫墨秋涯官新你們四個(gè)拿著這張圖紙去布陣?!?p> 薛綰將羊皮圖紙從袖袋中拿出來,交給官新。
官新對機(jī)關(guān)陣法向來感興趣,伸出手接下,迫不及待地翻開起來。
官新戴著幕籬,圖紙被幕籬遮擋,秋涯探著頭也瞧不見。
“不是吧師祖,最后就我和文奇去參加奪魁大會嗎?我們兩個(gè)這水平,指不定給您丟臉?!?p> 子敬震驚地看著薛綰,期待她是開玩笑的,畢竟論實(shí)力,他們兩個(gè)真不怎么樣。
“綰綰都參加,你有什么好怕的,師祖會給你撐腰的?!毖U抬手摸了摸子敬的腦袋,偷偷地墊了腳,她的徒孫都是高個(gè)子。
子敬被摸著頭,沒有半分別扭,這位當(dāng)他祖奶奶都夠格了,被長輩摸頭非常正常。
“綰綰的水平,怕是第一局就被淘汰了?!标戜媒釉?,綰綰的水平大家都知道,跟不會武功的壯年男子對打都吃力。
綰綰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她武功是差,但是有師祖在,她肯定能撐到最后。
“七師兄敢不敢和我賭,若我第一局沒有被淘汰,師兄就給我捶腿捏肩一個(gè)月,反之我給師兄捶腿捏肩?!?p> 綰綰主動提出賭約,肯定是有法子,陸涿才不上當(dāng)。
“不賭不賭,你定是在憋什么壞主意坑我?!标戜弥讣恻c(diǎn)了點(diǎn)綰綰的眉間。
“嘿嘿嘿,怎么會呢。”綰綰往后躲了一步,她能有什么壞心思,就是想讓七師兄伺候一個(gè)月罷了。
“師祖,軒轅他們呢,他們要做什么?”綰綰又竄到軒轅身邊,黏著他。
“自是一起參加大會,你除外?!毖U指向角落的謝成祖。
“那我要做什么?為你們加油鼓掌?”謝成祖指了指自己,左右兩邊都沒人,只能是他。
好嘛,他確實(shí)沒啥本事,坐在臺下給他們加油鼓勁也不錯(cuò)。
不過薛明雪不是也不會武功嗎?怎么也要參加?
“很有覺悟,你就在底下好好看著,至于小明雪不會武功,小楚郇會教的是不是?”薛綰看向楚郇。
楚郇忽然被提到,趕緊站起來,堅(jiān)定地點(diǎn)頭,他會盡最大的努力教明雪自保。
“安排妥當(dāng),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p> “師祖,徒孫還有個(gè)問題想問?!弊泳幢荛_文奇,默默地又摸向薛綰身邊。
“問?!?p> “大師兄他會不會來參加大會?”
“會,肯定會,放心吧?!毖U掐指算了算,官長竺應(yīng)當(dāng)能趕上。
薛綰坐在椅子上,目送他們離開,最后視線定格在蕭黔望身上,這家伙一動不動杵在她房間,是要當(dāng)定屋神針?
“你怎么還不走?”
“無處可去?!笔捛讼聛恚碇~前的那縷紅發(fā)。
“我管你,趕緊給我走,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毖U變出一把剪刀,“我看你那縷頭發(fā)不爽很久了,你若想留在客棧,就讓我剪了它?!?p> “說話算話?”
“算?!?p> “那你剪吧。”
蕭黔望扯住紅發(fā),方便薛綰下手剪,對這縷紅發(fā)一點(diǎn)留戀也沒有。
薛綰也不墨跡,咔擦一下就給剪了,然后很快又長了出來。
“你是不是自己剪過?”薛綰手里拿著紅發(fā),蕭黔望又重新長出一樣長的,不死心,薛綰又剪了一刀。
這要是去賣頭發(fā),早發(fā)家致富了。
“嗯,還會長的?!笔捛Φ煤芮纷?,“在客棧的日子,請多照顧?!?p> “趕緊滾?!毖U怕忍不住用剪刀剪了蕭黔望的腦袋。
蕭黔望識相地滾了,要是把薛綰惹急了,可能小命不保。
房間里就剩薛綰,“大神快把那小子弄出鬼城。”
薛神從透明變回白色,“你一腳踹走便是?!?p> “我怕臟了我的腳?!毖U躺倒在床上,側(cè)過身抱著枕頭,“他的那盞燈籠,是誰給他的?”
“不知?!?p> “你都不知?方才他的記憶里也沒有嗎?”
“同你一樣,他的記憶也有一段空缺,我無法讀取?!?p> “有意思,睡覺了?!毖U用枕頭將自己圍起來,安心地躺在最中間,閉上眼秒睡。
薛神飄到薛綰身邊,白霧凝聚,聚成了一只實(shí)體的兔子,待在枕頭上也閉上眼。
第二日清晨,綰綰是被餓醒的,尤其空氣中彌漫著香味,綰綰閉著眼尋著香味下樓。
“我就說能將綰綰釣下來。”子敬瞧見綰綰閉眼下樓的動作,樂得不行,這丫頭明明困得眼睛也睜不開,還能為了食物而下樓。
“快去扶下,別摔著了?!闭撘资掷镞€在忙活碗筷,讓看熱鬧的子敬上去,免得真摔下來。
到時(shí)候綰綰鬧起來,客棧誰也不好受。
子敬站著不動,“不用我來,有人已經(jīng)去了。”
唐天星堵在綰綰下樓的路線上,左右手捏住綰綰的臉頰,“胖綰,要想從此過,留下……”
唐天星話都沒說完,綰綰張嘴已經(jīng)咬住他的手臂,下口快狠準(zhǔn)。
“你是狗嗎?快松口松口!”唐天星捏住綰綰的下巴,感覺血都要咬出來了,疼得眼淚花出來。
“天星,好狗不擋道?!本U綰松嘴,抱著天星的手臂,看架勢是要再咬一口。
唐天星趕緊抽回手臂,捂著被咬的地方,“到底誰是狗啊?還有你的口水,惡心死了?!?p> “就是專門惡心你?!本U綰睜開眼,打了個(gè)哈欠,朝著唐天星作勢要再咬他,把天星嚇得退到墻邊。
瞧見唐天星這副樣子,綰綰開心了,哼著不成調(diào)的音節(jié)走下去。
“三師兄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在房間里就聞到香味了,饞死我了?!?p> “都是你愛吃的,乖,去洗臉洗手,然后坐下吃飯?!?p> 論易手里不得空,不然要親自上手幫綰綰理一理這雞窩一般的頭發(fā),“頭發(fā)也梳梳,到時(shí)候滿頭死結(jié),只能和秋涯一樣剃了。”
“知道啦。”綰綰為了吃的一向聽話,不過這梳頭發(fā)是個(gè)技術(shù)活,她不行,七師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