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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韓彥醒來時屋內(nèi)已不見了藍臻蹤影。簡單洗漱后，韓彥推開房門卻見小丫頭環(huán)兒已在門前等候，小姑娘乖巧道:“公子可算起來了，我家小姐有請?！?p> 韓彥不想唐清幽是這么個急性子，才第二天就對自己有了安排。
“姑娘叫我韓彥吧，公子什么的實在不敢當?！表n彥點點頭跟在環(huán)兒身后，小姑娘沒有回答走了幾步后突然轉(zhuǎn)過身道：“還有一事差點忘了，剛才藍姐姐讓我轉(zhuǎn)告你，說她去城內(nèi)見一位朋友了，天晚了自會歸來，讓你不用掛念?！?p> “多謝姑娘相告！”韓彥拱了拱手，心里卻道臻姐姐在金陵無親無故，能見什么朋友?環(huán)兒見他說話這般斯文有禮掩嘴一笑道：“我看還是稱你為公子吧，你比來這的許多自稱公子的人，都更像一位公子?！?p> 言罷兩人來到唐清幽的雅間，環(huán)兒推門而入后徑直立在唐清幽一側(cè)。韓彥進屋后簡單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與昨日并無二致，除了唐清幽、環(huán)兒及身后兩位婢女外，就只剩那位立在角落的冷臉?gòu)邒?。韓彥心道：“這幾人應(yīng)該就是唐清幽從京城帶來的心腹了，那胡奎好歹是一方豪強，鳴鳳閣派出這么幾人就妄圖虎口奪食，未免有些托大了?！?p> 唐清幽見韓彥進來開口道：“韓公子昨晚休息得可好？”
韓彥心道托妳們的福，險些被蠱毒折騰個半死，嘴上卻道：“還不錯，有勞姑娘掛心了！”
“我想也是！有美人在側(cè)，公子昨晚肯定睡得很香?！碧魄逵穆詭Т侏M道。
“姑娘誤會了！”韓彥有些尷尬道：“我和臻姐姐只以姐弟相稱，兩人間清清白白，還請姑娘別再捉弄，今晚讓我回那雜役屋子里去?！?p> “那怎么行！”唐清幽忽然正色道：“你當我先前是在開玩笑？咱們鳴鳳閣從來沒有只住客不要人的道理，你可是她親點的，若你不愿相陪那她也不能繼續(xù)住在這?！?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韓彥明知對方是有意刁難，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自從見識過藍臻下毒的手段后，現(xiàn)在將她一人丟在城里其它地方，韓彥還真不放心。
“只能先這樣了。”韓彥心中暗嘆，然后接著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來何事？”
“是這樣！”唐清幽道：“我之后的計劃，你潛入探尋的能力很是重要，不知公子的輕身功夫如何？”
“這...”韓彥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我不會輕功?！?p> “什么！”鄧嬤嬤聞言咋呼呼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不會輕功，是怎么在江湖上活到今天的？”
“我在江湖上也沒幾天?！表n彥心道，當然這話不可能說出，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這可有些難辦了！”唐清幽以手掩面道：“今后的任務(wù)你的輕功是關(guān)鍵，若是不會怕是連一成把握都沒有了?！?p> “只能這樣！”唐清幽想了半天對鄧嬤嬤道：“我們之中嬤嬤你的輕功最佳，好在現(xiàn)在還有些時日，不如就由您來傳授韓公子輕功！”
“什么！”鄧嬤嬤滿臉不可置信道:“這小子偷學(xué)了本派秘傳就罷了，現(xiàn)在還要讓我傳他輕功，門都沒有！”
韓彥暗中誹腹：“你這老婆子性情古怪，你想教我還不愿學(xué)呢！”
“鄧嬤嬤！”唐清幽嘆息道：“咱們此番南下需以大事為重，這還是您先前一直教導(dǎo)清幽的?！?p> “我...”話說到這份上，鄧嬤嬤再不情愿也只得道：“行吧...老婆子領(lǐng)命便是！”
她說著一把抓住韓彥的手臂就往門外走，口中還念叨著：“小子算是便宜你了，不過老婆子的武功學(xué)起來可不容易，若過了幾天你還沒長進，到時別怪我打斷你的腿！”
韓彥聽了這話臉色發(fā)青，對唐清幽道：“我不想跟這老婆子學(xué)，唐姑娘你換個人教...”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被鄧嬤嬤拽出了房間，唐清幽看著那兩人一臉無奈。小婢女環(huán)兒對韓彥觀感不差，有些擔(dān)心道：“小姐嬤嬤不會真打斷韓公子的腿吧?！?p> 唐清幽搖搖頭道：“鄧嬤嬤刀子嘴豆腐心，是個知輕重的人，她不會將韓彥怎樣?！?p> “哦...”小姑娘有些懵懂的點點頭，又聽唐清幽道：“讓你送給盧府的口信到了嗎？”
“送到了?！杯h(huán)兒道：“盧老爺回話說巳時過后過來?！?p> “很好！”唐清幽道：“替我梳洗準備，待會要好好會會咱們這位忠心耿耿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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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外鄧嬤嬤拽著韓彥在一處官道上邁足狂奔，此處里離內(nèi)城已有三十多里四周荒無人煙。鄧嬤嬤帶著韓彥從城門口出來后，立即施展輕功。她有意立威絲毫沒顧及韓彥感受，抓著他一條胳膊就跑，一路上韓彥雙腳離地，若在外人看來到似一張飄在鄧嬤嬤身后的破布袋子！
就這樣跑了莫約一刻鐘，老嬤嬤終于停了下來。方一站定，就見韓彥攤到在地，整個人眼冒金星嘔吐不止。
鄧嬤嬤見狀不屑道：“瞧你那點出息，怎么樣老身的輕功不賴吧?！?p> 喘息幾口后韓彥緩緩起身，看著面有得色的鄧嬤嬤笑道：“不怎么樣！我先前見過厲害的，他帶著兩個我這樣的在屋頂上飛來跳去，腳步落地連半點聲響都沒有?！?p> 鄧嬤嬤聽他描述不像胡謅，皺眉道：“什么人？居然有這等本領(lǐng)！”
韓彥指的自然是張永，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而是笑了笑道：“難到我說出他的名字，妳敢去招惹？”
“外人武功再高與你又有什么干系，小子若能學(xué)得我輕功三成，就該謝天謝地了！”鄧嬤嬤冷笑一聲不再追問。
她帶著韓彥來到兩株楊樹下，抬眼望去只見樹高十丈，相距約四步皆粗如盆蓋，其中一棵樹頂還有兩枝分叉。
鄧嬤嬤看了兩樹微微點頭似是滿意，對韓彥道：“看好了小子，我只演示一遍！”
說罷她倏地竄出躍起約丈高，一腳踏在樹身借力跳上相鄰樹上高處，如此來回往復(fù)，鄧嬤嬤宛若一只靈巧的飛燕不一會躥到了樹頂。她伸手一探抄起樹枝分叉處的鳥窩，隨即旋身而下。
“好！”韓彥見狀忍不住喝彩道，鄧嬤嬤得意一笑將鳥窩遞予韓彥，里面五顆鳥蛋完好無損！
“借力縱躍是施展輕功的根基，我這門法子名喚‘飛燕逐月’，練到深處輕如飛燕迅若流云不說獨步武林，在江湖上也可來去自由了！”她說著將心法口訣傳授給了韓彥，待其領(lǐng)悟片刻后對著楊樹努嘴道：“去試試?！?p> 韓彥深提口氣按著鄧嬤嬤所述，巧運精氣沿足太陰脾、少陽膽二經(jīng)至懸鐘、商丘二穴，接著奮力一躍果不其然跳起了丈高。
初施神技韓彥心神激蕩，踏在樹上的一腳使足了氣力，唯恐力道不夠跌落下去。哪知事與愿違，這一下力道過猛內(nèi)息尚不及運轉(zhuǎn)就貼近了另一側(cè)樹干，他勉強出腿仍是一腳踏偏，最終伴著落葉摔下一地雞毛！
看著韓彥以手撐腰，一瘸一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鄧嬤嬤嗤笑：“瞧你這德性哪有點飛燕的樣子，分明是只落水的鴨子！”
韓彥不理她言語中奚落問道：“我分明是照著你的模樣做的，為什么...”
“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编噵邒叩溃骸澳銈冞@些男人就會用蠻力，特別是欺負女人時。這世上若事事都能用蠻力解決，那還要腦子干什么？”
韓彥不知這老婆子什么毛病，自己隨便一問又被數(shù)落一番，干脆低下頭默然不語。鄧嬤嬤也沒興趣接著對這石頭發(fā)火，將先前取下的鳥窩往韓彥手中一塞道：“什么時候?qū)⑦@幾顆鳥蛋送回家了，什么時候你就能回去休息！”
說罷她轉(zhuǎn)身離去，不一會身后就又傳來重物落地及韓彥的悶哼，鄧嬤嬤沒有回頭心下卻暗贊道：“這小子至少是個愿意花苦功的！”
走到不遠的僻靜處，鄧嬤嬤盤膝而坐修煉起了內(nèi)功，不多時睜開雙眼見日頭偏西，自語道：“該去看看那小子了！”
原來她方才故意只傳授心法，卻沒有將輕功的竅門告知，說到底還是為了立威！她見韓彥對自己頗有不服，想著用這個方法讓韓彥在習(xí)輕功上先吃個大虧，接著自己數(shù)落他一番后再將竅門告知，嘿嘿到時候那小子定會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奇怪人呢？”鄧嬤嬤這樣想著，回到原地卻不見了韓彥蹤影。正在其疑惑間，卻聽頭上傳來一個聲音道：“老嬤嬤你在找我嗎？”
鄧嬤嬤抬頭看去，韓彥正掛在一株楊樹頂端四處眺望。
“你...”鄧嬤嬤驚訝的長大了嘴，可惜韓彥站在了樹頂沒能看去，卻聽那小子道：“鄧嬤嬤您看我的?！?p> 只見他后腳跟一蹬，整個人向前飛出躍向另一棵大樹，接著又是一踩宛若一只靈巧的猿猴，在數(shù)棵楊樹間來回跳蕩！最后韓彥一個魚躍翻身，穩(wěn)穩(wěn)落在鄧嬤嬤跟前。
“怎么樣？”少年人滿臉興奮道：“我這樣可以回去了吧？哦對了，那窩鳥蛋我早就放上去了?！?p> 鄧嬤嬤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還算不差，你是怎么辦到的？”
韓彥撓撓頭道：“我看您先前施展輕功，踩在樹上樹木紋絲不動，連樹葉都沒有飄落一片。而我上樹之時，每次掉下都是滿頭落葉，再加之您說男子愛使蠻勁。就想著會不會是我施力不均，且只發(fā)不收用力分散所致?！?p> 聽到這鄧嬤嬤心中已驚濤駭浪，心道：“他僅憑一眼就能看出這么多門道，哎...若是個女娃兒，我必將其收作親傳！”
又聽韓彥接著道：“后來我就試著怎樣像您一般踩在樹上樹干不晃，起初真有些麻煩，我試了多次控制內(nèi)息在足三陰經(jīng)上運轉(zhuǎn)的快慢，好不容易才成功了?！?p> “你試幾次就成了？”鄧嬤嬤險些控制不住情緒，韓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根基孱弱，對比外人或許是花多了些功夫?！?p> 鄧嬤嬤內(nèi)心直欲罵娘，若不是她確信韓彥沒學(xué)過輕功，幾乎以為對方在故意消遣自己。原來調(diào)節(jié)內(nèi)息的技巧正是‘飛燕逐月’的竅門所在，常人出生之后先天諸竅閉塞，除非內(nèi)功修行有成打通了任督二脈，否則如何將每一道真氣有效分配諸穴，都是各門功法的精髓。
若這技法高明，則一分氣可使出兩分力，反之則事倍功半。這也是評價心法優(yōu)劣與否的標準，鄧嬤嬤只將‘飛燕逐月’運行的脈絡(luò)走向告訴韓彥，卻沒將運行的技法告知，本想看他栽個跟頭，卻不想讓其自己領(lǐng)悟了出來。
鄧嬤嬤看向眼前的年輕人，目光變得深邃。
事實上她還真有些誤會了，韓彥的悟性雖不差卻還不到震古爍今的地步。他之所以能這般輕松的運用‘飛燕逐月’不是因為天賦多高，是因其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本就不是常人修煉的內(nèi)家真氣，而是蠱蟲激發(fā)的精氣。精氣以人體精血為為源，通行諸竅本就沒有阻礙，化作內(nèi)息分配給要穴時本就較常人容易許多，只需控制氣海處蠱蟲激發(fā)的精氣就好了。
韓彥還不不知道，不知不覺間鄧嬤嬤已經(jīng)將他誤認為達摩、張三豐在世般的習(xí)武天才，他對老嬤嬤道：“既如此咱們就早些回去，去晚了臻姐姐回來瞧不見我，該著急了。”
鄧嬤嬤想著今日之事，該如何向上頭稟報，聽罷點點頭跟著韓彥回城去了。
汨水懷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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