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藍,碧空萬里。
連續(xù)一月的行走,一座巨城在靈飛眼前浮現(xiàn)。
城池之大,不知其方圓幾許,靈飛站在三里之外看去,一眼望不到邊。
雍州下轄三十六郡,每一郡城,可稱之為巨城,西州城乃是西州郡城,自然也不會例外了。
巨城三里之內(nèi),都設(shè)有陣法,普天之下,除了始皇帝的車架,任何人都不得在上駕云而過。
不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宗派巨擎,或是一方圣人,只要步入巨城,就要像那黔首百姓一樣,乘坐車架或者徒步而行,以此來彰顯始皇帝的威嚴。
大秦之前,宗門掌控天下,這樣的事情,那時候是想都不敢想的。大秦執(zhí)牛耳后,連殺五年,殺的連那圣人都怕了,所以這秩序也就建立起來了。
十二年前,西州城還不叫做西州城,它是惡鬼道門下一重鎮(zhèn),名為鬼牙。
始皇帝從雍州而出,平定天下,大秦將士先東后西,最后一個才滅的是惡鬼道,鬼牙大戰(zhàn)就在惡鬼道總壇大戰(zhàn)前一個月展開。
傳聞中,這場大戰(zhàn)打了十天十夜,中途人不停歇,馬不休息,是極為慘烈,這惡鬼道經(jīng)營數(shù)千年的鬼牙城也付之一炬,靈飛眼前所看到的這城池,還是后來才建造起來的,迄今為止,還不到十年。
城墻嶄新,已經(jīng)看不到當年大戰(zhàn)的痕跡了,這幅熙熙攘攘、太平圣和的景象,誰又能想到當年的慘烈,對于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人們總是忘得很快。
正對著靈飛的,共有八道城門,每一道城門,都有川流不息的行人,城墻之上,每隔兩百步,就有一桿大旗,旗號上書的,正是一個雍字,意味著這是大秦雍州治下,只有長慶王城才可以掛起這尊貴的大秦旗號。
與其說在靈飛面前的是一座城池,倒不如說是這大秦文明的一部分。
一條條飛舟正在城池后面不停的升起,不停的降落,飛舟上面滿載的人和貨物奔向天下各處。
靈飛往西州城一路行來,一路越是繁華,出自大漠的他,聽都沒聽說過這幅景象,這些早已顛覆了他對大秦王朝的認知,現(xiàn)在這飛舟,他也認得了。
飛舟又名天梭,可往返于九州各處,九州之大,若是一個人想要走完,那要花費不少的時間了,有了這飛舟就不一樣了,只需要一月,便可走完整個天下。
九州能夠如此的高度統(tǒng)一,這飛舟是居功至偉。
若是天下有變,居于長慶王城外不遠的藍田大營,從那里出發(fā),半月間大秦將士可到九州各處。
靈飛原以為靈宏業(yè)是被百里玦救走,可后來從季春口中得知,他是被五行宗控制在西州,全是因為那至圣的風波,這都三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了,進了城,當務(wù)之急,就是要先確定靈宏業(yè)到底身在何處。
還有靈飛的身份也比較麻煩,一個已經(jīng)被眾人都以為死去的人,現(xiàn)在又活過來了,試問誰不會對他產(chǎn)生好奇呢?
幸好他的面容比之以前有所變化,若非熟知他的人,也難以認出他來。
靈飛就近找了一個城門,向著里面走去。
城池之上,立著黑衣黑甲的大秦將士,他們手持長戈,身上靈氣波動,俱是修為不低。
這座城池完全不設(shè)防,城下看不到任何大秦將士,往來之人,隨意出入。
靈飛進了城中,八道城門對著八道筆直的大道,他找人問了一下,順著中間的一條大道,一直走了下去。
城池整潔,牲畜行人走過,也都是一塵不染。
走到了盡頭,一座府衙顯現(xiàn)。
與這城池的嶄新不一樣,府衙很有些年代感了,當年惡鬼道鬼牙總壇就在這里,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重建過的,唯獨將它保留了下來,好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西州郡守,身上擔負著殲滅惡鬼道余孽的重任。
府衙大門緊閉,門口正站著四名軍士,靈飛圍著府衙繞了一圈,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郡府府衙,是西州重地,他現(xiàn)在連父親被控制在哪里都不知道,這樣貿(mào)然進去用處不大,何況他自己也是身份特殊,只好從長計議。
他離開府衙,行了一會兒,到一處修茶樓前,才停了下來。
整條街道上的建筑,就這茶樓最為偉岸,門前立著兩只瑞獸,更顯氣魄。
但凡茶樓,都是三教九流的匯集地,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去處,靈飛初來此地,什么都不熟悉,不如進去看看。
還有這修道之人,也最是喜歡在這里聚集,因為他們以天地之靈果腹,早已不需那五谷精微,以免影響了修為,唯有這品茗一事對修為毫無影響,還可風庸富雅一番。
進到里面,靈飛抬頭掃了一眼,里面分為三層,第一層是大堂,落座了不少人,衙門衣著講究,只有靈飛顯得寒酸一些。第二層是雅間,時不時有人在高聲闊論,或是絲竹管弦之聲傳出,至于這第三層,被遮擋的嚴嚴實實,靈飛就不得而知了。
他隨意找了個位置落座,估摸著自己手中的錢財,就只點了一壺茶水而已,他兜里的錢財,還是從宋寒那里搜刮來的,在這樣的城池中,些許錢財,還是有些用處的。
在靈飛旁邊,有幾個修士模樣的人物,他們大聲談?wù)?,不避四周眾人?p> 聽他們的話語,好像是附近什么宗派的弟子,正在說著有一商會來此設(shè)立分號,招賢納士、招收門客的事情。
這若是尋常的商會就算了,可這商會,據(jù)說與長慶王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長慶王宮每日所需,修煉所用的靈寶藥材,甚至大秦將士的兵刃,都有一部分是這商會所提供。
本來這事情也和靈是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但他聽說這商會的主人姓魏,與長慶五道峰的五行宗掌教有特殊關(guān)系,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日在四金門與自己為難的魏金洐,好像就是什么五行宗出來的大家族,不會也與這有關(guān)系吧。
靈飛顧不得這么多,先看了再說,畢竟與父親牽扯最深的,當屬五行宗了。
他將手中僅剩的幾個大錢排出,讓茶館小廝又上了兩壺好茶,過去與他幾個宗門子弟套了一會兒近乎。
那幾人一看,靈飛雖然衣著普通,不似法寶,只是尋常粗布衣罷了,但他周身有靈氣波動,給人感覺修為不低,況且他身后又背負一柄長劍,應(yīng)該是劍修無疑了。
劍修戰(zhàn)力強大,無不都是出彩之輩,能結(jié)交靈飛,也是他們榮幸,幾人也沒有怠慢,你一言我一語,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給靈飛說的清清楚楚。
他們要是連這點眼力勁也沒有,那還怎么外出行走。
原來這商會的主人不僅和五行宗關(guān)系特殊,更是和郡守百里玦關(guān)系也非常尋常,商會在此設(shè)立分號,百里玦是功不可沒。
想想也是,百里敬萱就是五行宗的高徒,他爹自然和五行宗中的人關(guān)系不淺了,這樣正好,讓靈飛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靈飛告了一聲謝,離開茶館,往城池的另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