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森聽到梅雪詩句是劉煜所作時,就已經很驚訝了。但這次聽到董夫子所說的神句,竟然同樣出自劉煜之口的時侯,那已經完全被驚呆了。
“那啥……,表弟,你這是真人不露相啊?!鳖D時胖子覺得自己跟劉煜變成兩類人。
“小友能悟出如此佳句,當是才學不凡啊?!倍滂犴氋澋?,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董老,梅雪詩句我也只聽說過,在紫金山的時候吟過,卻是不知道是誰人所做的?!?p> 劉煜本身有接近董夫子的意思,起身回答道。
話說當時紫金山后山梅園,除了他與姬舜之外,旁邊還有很多游客。
只是能傳入福源君和智況的耳朵里,怕是有人跟蹤代成君的可能性大吧。
而自己又住在代成君府,肯定被當成了姬舜一伙,今日再提這樣的詩句,應該不會是好事。
“至于董夫子所說的神句,的確是我在聽太史老神仙的乾坤之道后,悟出來的?!眲㈧蠜]有再把這樣的名句拋給無名氏。
世間有立言立德立功這樣的三不朽,他現(xiàn)在勢力全無,不若先從立言開始。
梅雪的詩句對比改動一字的橫渠四句來說,實在不值一提。
劉煜怎么會放棄這樣的機會呢?而且他還故意提到了太史元這位晉人眼中的神仙。
“原來煜表弟受了太史老神仙的點拔啊,怪不得能悟出好此絕句?!备T淳牶蠊话压谒o了太史元。
“本君記得表弟幼時來晉,關愛兄弟,人品極佳。后來又聞表弟武術突出,斬將奪旗。今日來看,更是文才出眾啊?!?p> “由此來看,表弟比我那四弟還要優(yōu)秀的多啊?!?p> 姬懿的話完全是捧殺,亦或是有離間之意。
晉國王后姓簡,簡家本是晉國貴勛狐氏后人,狐氏當初在晉文公之時乃是晉國重臣。
只是后面有狐氏之人叛逃秦國,在晉國的這一支便改簡姓,不過已經沒有當年的門閥氣勢,但卻與王室關系密切。
簡王后與晉王成親多年,未能誕下王子,最后居然看破紅塵,在王宮之中要了一個小院,名為千秋宮,修禪念經,不理后宮之事。
王后無子,又沒有承繼的意思,所有王子算起來都不過庶子。
本來成年的有四子,只是第三子英年早逝,余下三子,福源君姬懿、平陵君姬森和代成君姬舜無疑成為了王位繼續(xù)權的主要選擇。
姬森又不為晉王所喜,于是這奪嫡之爭也就在福源君與代成君之間。
姬懿向來忌憚姬舜的名聲勢力,劉煜又與之關系密切,更讓姬懿有了別樣的想法。
“大表哥太高看我了,劉煜最出彩的不過手上這把力氣。”
“四表哥與大表哥都為國戍邊多年,抵御外敵,換來國中和平。我現(xiàn)在不過是無家可歸之人,實在不能相提并論。”劉煜多少聽出來對方的意思。
“小友不宜妄自菲薄,人窮多是一時,只要心中有念,他日定有出頭之日。”董其琛笑著勸道。
正在這時,忽然席下站出一個儒生來,劉煜的余光分明掃到剛才智況似乎使了個眼色。
“董師在上,晚生有疑。素聞武原君劉煜為軍中悍將,卻從未聽說有何文采,這等醒世佳句怎會是一武人所悟?”
“再說此人弒君謀位,在四國之中,早就名聲大壞,私德更是為不齒?!?p> 儒生的這幾句話讓劉煜深刻了解到文人相輕是如何的撕破臉皮。
這已經是第N次拿出“弒君者”的標簽了,劉煜聽得都麻木了。
“大膽狂生!”一個胖子拍岸而起。
“本君新從太后那里過來,對于傳聞劉煜弒君之事。太后就有明斷,那只是一場訛傳?!薄敖袢辗蜃釉谏希y道沒人告訴你,君子當靜思已過,莫論人非的道理嗎?”
原來是姬森站出來為劉煜辯解,胖子的噸位巨大,說出話來更是置地有聲,更是王室身份,頓時讓那儒生一時詞窮。
“二弟說得好,今日民情會,莫論人非?!备T淳牶笮Φ?。
“我這煜表弟可是風云榜上的英杰,又受太史老神仙的點拔,豈是爾等儒子可以與之相比的?”
前半句當然止住了紛爭,后半句又恰好的開啟了文人之爭的拉仇恨模式。
福源君只用一句話,就將劉煜推到了眾位學士的對立面。
這時,有下人跑到智況身邊耳語幾句,就聽麒麟公子輕聲對福源君道,“君上,君上,彩云樓歌舞已經準備妥當,是不是請上官大家上臺?!?p> “對,對,請歌舞!”福源君高聲道,“大家一起來欣賞天仙舞后,再議民情。”
說得冠冕堂皇,哪里有什么民情,看這會議的樣子,倒是風月居多。
席面之中,早架了木板舞臺,適合演出。
絲足聲漸漸響起,只聽一聲筑琴聲,卻見六個綠色服色相同的女子觸擁著一個身著大紅水袖舞衣的美女入場,恰似紅花在這綠葉中奪目綻放。
那美女云髻峨峨,修眉聯(lián)娟,神采飛揚,劉煜覺得像是前世的那些明星一般。
姬森在邊上說道,“上官天仙出場果然與眾不同啊?!?p> 原來這就是彩云樓的上官蕓兒,舞動水袖之間,倒很象是仙女飛天,賞心悅目。
一番前奏之后,只聽這美女舒展歌喉。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唱得是詩經中的《采葛》。伴著琴樂,眾女的配舞,更突出了上官蕓兒天籟般的歌喉及美妙的身形。
眾人聽得如癡如醉,便是姬森在也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搖頭晃腦。
對于劉煜來說,這種歌舞充其量不過是古典文藝作品,感官刺激也就一般。
畢竟在現(xiàn)代社會中,舞蹈更具有多樣性,歌曲更是各種流派。
雖然上官蕓兒一笑一顰之間,刻意帶著一種風情,讓其他人都覺得是一日不見便隔三秋的美女,但不足以讓劉煜覺得有太多的新意。
比較而言,這美女的歌舞比當日在廣平君府上的要好一些,但也是風格類似。
劉煜心想這大概就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吧。
一曲之后,上官蕓兒到了秋水亭主位落座,隨著美女入場,會議的氣氛被烘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