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功夫,紅妝已成。
膚如凝脂,紅唇白齒,雙眸如星,徹底驚艷了雪瑾,亦讓她仿佛再次看到了當(dāng)年的尹鎏歌,心里悲喜交加。
九樂看著鏡中美人也不由感嘆一句:“雪姨,你藏私,這化妝技術(shù)還未教授與我,怎能算得傾囊相授?”
“別貧了?!毖╄恍?,又道:“你的包袱我已收拾好了,帶了兩身換洗衣衫,一雙鞋,兩雙鞋襪。還有銀錢與明珠,足夠你花。還有你秋爺爺給你的一本札記,那是他一輩子積累下來的寶貝,可別弄丟了。還有他珍藏的各種靈藥,可解百毒。也有一粒續(xù)命丸,世間也僅有一粒,慎用。還有各種毒藥,防止壞人近身。你身為仲秋弟子,也應(yīng)將你制的毒藥隨身攜帶?!?p> 九樂靜靜的聽著雪瑾囑咐,心里一陣感動,點頭應(yīng)著。貪戀著被愛的感覺。
雪瑾頓了頓,又道:“日后行走江湖若是遇到什么難處,便去找名為‘月閣’的酒樓,找到掌柜,并告訴他,你是仲秋的弟子,他便會幫你。但只有一次求助的機會。
“謝謝。”九樂已不知如何感謝上天,讓她來到異世,還可以被人無私的愛著,有人代替她故去的母親照料著她,又授予她本事。此恩此情,九樂無以回報,只能紅了眼圈。
“孩子,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出禁地,需避開種種機關(guān),且不能施展輕功離去,少說也要花費兩個時辰?!毖┮塘嗥鹁艠返陌?,拉起九樂邊走便道。
巫山的東邊,開啟連通之路,人聲鼎沸。
“公子,東岳、東臨的人都來了?!币粋€小廝模樣的人正對著一位俊美飄逸的藍衣公子說道。
“嗯,繼續(xù)盯著,切忌不要打草驚蛇?!?p> “是,公子?!毙P很快便隱匿于人群中。
藍衣公子身邊的其余幾個侍從打扮的人也消失不見,在人群中,難以找到。只因為他們是最普通的臉。
“雪姨,這便算是走出了禁地?”九樂看著她們身后的刻有‘禁地’二字的石碑問道。
“是了,你可已記住我在路上與你說的出島路線?”
“記住了。放心吧,雪姨?!?p> “嗯,此去經(jīng)年,日后亦不會再見。惟愿九樂日后歲月無憂,尋一良人,安逸此生。’’雪瑾慈愛的摸了摸九樂的柔發(fā)說道。
“真的不能再回來了嘛?’’
“嗯?!毖╄菪幕氐?。
“其實我知道秋爺爺害怕面對離別,我也知道秋爺爺一直跟在我們身后,我也知道他一定不會出來與我告別。我也知道雪姨你決定的事,九樂不能改變?,F(xiàn)在我只想對二老說的只有二字,謝謝?!?p> 語罷,九樂轉(zhuǎn)身,依照雪姨說的方向離去。她不敢回頭,不想流淚。
此刻起,她便不能大意隨性,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按計劃行事。
“阿秋,出來吧。”雪瑾看著九樂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后,輕聲喚到。
九樂按照雪姨囑咐的路線快步走著,翻過禁地外的小山,又越過一片灌木叢。撥開一層層的一簾幽夢草,終于看到了雪姨描述的以龍像而雕刻的群龍橋。
此橋不僅雄偉,且群龍面相猙獰,像是地獄里的惡龍一般。著實讓九樂心里犯怵,只得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飛快跑過長橋,未曾回頭。
下了橋,便見三條岔路,向左的是通往月壇祭祀之所,向前的則是巫族住所,向右的便是通往巫殿入口的地方。九樂回憶起雪姨所言,快步向右走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九樂所行的小路變得越來越寬,繼續(xù)走著,只見人山人海、人頭攢動的景象。
用一個俗話來形容的九樂此刻表情那就是:土包子進城,看什么都新鮮。這也不怪九樂,畢竟三年未見過生人。
九樂一出現(xiàn)在人群中,便紛紛引人側(cè)目。不少眼光都在打量著九樂,如此絕色美人,穿著華貴,來頭一定很大,不能輕易招惹。
眾人在心中已有了一番計較,也就無人敢上前招惹,只敢偷偷多看兩眼。
此刻九樂所感的興奮已經(jīng)蓋過了離別的悲傷,正伸長了脖子,四處瞅瞅看看。
突然她在一棵大樹下似乎看見了她想了三年的人,再定睛一看,卻又無那人蹤跡。
九樂仍感到無比興奮,感覺心里的有個東西正在慢慢蘇醒過來。
雖看的不真切,但女人的第七感告訴她:他也來了,他一定就在自己附近。
九樂瞬間把雪姨囑咐的立即出島忘在了腦后,她跑到她看見男子的地方,四處尋了起來。
此時九樂還不知正是她沒有立即出島的這個行為無意中救了她的小命。
“屬下無能”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生材魁梧的男子跪在地上。
“嗯?”巫啟賢的臉色陰沉了下去,譏諷道:“一個小姑娘都解決不了了?”
“是屬下無能,被雪瑾絆住了時間,瘋刀任憑主子處罰?!蹦凶庸蛑纳右延辛诵┎环€(wěn),被雪瑾傷的大腿正流血不止。
“罷了,待傷勢好轉(zhuǎn)后,便去地牢領(lǐng)罰吧”巫啟賢擺了擺手,示意男子退下,接著喚來一個刀疤男道:“帶人清理好禁地,再讓人嚴格把守出口。一旦見到這畫像上的女子,殺。”
“是?!钡栋棠薪舆^巫啟賢遞來的畫像,憋了一眼,心里一驚。無盡的恨意涌上心頭,不等片刻,便行禮退下。
巫啟賢看著刀疤男離去的背影,勾起嘴角。放心的回到待客大廳,組織著比武大會。
這邊的九樂專心尋找著蘭越,誤打誤撞的進入了一座專為此次前來巫山的人士準備的驛站。而驛站內(nèi)的一間屋子中,身著藍衣的蘭越正悠閑地喝著茶,蘇莫則在一旁站著。
這時,一位衣著華貴的女子便推門而入。
蘇莫敏捷的將匕首架在女子肩上,離喉僅有半分,沉言問道:“何人?”
“故人。”女子輕笑一聲,看著蘭越,眼里閃過一絲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