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岳國懷安宮內(nèi),烏壓壓跪了滿地的大臣。
羅傲然端坐在龍床上,沉著臉色,帶著不容置否地語氣說道:“朕是天下的主,更是爾等的主。朕的寢宮怎容爾等冒犯。究竟是我東岳要亡了,還是朕要薨了。”
跪著的大臣此刻冷汗已濕了官服,但仍齊聲說道:“陛下息怒,卑職等只求陛下不要再掀戰(zhàn)爭?!?p> “哦?朕不管爾等從何處聽來的風言風語,但謹記朕才是你們的天,你們的主。不管朕要做什么,是要戰(zhàn)爭也好,天下也罷,你們也不能有半句異言?!?p> “陛下三思啊?!?p> “三思?若是朕執(zhí)意如此,爾等又當如何?”
“臣等不敢,若是陛下執(zhí)迷不悟,臣等只有以死相攔。”
羅傲然聞言,眼里露出一絲殺意。但語氣已柔下來說道:“爾等今日闖入朕的寢宮便是以死相逼,給朕冠上的罪名便是挑起戰(zhàn)亂。如此,朕倒想問問是誰給諸位大臣的膽子,敢視王威于不顧!”
跪著的大臣聞言,面面相覷,不發(fā)一言。
唯有一位白發(fā)蒼蒼穿著紅衣朝服,跪在最前列的老人說道:“陛下,三年前的那一戰(zhàn)。國庫透支,百姓流離失所,朝廷也失去了重臣,太子也戰(zhàn)死在沙場了。微臣自是知道陛下亡子之痛,老臣唯一的兒子的孫子也死在了那里?!?p> “萬相究竟想說什么?”羅傲然的臉色不由一暗。
“陛下,國家剛經(jīng)歷了戰(zhàn)亂實在不適宜再次開戰(zhàn),那定將東岳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先祖千百年的基業(yè)將毀于一旦?。”菹??!?p> “萬相這般慷慨陳詞可真真讓朕振聾發(fā)聵,我東岳有你這樣的宰相是我國之幸??!”羅傲然斂起情緒,從容的接著說道:“可萬相從何處聽得的謬言說本王要再生戰(zhàn)亂的?”
“陛下的十個貼身影衛(wèi)竟離開皇宮,潛入巫山的比武會。何也?陛下的暗衛(wèi)九死一傷,何也?陛下在邊塞大肆招兵,何也?”萬相拖著年邁的身體一步一步上前問道。
羅傲然臉色一點一點變暗,沉言道:“宰相是如何來的這些無稽之談。”
“陛下......”
不等萬相言語,羅傲然便繼續(xù)說道:“朕的暗衛(wèi)一直不離身,朕的暗衛(wèi)何來的潛入他地之說?何來死傷之說?朕何時下過招兵令?宰相是何來的這些荒謬之言?又是何等大膽來逼宮?”
君王的霸氣一時盡釋,壓迫著每個人的脊背。
一時間,大臣的頭埋到了最低。
萬相也被噎住了言語,心里打起了鼓。
羅傲然接著怒道:“爾等可知逼宮該當何罪?爾等可知天威為何?爾等可知朕才是一國之主?”
群臣聞言皆是一抖,萬相雖疑,但已然信了國主。于是重臣齊聲道“陛下息怒,爾等知罪?!?p> 如此,寢宮里的求饒之景與寢宮的華貴顯得格格不入。
羅傲然放松表情,便說道:“各罰半年俸祿,下不為例。爾等退下吧,朕乏了,今日便不早朝了?!?p> “是?!?p> 聽到羅傲然如此恢復,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快步退出殿內(nèi)。
唯有萬相總覺事有蹊蹺,抬眼一望,天邊已翻起了白色魚肚。
羅傲然癱坐在龍椅上,目光盯著一處渙散,陷入深思。
一個時辰過去,羅傲然陰柔的臉色愈發(fā)陰暗,心里清楚了一切:蘭越殺了派到巫山的暗衛(wèi),并在殺害他們的前幾天便派人往東岳趕路傳話,欲激我國朝政動蕩。
羅傲然捏著皺眉,沉言道:“立刻派人去東臨看昭和公主,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p> “是,陛下。”
話音剛落,殿落一角一道黑影便迅速飛離了懷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