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遼東世子京中質(zhì)
“哦~如此說來竟是那和泓時想要趁你父子在京之際想要害死你二人,讓你們有去無回?”元武帝似是恍然大悟。
誰知元武帝的話音一落,趙琰便是出聲問道:“哼!和泓時害死你父子二人就能獨(dú)掌遼東鐵騎么?且不說忠于你父子的遼東部下答不答應(yīng),遼東王府的郎君們能答應(yīng)么?你父子身死,遼東鐵騎按理來說應(yīng)有元家后人掌管,就本王所知世子你還有三個弟弟罷!再退一步來講,就算你元家再無后人了,那時遼東鐵騎也應(yīng)由朝廷掌管,何時能輪到他和泓時來湊著等子熱鬧!”
元徹心里恨極,就是這廝!一萬軍隊(duì)佯裝成二十萬,當(dāng)時和泓時收到突厥密信時還有些不信,特意派了探子去查,誰知這廝竟做的滴水不漏,他還記得明明當(dāng)時探子回報說是望越山夜里火光點(diǎn)點(diǎn),竟綿延幾十里路不絕,怎么這會子成了只有一萬鐵甲軍!
元徹心知這啞巴虧是吃定了,明明是這天家父子二人設(shè)計引他們上鉤,偏偏他們說不得什么,無論事實(shí)真相如何,畢竟遼東鐵騎在越州城外示威那是視同謀反的大罪啊!
遼東王元齊聽著趙琰這么一說,也不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了,急忙起身辯解道:“臣是真的不知和泓時竟有此等野心啊!自從大周立朝,我元家三代對朝廷的忠心可鑒啊圣上!”
趙琰嗤笑一聲:“忠心?若你真是忠心怎地只有你遼東鐵騎出兵示威?”元齊此時真是后悔,那和泓時當(dāng)時信誓旦旦地向他表明消息確鑿,而他也怕他們父子二人把命就此折在了盛京,并與了那和泓時便宜行事之權(quán)。哼!槍打出頭鳥!他就不信那幾家藩王背地里會沒有動作?只不過拿他們父子二人做了那出頭的鳥罷了!
“朕信你們元家的忠誠!只是那和泓時作出此舉大逆不道之事,朕也保不得他了!”元武帝微微一嘆。
元齊父子二人一聽,面上皆是一喜,只是還未等謝恩的話出口,一旁的趙琰便撩袍而跪,急道:“父皇,兒臣也不信他們元家父子是那不忠不義之輩,只是若父皇對此事輕拿輕放,朝廷威嚴(yán)何在?父皇天威何在?此事之后那三家藩王又當(dāng)如何看待朝廷?到那時豈不人人皆以為藩地私自出兵對朝廷示威算不得什么?此例一開,遺禍無窮啊!”
遼東王世子元徹急紅了眼睛,輕拿輕放?殺了和泓時還算輕拿輕放?那他還想要做什么?!只是事情已經(jīng)做下,元徹也無話可說,心中只覺恨極氣急,這寧王殿下分明是要坐實(shí)他們父子謀反罪名!
元武帝一聽趙琰這么一說,頓時為難起來,長嘆一口氣,說道:“仲爵,琰兒說的也不無道理,此例一開,這大周江山如何能穩(wěn)固?。 ?p> 元齊聽著元武帝的話怎會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在要他父子二人表忠心吶!唉~~~算了,事到如此著實(shí)已經(jīng)無路可走,元齊心下一橫,叩頭痛哭:“圣上能信我父子二人,臣叩謝圣上天恩!只是寧王殿下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臣,臣此次來京愿留下世子元徹在京中為質(zhì),以表我元家世代忠心,還請圣上明鑒!”元徹聽著父親的話猶如耳邊炸了一個驚雷,驚得呆愣在了一旁,半天不做言語。
元武帝一聽,快步走下丹陛,扶起地上痛哭流涕的遼東王,勸慰道:“好,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你權(quán)且放心,世子留在京中朕必善待于他?!痹R一聽哭得更是厲害,若說剛進(jìn)殿時的哭多少有些作假,可這回卻是真的不能再真了。白白折了一員大將不說,現(xiàn)在連嫡親的兒子也給搭了進(jìn)去,他如何能不痛哭?他只恨不得哭他個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
“什么?哥哥你說寧王殿下進(jìn)京了?”沐沁雅看著哥哥驚疑道,“這對天家父子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只怕西北大捷是不得已而為之,圣上想要借寧王的鐵甲軍震懾藩王收回兵權(quán)是真。”沐沁陽低聲說道。
沐沁雅眼珠一轉(zhuǎn),嘴角微抿,只覺得還有些不對勁兒,便道:“可這說不通啊!要真是的借此震懾藩王,就算鐵甲軍戰(zhàn)力不凡,那一萬兵力怎么夠?恐怕這里面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內(nèi)里罷。”聽著妹妹的分析,沐沁陽一頓,以往他只知雖是妹妹頑皮卻也聰慧,可今個兒她的這番話是當(dāng)真讓他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她還能想到這里,只是連他也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會令那天家父子改了主意,不過好在最壞的情況沒有發(fā)生。
沐沁陽見她這么快就明白了個大概,索性就將沐之敬離開西南前的布置俱都跟她說了。
“哥哥你是說就算圣上當(dāng)真發(fā)難于我們也無礙?阿爹這是打算交出兵權(quán)么?”
“恩,父王本就不是那醉心權(quán)力之人,既然交出兵權(quán)能保西南無虞,何樂而不為?”沐沁陽走到一旁榻上,撩袍而坐,他摸著手腕上的佛珠串子,慢悠悠地說道。
沐沁雅見他一派悠閑自適的樣子,亦是跟著走到榻旁坐下,拿起小桌上的茶壺,給沐沁陽倒了杯茶,也順道給自己倒了杯:“哥哥嘗嘗罷,這龍井可是不多得的佳品呢!”
沐沁陽瞇著眼睛看她,上下打量著,嘴角上還掛著一絲笑意:“你這個小狐貍!忒是精怪!你早就知道了?”
沐沁雅點(diǎn)點(diǎn)頭:“我之前私下就問過阿爹了,他把西南百姓看得如此之重,交出手中兵權(quán)自是在意料之中。只是我有些擔(dān)心,擔(dān)心咱們這個圣上不識好人心,恩將仇報怎么辦?”
沐沁陽一聽哈哈大笑,頗有那么一股子豪放不羈之態(tài),沐沁雅撇撇嘴,她說的有什么可笑的?沐沁陽笑著笑著,便是搖頭嘆氣道:“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他看著沐沁雅搖頭嘆息,黑眸晶亮,眼睛直盯著沐沁雅道:“若是你是個郎君就好了,雖是有些個不學(xué)無術(shù),若是從小好好打磨……可怎地偏偏是個小女郎?”
“你什么意思?我要是個郎君你又作何?”
沐沁陽端起手中的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倒似有一股子喝酒的不羈與狂放:“還能如何?自是將我這世子讓與你做唄!”
沐沁雅一瞪他:“你休想!那什么勞什子世子,王爺?shù)?,豈是人做的?!”
“你罵我和阿爹不是人!”沐沁陽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佯怒道。
沐沁雅嘿嘿陪笑道:“我是說那些個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你和阿爹豈是我這種不學(xué)無術(shù),好吃懶做之人可比的!我呢,還是覺得吃吃喝喝,看個話本子,逗個鳥兒,養(yǎng)個寵兒來的更有趣些!”
“嘖嘖嘖,聽滿滿這話說的,要不是我親耳所聽,我只當(dāng)是哪家斗雞走狗的浪蕩子說的話呢!”門外傳來一陣唏噓嗟嘆之聲,沐沁雅一聽這聲音,狠狠瞪了一眼榻上的沐沁陽,沐沁陽表示無辜:“這是侯府,是他家,他想去哪去哪兒,來我這院兒找我,我還能擋著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