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洞比之前大了很多,長寬超過五米,漏斗狀斜著向下深入,坡度略陡,能看到的最窄直徑也有一米五左右。
“我和鮑暉先下,還得繼續(xù)挖洞?!背舔斦f著踏向洞中,雙腳在下,滑了進(jìn)去。
鮑暉跟著第二個邁出步子,張公勝殿后,估計是想著避免意外,以防萬一。
這洞里的感覺可不怎么樣,潮濕的很,還有濃厚的火藥味兒,并且越走越冷。雙手拿著東西撐著兩邊,一點一點的往下滑,泥土弄得手背粘粘的,拿著的手電還免不了晃來晃去,弄得雙眼昏花。剛才那黑色煙霧在洞里就看不到了,但總感覺在身邊纏繞著。
真的沒想到會爆破開洞,本以為會是什么很有技巧的手段。用炸藥也太野蠻了,破壞性這么強,不知道會不會把里面都?xì)Я恕?p> 華井木如此飄逸的人在洞里也不再飄得起來,但比我和子淮好了太多,一只手撐著洞壁,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禄?,只可惜了外面的?xì)絲白衣,雖然看不清,想都知道肯定干凈不了。
走了十一二米的距離,停了下來,最前面?zhèn)鞒鐾谕恋穆曇簟?p> 我前面有三個人,身高加起來五米多點兒,和剛走過的十多米距離疊在一起就是十八米多,坡洞傾斜差不多四十多度,這么估算一下,垂直距離將近有十五米了。這墓穴也造得夠深的,十五米高度還沒有個影子。
“你們之前挖了多深?”我朝著身后問道,聲音在洞里顯得很是沉悶。
“差不多十三四米?!睆埞珓俚穆曇粝喔魞擅牒箜懥似饋?。
“才炸開了五六米?那么地動山搖的還以為炸出多深?!蔽衣犃T自言自語道。
子淮碰碰我,說道:“下面不是有很大的空間么,因為共振,所以才反應(yīng)的那么強烈,這密墓室也夠結(jié)實的,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塌方的跡象?!?p> 我一想,確實,這么大的震動,下面竟然沒事,古代的工程也真是好。
“程驍是專業(yè)的,他的炸藥用量和埋法都有講究,怎么可能塌方呢!只是為了將洞炸寬炸深而已?!睆埞珓僭诤竺娼忉尩溃Z氣似乎有些不快。
他們邊移動邊挖,把土都墊在腳下,將近半個鐘頭,我們又前進(jìn)了三米多,然后從一直斜著向下變成了反方向斜著向下。這一段的空間相當(dāng)狹窄,身體進(jìn)去勉強能挪動開一點兒,長寬在七八十公分左右。大家都在寬敞的地方改成了匍匐前進(jìn),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前爬。
爬了一會兒,忽聽程驍嘴里開始念念有詞,不一會兒傳出了敲砸石頭的聲音,砸了幾十下,接著大喝一聲“開!”
“轟!”
石頭開裂的聲音響起,以及之后稀里嘩啦的落地聲和源源不斷的回音接連傳了過來。
前面的人相繼離開了盜洞,我急忙向前爬去,看到尾端有一個洞口,邊緣是五六十公分厚的石料,爬過那里就出了盜洞。
“咕咚!”一聲我出去后觸到地面,就勢一滾,翻身站了起來。
剛才鮑暉給我打了光線,能看到洞口離地面有一米的距離,所以做好了滾落卸力的準(zhǔn)備。
“哎呦”
我轉(zhuǎn)身看去,子淮抬著頭,狗吃屎一樣的姿勢趴在地上,看著胸口就疼,還好沒有摔到臉,不然就破相了。
我彎腰把他扶起來,笑道:“哈哈,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還能摔倒。”
他也沒說什么多余的話,就簡略的四個字:“缺乏鍛煉。”
知道就好,這幾天的經(jīng)歷讓他有了深刻的認(rèn)識,之后就要在體質(zhì)上好好精進(jìn)了。
看他沒事,我轉(zhuǎn)過身,用手電照射著環(huán)顧了一下。這地方很是寬闊,也是圓形,直徑約有三十米,四周是五六米高的大黑石壁,石壁上刻著文字一樣的東西,中央有一處類似祭壇的臺子。
這里面的空氣不好,憋悶潮濕,雖不影響呼吸,但很不舒服。他們都是修行之人,天天練習(xí)呼吸吐納,也不怕氧氣稀薄。
“這地兒沒門?”我看完后詫異的問道,掃了一圈,就剛才那些東西,別無他物。
“這是個祭壇吧!”鮑暉大聲說道,語氣略有驚恐。
“這地兒有點兒邪乎,第一次在墓里看到祭壇,在地上探測到很大面積的中空,本以為是主殿,就是主墓室,沒想到是個空殿。而且剛才打開洞后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沒有那些穢氣,說明有很好的通風(fēng)措施,墓穴為什么要通風(fēng)呢?!背舔?shù)伤谎?,皺著眉,納悶兒地說道。他那長相本來就不討喜,這一皺眉,感覺像家里掛了多少人似的。
華井木輕盈地走向祭壇,我和子淮跟了過去。
“封印臺?!彼驹诩缐吷嫌^察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張公勝從后面走來,朗聲說道:“既然是封印臺,那這里面的東西不應(yīng)該出的去?。渴欠庥∷蓜恿嗣??”
“松動了么……動了么……了么……么……嗡……”
這大殿十分空曠,聲音一大,回音就不絕于耳,久久回蕩。
“你就這么確定?仇恨之物就是這里面的東西?如果不是的話何來封印松動之說?!蔽衣勓允植唤獾貑柕?,他怎么就覺得殺害他妻子一家的一定是這里的東西呢。
“我是有依據(jù)的推測!但八九不離十,不然怎么會一到這兒就想起那時的事兒呢?我老表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來山中尋找,從而找到了此處。他說這老山的風(fēng)水,沒人會來這里找墓穴,誰會埋在這兒,根本不是能下葬的地方,結(jié)果沒想到還真有這么個地方。這地方實在不符合常規(guī),太也奇怪。而且你難道感受不到這里這么強大的陰氣么?這一帶應(yīng)該沒有比這里面更厲害的東西了,雜七雜八的都被已我消滅干凈,這么多原因加在一起,還不能確定么?”他不滿地解釋起來,用了兩三個反問,來強調(diào)理由的客觀性。
“是妖氣,這臺不是封印臺?!比A井木轉(zhuǎn)過身,搖搖頭,簡略地說道。
“妖氣?我還沒見過妖物,那不是很早以前才會有的么?”鮑暉的聲音響起,他隨著程驍走到了我們身旁。
華井木看看他,沒說話,眼光轉(zhuǎn)移至別處,讓人感覺是瞥都懶得瞥。
“這是明朝墓穴!能是現(xiàn)在的嗎!”程驍氣憤地朝著他徒弟大吼一聲,一巴掌削在他腦袋上。
“對對對,師父,師父。”鮑暉一手捂著頭,點頭哈腰地叫著,那樸實丑陋的長相看著還蠻可憐。
“這個地方定是明朝的墓,土壤的結(jié)構(gòu)新舊以及石壁的工藝字體都可以判斷得出,剛才確認(rèn)了一下,這里的頂部距上面的地面有十五米,大殿半徑也是十五米,大殿高度是五米,和我分析得一樣。這是明朝重視的九宮之?dāng)?shù),天五地十,天地合為十五。我打得盜洞是按照根號貳乘以十五,角度小于四十五度計算得,挖到差不多二十四米時開始折轉(zhuǎn)反向打洞,再有一米多,就到了我們出來的位置?!背舔旑^部稍仰,目光看向斜上方,成竹在胸地說道。
看來這盜墓不僅得有經(jīng)驗和技術(shù),還得學(xué)好數(shù)學(xué)幾何,不然算不明白角度和高低,挖的岔了,就不知會跑哪去了。
“仔細(xì)看頂子?!比A井木提醒大家,自己走向了石壁。
我們均抬起頭,把手電照射上去,看向殿頂。上面是一圈一圈的符文,中間是半徑十五公尺的一個圓圈,里面密密麻麻地刻著字,每隔十五公尺就有一大圈相等尺寸地密集刻字。加上中間的圓,三圈以后,有一道明顯的縫隙,看著像是結(jié)合之處。
“???這是……”張公勝驚嘆一聲。
“是頂蓋,一個半徑大于九米的頂蓋,這個地方修好以后從頂子上封住的。頂蓋上面的符文,尺寸恰到好處的縫隙,地面上的空地范圍,之前那些大石頭圍著空地一圈而立,這一定是一種陣法!”程驍接過話說道,語氣也很是驚訝。
“吸收日月精華,下面是聚氣臺?!比A井木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在空蕩蕩的大殿,一點兒都沒有回聲,很是清晰。
“吸收日月精華?這是用來聚氣的聚氣臺,聚來的日月精華往哪吸收?誰用?嘶……對,不管有沒有人用,都不會影響日月精華的持續(xù)吸收,那精華全進(jìn)來,這么些年……”程驍開始還沒明白,忽然恍然大悟,接著露出了細(xì)思極恐的表情。
“什么意思?”子淮一直在觀察祭臺的和頂子上的符文字跡,此刻聽到他的語氣不大正常,突然問道。
“這里面應(yīng)該有不少東西……”他緩緩地低聲說道。
“哈哈哈!愛有什么有什么,全部消滅,這些邪物,個個不能留!”張公勝哈哈一笑,長槍“噔!”的一聲往地上磕了一下。
這張公勝俠氣凜然,只為消滅邪祟,也不為此圖利。不過有些做法太過極端,執(zhí)著于報仇,把我們都弄了進(jìn)來。他的目的應(yīng)該只有華井木,自己知道這里不好對付,為了順利完成心愿,把他拉了上,不過竟會兵鋒相對……
倒是華井木也蠻奇怪,開始說是大患,不方便處理,掉頭就走,炸完之后又說沒辦法了,什么東西沒辦法了?妖氣?
“門。”
華井木的聲音再次傳來,大家聽到都是一愣,程驍?shù)谝粋€反應(yīng)過來,大聲問道:“你在哪里?”然后用手電四處掃去。
只見他在一處石壁下背對著我們,面向前方,左右轉(zhuǎn)著頭。
眾人都趕了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石壁。
這里確實有道門,有五米寬,兩邊是深深的縫隙,表面和其他地方一樣有著弧度。有弧度怎么開?而且還這么巨大沉重。
“師父,包里有兩包壓好的炸藥?!滨U暉朝著程驍提醒道。
“在這里面炸?耳朵不想要了?!”程驍對著他大吼,“啪”的一下又削了他的腦袋。
“那要怎么開?”子淮和鮑暉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心里樂了,這倆人兒竟然能問到一塊兒,也是夠有意思的。
“這門應(yīng)該是從那邊封死的,開不了。好奇怪,這墓穴是什么結(jié)構(gòu),這兒有一個完全獨立的大殿,還是聚氣用得?!背舔斆T縫,邊觀察邊說著。
我一聽,怎么說了些廢話,怎么開是關(guān)鍵,開不了那就上去吧,在這里好奇什么。
“應(yīng)該不是?!比A井木俯身摸了摸門下面的縫隙,直起身子點了下頭。
程驍一聽也俯下身子摸了摸,接著跪在地上,頭貼下去,耳朵挨著縫隙處聽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