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疏臨沒有說話,只抬手,指尖有瑩綠色光芒跳動。
定睛細看,方能瞧見那瑩綠色是一只比小指甲蓋略小,通體發(fā)光的小蟲。
不是螢火蟲,而是另一種呂徽從來沒有見過的活物。
在單疏臨的驅動之下,那小蟲展開翅膀,飛上那丫鬟的頭頂,趴在上頭,安靜了下來。
肉眼可見那蟲逐漸融化,在丫鬟表皮融合不見,而她身上的尸斑也慢慢淡化,消失無蹤。
呂徽瞧著這一幕,問道:“這是什么?”
“極地的一種蟲?!眴问枧R回答,“我不知它叫何名,便喚它們熒惑?!?p> 瑩瑩火光,離離亂惑。
這種蟲能返死人容顏,想畢要是傳出去,恐怕會有不少人想要爭奪。
“這是你們單家獨有的?”呂徽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泡在水中。
單疏臨也不提醒她,反倒接話:“不,這是我獨有的。不然你以為單溵會將太子府的守衛(wèi)完完全全交給我?”
呂徽了然。也就是說,恢復死人容顏,只有單疏臨有這樣的本事,所以六年前,他拿下了整個太子府的控制權。
從前她的丫鬟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是因為那些人不能用了。
單家會的是控尸,而單疏臨將這一步做得更高。想畢,這也是他為何能坐穩(wěn)單家少主的理由。一批批的殺掉丫鬟送進來,遲早會引起旁人注意。
“和我說說現(xiàn)在姜國的情況?!眳位盏溃鞍▎渭?。”
單疏臨沒有拒絕。他抬眸,所有的丫鬟都開始自覺動作,排成兩行僵硬著守在了門外。
上一刻,呂徽還覺得害怕,現(xiàn)在卻也覺得無所謂了。
死人沒什么可怕的,比死人可怕的是人心。
單疏臨張口,徐徐說來。
如今的姜國,分為皇權和四大家族。
皇權是以奉正帝為先的皇帝派,而四大家族,分別指的是單家,梅家,應家,范家。
單家排在四大家之首,也是唯一一個不直接參與士農(nóng)工商的家族。
他們只有一點能耐,卻足夠讓他們長長久久的坐在四大家的寶座之上。甚至于單家的風頭,還要穩(wěn)穩(wěn)壓過皇家一頭。
單家善術法,傳聞中有通天之能,不過據(jù)單疏臨所說,流傳到現(xiàn)在,單家也只會一門控尸術,和一種禁術。
而且就控尸術而言,也不是誰都會,現(xiàn)如今單家精通此道的人,就只有家主單溵,少主單疏臨,和單溵嫡長子單煥。
其余人的人,不乏有會的,卻控制不長久,或者容易在旁人面前露出馬腳。
皇后梅宛之出生自梅家,其兄其父掌握姜國兵馬共計八十萬,守護邊城同皇城安危。
就皇后梅宛之而言,也是個武藝極高的人物,曾多次在皇上還是王爺?shù)臅r候助其躲過數(shù)次刺殺,有救駕之功。
應家憑借醫(yī)術排在世家第三,其少主應之問乃應家難得一見的奇才,十五便出師云游在外,如今不知在何處。
至于范家,沒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他們既無長處也不入仕,可人人對他們尊敬謙讓。別無其他,只因有錢。
范家掌握姜國近八成的錢財,說一句富可敵國,也不夠形容。因為國加起來,也沒有范家有錢。
據(jù)說,走在繁華街市上瞧見一座明晃晃的金屋子,不用多想,那定是范家的宅子。
聽完單疏臨對姜國局勢的簡單描述,呂徽嘆:“四大家族看上去與皇權無干,卻明明白白地牽制著皇權?!?p> 奉正這個皇帝,倒也是做得極其窩囊。
“所以,你可知你用皇位勸動單溵,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眴问枧R忽然笑道,看向呂徽的目光頗為不善。
呂徽立刻想到之前她的所作所為,笑:“笑話而已,何必當真?!?p> 這樣聽來,單家家主,確實比皇帝的位置還要舒服。
不過,人的欲望可說不準。畢竟明面上能做主的人還是皇帝。
單疏臨望了呂徽一眼,知道后者心思,冷笑:“你倒是能招惹是非的很?!?p> 呂徽抬眸。她怎么又招惹是非了?她哪里又招惹他了?
“知道為什么你出門的時候看不見一個人么?”
呂徽記起,之前自己出來的時候,確實一個守衛(wèi)也沒有瞧見。這在單家,極其不符合常理。
單疏臨笑,沒有直接回答他自己提出的問題,而是抬頭,朝房梁上瞧去。也不知他是怎么一招手,房梁上忽然掉下一個黑衣人,摔出門,摔在了眾丫鬟中間。
“知道太多,就留下來陪陪她們。”
單疏臨道,從旁取來干衣服,將呂徽提出水面,披在她身上,自己則大大方方站起身。
呂徽這才發(fā)現(xiàn),單疏臨下頭穿了褻褲。
還好他穿了褻褲。等等......他穿著褲子洗什么澡?
呂徽沒來得及想清楚這個問題,就被單疏臨倒著拖了出去。余光還能瞧見黑衣人被丫鬟撕碎的場面。
這一刻,那些原本看上去安靜有序的丫鬟,成了殺人的武器。
血肉橫飛,血沫灑在水池中染上紅色。黑衣人還在掙扎,但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他只能活活看著自己被撕開,被扯爛。
“你以為你原能活到此處?”單疏臨見她面色慘白,知道她被嚇著,但還是忍不住道,“如果你不是太子呂徽,那就是你的下場?!?p> 這些丫鬟,是用來守住太子府的。呂徽以為自己府上沒有侍衛(wèi),只是因為外面的守衛(wèi)太嚴。但皇后怎么可能這樣大意?
原來她的太子府中,處處都是危險。
如果她不是太子,這些丫鬟不是為她而設,恐怕在見到她們的那一刻,她呂徽就會被活活拆成碎片。
“下次再亂跑,就等我替你收尸?!?p> 說完這句,單疏臨知道威脅足夠,沒有再繼續(xù)嚇他。
不過,要是呂徽真的會因此而消停,那她便不叫呂徽。
活著便處處都是危險,要是因為害怕就消停,豈不是死得更快?
呂徽打量這座建筑的構造,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那碩大的水池之外,還有一排小屋。
單疏臨當然不會住在那里,死人也不需要住處,所以那小屋另有他用。
此處有地熱,如果只是用來建造水池未免太過奢侈浪費,看這房中沒有任何假山等沉重的裝飾,可以大致判斷出地底另有玄機。
最有可能的,就是打造兵器。
蜜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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