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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傳之云想衣裳花想容

第72章 豐南

妖妃傳之云想衣裳花想容 萌言萌語 3034 2020-09-15 08:00:00

  之后,孟阿叔便聽了好友的提議,想著許可一試。

  但那會兒子能觸到孟家當家人的,仍舊不是如他這般貧困潦倒又藉藉無名之輩,多的是家財雄厚又小有聲名之輩,隨之而來的是又輾轉(zhuǎn)數(shù)載,他仍舊是空有一腔抱負而無可施展之處。

  這輾轉(zhuǎn)的數(shù)載年華,讓他嘗遍了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也曾想效仿古人,處于廟宇之上常伴青燈了此殘生,奈何方丈大師同他言說:“施主心思不凈,不宜出家,阿彌陀佛?!?p>  便將他打了回去。

  心灰意冷之下,他又效仿古人,隱居田園,寄情山水,寓情于樂。但現(xiàn)實往往不如人意,讀書人的手,拿得起狼毫潑墨揮灑,卻拿不起長槍蕩平敵寇,也拿不起農(nóng)具種田深山,所種作物,無一長成。

  每每夜深人靜,輾轉(zhuǎn)而又難眠之際,他深深地懷疑,那群古代的書生才子,歸園之時當真是窮困潦倒嗎?他們是怎么活下來的,且看看他自己,連頓飽飯都時有時無。

  便是這個時候,孟公牧淵受好友點播,恍然發(fā)覺自己錯失了一位良人,帶著萬分的誠心前來拜訪,三顧茅廬又是負荊請罪的,這才將孟阿叔請了來。

  孟阿叔與孟牧淵孟公秉燭夜談,兩人一見如故,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一時聊至興起,竟不覺到了天明。

  后來,孟阿叔為感念孟公知遇之恩,便去了族姓,跟隨孟公,改名孟阿,以示生死追隨之意。

  以至于后來的后來,有了“孟阿改姓”的美名,也讓二人的生死之交流傳于世。

  孟阿叔舉頭望著天邊的明月,更深夜寒,他又想起了這段塵封的往事。

  只可惜,他性情耿直,終究不適合上京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早早地便離了京外出做官,也終究沒能實現(xiàn)“生死追隨孟公”的誓言,直到孟公離世,他才來了蜀中,幫著小郡主打理管轄。

  思及此,孟阿叔不免生出幾分感傷來。

  不過,這份感傷并未持續(xù)多久便被堵了回去——驛館走水,孟云裳押送的糧草物資也遭受了牽連,怕是保不住了。

  “郡主,這是......”

  “孟阿叔,先別說了,趕緊看看還有沒有人在里面,還有,安撫好附近的百姓,看看可有人受傷?!?p>  孟阿叔趕到時,驛館已是熊光大火,普通的運水已經(jīng)無法將其撲滅,一直到天邊泛起曙光才算燃燒殆盡。

  火勢完全下去,孟云裳讓忙了一夜的衙役回去休息,自己則跟著慕容璟還有孟阿叔回郡衙處理后事。

  “郡主,是我的失職。”剛進大堂,孟阿叔一撩衣袍,抱拳單膝跪在了孟云裳腳邊。

  “孟阿叔您這是作甚,趕緊起來?!泵显粕岩姶耍泵ι焓秩迫?,可他卻固執(zhí)地不肯動,無奈之下,孟云裳只好也跟著跪下了。

  “孟阿叔,您要是不起來,我與郡主便同您這般跪著?!蹦饺莪Z亦是緊隨著孟云裳,說道。

  孟阿叔不敢當他二人如此大禮,只好起身。

  “看來,咱們要在蜀中停留幾日了。”孟云裳起來后,看了眼圍觀在外面的百姓,對慕容璟道。

  慕容璟搖頭:“怕是,要驚動上京城了?!?p>  孟阿叔沒明白他們在打什么啞謎,但隱隱也能聽明白,這不是簡單的走水:“郡主,九皇子,你們的意思是?”

  慕容璟神色淡淡,沒有答話,孟云裳安撫道:“糧草被燒,要上報的,新的糧草送來,也須得好幾日才行?!?p>  她沒有直言,孟阿叔活了半輩子,自然明白她在隱瞞,也沒有過多問詢。

  之后的幾日,一直陸陸續(xù)續(xù)有百姓前來喊冤,說是孟阿叔不配做蜀中郡令,孟云裳更不配為蜀中郡主。

  蜀中地界偏南,山川河流更是星羅棋布,便是最干燥的季節(jié),也是潤著濕氣的,怎么會輕易走水,還是那般大火,整夜都息不滅,驛館被燒了個干凈不說,周遭的百姓不少更是受到牽連喪生于此。

  孟云裳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安撫為主,鎮(zhèn)壓為輔。

  她不知道哪些是來鬧事的,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生氣她無所作為的。

  但,這種做法顯然是收效甚微的,百姓們被人輕輕扇風一點火,不論自己有沒有受到牽連,全都跑來郡衙鬧事,爛菜葉子臭雞蛋什么的,一個勁兒地往衙內(nèi)扔。

  孟阿叔想讓衙役把衙門關(guān)上,但卻被孟云裳制止了,任由他們把整個府衙轟得臭氣熏天,堵著鼻子都沒人愿意進來。

  “九皇子,要不您勸勸郡主?”孟阿叔把目光投向了慕容璟,后者卻搖搖頭,說:“隨她去吧?!?p>  大概持續(xù)了有六七日,百姓一如往常跑來郡衙起哄,孟云裳一柄長鞭過去,打趴了近十位百姓,冷著一張臉看著因為害怕而不敢再有所動作的其他人:“你們應(yīng)當也聽說過,本郡主脾氣不是很好,忍你們一天兩天也就罷了,真以為那些都是傳言嗎?”

  蜀中距離上京,天高皇帝遠,此處的百姓也沒見過什么上位的達官貴人,如此冷不丁地被她這么一恐嚇,真就沒幾個被嚇到的,尤其還是一個將將及笄的小姑娘,愣了片刻,便有人高喊:“郡主又如何?不為百姓,就不配在其位!就不信你敢把我們?nèi)珰⒐獍。 ?p>  此言一出,不少人紛紛跟著起哄應(yīng)和。

  孟云裳神色微凜,看起來不知被凍得還是本身就這樣的肉嘟嘟的小手輕輕撫上長鞭,微微勾唇,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所有人都能聽到:“是嗎?”

  “啪!”

  隨著話音的落地,孟云裳的長鞭落在了那挑事之人身上,以及,一把長劍。

  直中心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來不及說,就這般轟然死在了眾人面前。

  抽出長劍,鮮血濺在周遭許多人的身上,比之孟云裳的一身紅衣,鮮艷之色有過之而無不及。

  接過慕容璟遞過來的帕子,孟云裳隨意抹了把臉上的血跡,眸光淬滿了冰寒:“你們說,本郡主可配?”

  “......”

  “......”

  瑟瑟發(fā)抖。

  “你們說,本郡主敢不敢?”

  “......”

  “......”

  不敢說話。

  “我孟云裳這個人,一向公私不分,你們?nèi)羰枪怨曰丶遥摳陕锔陕?,本郡主可保證不再做追究,若是不聽話,本郡主也不介意屠城?!?p>  孟云裳挑了挑眉,圍觀的人瞬間散做鳥獸,頃刻間,還是“門庭若市”的衙門口便無一人身影,門口那棵叫不上名字的老樹上,一片葉子在枝頭搖搖欲墜,卻愣是沒有掉下來。

  孟阿叔素來仁厚,更是愛民如子,真真是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可憐了他一大把年紀,愣是被嚇得半晌回不來神。

  “郡主,您......您怎可如此?”慕容璟倒了杯熱茶給孟阿叔,他顫顫巍巍地捧著喝了一口,這才看向孟云裳。

  后者閉眼不答。

  “孟阿叔,您遠離上京多年,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您怕是不知。”慕容璟也只是點了兩句,也沒有更多的話說與他。

  他本就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也沒有替旁人解惑的習慣。

  孟云裳和慕容璟在蜀中又多待了兩日,便起身繼續(xù)往豐南去,臨行的那日,孟阿叔沒來送他們,莫說一句“保重”之言,就是接迎他們那日的笑臉,也沒再給過他們一個。

  他二人皆是心知肚明,孟阿叔生氣了,且氣得厲害,是以心照不宣的,一路上都沒有提及蜀中之事。

  一路南下,越往南去,景色越發(fā)秀麗。

  南方暖和,不似北方,一入寒冬便恨不得將人凍死,又干又冷,身上都能起出幾層干皮來。

  豐南地界,孟云裳是頭一回來,慕容璟更不用說。

  好在此番他二人為的只是調(diào)虎離山,也不用費盡心思與人結(jié)識,更不用喬裝打扮地去刺探什么消息,只要去豐南這邊駐扎的守將那里報個到,然后便可歸家了。

  至于他們要運送的東西,早已分著批次,由往來做生意的商隊和鏢局,運往涼北去了。

  孟云裳估算著日子,大概在他們離開蜀中的那日便可抵達涼北,她二哥手中。

  “歸陌哥哥,你看那個人?!泵显粕雅c慕容璟商量著,左右時間還早,不若游玩一日,卻在酒館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其實,說時鬼鬼祟祟也不準確,只能說——形跡可疑。

  那人帶著北方人才喜歡的皮氈大帷帽,進來要了壺酒,又點了幾盤子菜,看起來似乎很正常。

  但就是正常得過于不正常。

  其一,豐南這地界,雖是冬天,帶著那么大個皮氈大帷帽,不怕熱死么?

  其二,南方吃食很是精致,不似北方崇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人卻點了北方人最不愛的幾樣的吃食。

  其三,孟云裳看見,這店里的伙計往他那里去的次數(shù)比整個酒館里所有桌子加起來都多,添水添酒的,也用不著如此頻繁往復(fù)罷?

  是以,孟云裳越看越覺得可疑,這才扯了扯慕容璟的袖子,讓他也看過去。

  只一眼,慕容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向溫潤的眼眸瞬間凌厲起來,卻又在片刻之后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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