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破城(下)
卻說吳懿本欲引兵往北門助戰(zhàn),不曾想東門處亦有大軍攻城,只得匆匆退回,心中甚憂。只見城下不知多少兵馬不要命一般的攻城,順著火光看去,兩百步外,張富親自督軍攻城,心中更是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轉(zhuǎn)頭謂之其親衛(wèi)道:
“汝等分十隊回城中查探一番,看看是否賊子趁機作亂?!?p> “諾”身后眾親衛(wèi)分十個百人隊匆匆下了城墻,四面散去。一隊回往內(nèi)城處,正撞見前來偷城的張郃,雙方亂戰(zhàn)一場,雖然殺散了兵眾。但張郃、張松二人臉色卻是十分難看,此地已經(jīng)臨近內(nèi)城,一場大戰(zhàn)下來,必為內(nèi)城兵馬所探知,再想奪得內(nèi)城已是不可能。
張松開口道:
“張將軍,為今之計,只有接應(yīng)使君大軍入城方是上策!”
張郃聞言,大為不甘,狠狠道:
“也只有如此了,汝以為,眼下當(dāng)從何處破城?”
“北門。”張松毫不猶豫的說道。
張郃緊緊朝著張松看了一樣,道:
“就依汝之言!另外,汝可命人出城,不管如何定要見到主公,請其相助?!?p> “諾。”張松趕忙應(yīng)了下來。大軍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城北殺去。
……
成都北門之下,此時卻是一片大亂。吳班本以為能夠如同前一次一般輕易的壓下城中的叛亂,不想錯估了形勢,又殺了秦齊,叛軍成了哀兵之勢,各個不怕死的殺向城門。大戰(zhàn)近一個時辰,還是靠著吳懿派兵前來才穩(wěn)住了局勢,稍稍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吳班微微松了口氣,謂之副將道
“汝可領(lǐng)兵清繳叛賊,某自上城樓守城!”
“諾?!备睂倓倯?yīng)下,卻聽見馬蹄聲響起,一彪兵馬竟然從城內(nèi)殺來,為首一將,躍馬而來,口中大喝道:
“諸軍隨吾奪城!”
吳班見過此將,乃是張富帳下大將張郃。眼下卻見其從城中殺來,自是大駭,根本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副將急道:
“將軍,眼下當(dāng)如何是好?”吳班聞言一下回過神來,喝道:
“眾將隨某擋住此人!”說完,率領(lǐng)眾兵將殺上。張郃絲毫不懼,一馬當(dāng)先朝著陣中殺去,見人便刺。而原本露出敗勢的眾世家聯(lián)軍見有人相助,更是各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奮勇上墻,不到一刻的時間,便將吳班好不容易集合起來的大軍沖得七零八落。連吳班自己也被張郃一合擊退,不敢在上前相戰(zhàn),副將大聲道:
“將軍,大勢已去,此地不可久留!”
吳班心中大恨,不知如何前去見兄長,副將又道:
“將軍,眼下北門已不可守,不如撤兵前往東門大將軍處相助,便是要棄城而走,也能多個助力?!?p> “撤!”吳班并非不識時務(wù)之人,頓時下定了決心,朝著城東撤去,身后只剩千余人馬,而城墻之上的士卒卻是顧不上了。
張郃見了,也不去追,命張松帶著這些世家大族的兵馬清繳戰(zhàn)場中的吳班士卒,而自己則帶著大軍朝著城門而去。城門之下,守兵已經(jīng)盡數(shù)跟著吳班撤走。張郃輕易的奪下了成么,一劍將城門之上的鎖鏈斬斷,眾士卒合力,輕易便將城門打了開來。
……
東門城下,此時已經(jīng)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城外大軍不要命一般攻城,雖然未能打上城頭,但吳懿一點也不敢放松,親自帶兵阻敵。忽然聽得城中喊殺聲響起,自是心驚膽戰(zhàn),就連耳尖的士卒也聽到了響動,人心惶惶。
“速去查探!”
“諾?!眳擒采砗笠蝗寺勓?,自引了幾人去了。
不多時,卻見一人沖上城頭,盡管渾身是血,但吳懿認(rèn)得出來,此人乃是先前派往查探的親衛(wèi)之一。忙問道:
“出了何事?”
那親衛(wèi)泣道:
“將軍,敵兵入城了,將軍小心?!闭f完,倒地不起,吳懿親自上前查探,卻發(fā)現(xiàn)此人已然沒有了生息。
“厚葬!”說完,只見吳懿眉頭緊皺,又連續(xù)派遣了數(shù)支人馬前去查探。
忽聞一陣零亂的腳步聲響起,吳懿聞聲看去。卻見一隊莫約千余人的兵士朝著自己而來,為首將領(lǐng),渾身是血,處處帶傷,正是吳班。
“元雄,汝為何在此?”吳懿心中頓時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大驚道。
“弟辜負(fù)大兄重托矣!”吳班見了吳懿,眼前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跪倒于地上,頹然道:
“敵軍攻入城中矣!大兄早做打算!”
“何以至此?”
吳班哭喪著臉道:
“弟與城中逆賊相戰(zhàn),正欲滅了賊眾,卻不曾想從城中殺來一支兵馬,領(lǐng)兵之人卻是城外大將張郃,弟不是其對手,城門已被其奪去了。”說完,就見吳懿臉上一白,威武的身軀朝著后方連退了數(shù)步。
“大兄,大兄。咱們不如成都吧!”吳班見吳懿似乎在怔了原地,趕忙勸道。
“離開了此地,又能去往何處?”吳懿也非常人,聞聲清醒了過來,苦笑了一聲,“成都城一破,這益州之地便再無你我兄弟二人的容身之地了。不說城外張富、劉璋不會輕易的放某離開,就是某真能撤出成都,又能往何處去呢?”
吳班勸道:
“大兄,如今天下大亂,憑您我兄弟二人的本事,到哪里不能立足,只要能離開成都,亦可前往荊州乃至中原等地,也未必沒有東山再起之日?!闭f完卻見吳懿臉上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咬牙又勸道:
“大兄,如今吳家血脈,只有大兄與弟二人罷了,若是都戰(zhàn)死于此地,這吳姓血脈就斷于此矣!”
吳懿聞言,果然神情大動,道:
“若非吾弟,某險些誤了大事!只是眼下坐困城中,該往何處出城?”
吳班道:
“弟事后想來,先前敵軍悄無聲息的入了城中,多半是從南門而入,此路不通。眼下北門已被敵兵所據(jù),亦不可走,只剩此門與西門處。而此門外,乃是張富的驕兵悍將,若想沖出,恐怕不易。為今之計,只可走西門為上。不如前往,回合了冷將軍,從西門沖出,出了成都再做打算?!?p> “也好!事不宜遲,速走為上!”吳懿道,卻見吳班像是想起了什么,狠狠咬牙道:
“大兄先帶兵前往西門回合冷將軍,弟稍后便至!”吳懿一下明白了過來,伸手拍了拍其肩膀,道:
“你我一同前去接了吾妹,在出城不遲!”
“不可!”吳班還未說完,便被吳懿打斷道:
“此事吾意已決,不必多說!”
“諾?!倍酥饕饧榷ǎ瑮壛顺穷^之上的大軍,合攏精騎五千人朝著內(nèi)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