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白馬
建安四年七月，袁紹發(fā)兵攻打曹操。
袁紹還在鄴城聚合大軍，大將嚴顏領(lǐng)兵十萬先行，進攻白馬。時東郡太守劉延手中只有數(shù)千兵馬，白馬告急，曹操急命夏侯淵為大將，李典、樂進為副將統(tǒng)領(lǐng)領(lǐng)五萬大軍分三路解白馬之圍。
援軍既至，顏良命大軍撤開了圍困，夏侯淵等將順利率大軍進入了城中。顏良領(lǐng)大軍復(fù)回，前來奪城。
顏良親自趕至城門之下叫戰(zhàn)，大罵曹操閹宦之后。曹軍聞言，無不大怒。夏侯淵與曹操乃是本家兄弟，更是怒不可遏，當(dāng)下便欲親自出馬與其相戰(zhàn)。身后一將道：
“將軍，區(qū)區(qū)顏良，何勞將軍親自出城，某去取了其狗頭前來，獻與將軍?！币曋?，卻是大將卞喜，原本是黃巾舊部，后投曹操，使得一手流星錘，尋常十?dāng)?shù)軍士近不得身，卻是曹軍之中有名的猛將，欲立頭功，便當(dāng)先請戰(zhàn)。
夏侯淵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道：
“既如此，汝可領(lǐng)一千兵出城，某讓文謙將軍接應(yīng)于汝。”
“諾?！北逑泊笙?，提了流星錘，下了城樓，上馬領(lǐng)兵出城而去。夏侯淵身側(cè)一人小聲說道：
“將軍，顏良勇烈，卞將軍必然不會是其對手。將軍讓其出城，恐白白害了其性命，還挫了大軍銳氣。”
夏侯淵回頭道：
“長文先生仁厚，卻是不知此人本是草莽之輩，桀驁難馴，早年曾投黃巾又在山中為匪，禍亂百姓。蒙得主公收容，引為將軍，不思報答，反而時常違逆軍法，某早有心懲治。此番其立功心切，某便允其出城，若能建功，便免了其罪，若是本事不濟，死在了戰(zhàn)場之上也怨不得人?！?p> “原來如此！”文士輕輕應(yīng)了一聲，看向剛剛帶兵沖出大門的卞喜，露出些許不忍之色。文士姓陳名群，字長文，年二十有五，出自名門大族“潁川陳氏”，祖父陳寔，父親陳紀，叔父陳諶，于當(dāng)世皆負盛名。興平元年，舉茂才為官，后隨父前往徐州避難。后陳紀去世，呂布為曹操所破，陳群因此歸于曹操麾下。陳群與荀彧、荀攸等人為友，為荀彧所薦，曹操亦久聞其名，因此得到重用，征為司空西曹掾?qū)?。此番夏侯淵帶兵支援白馬，陳群便自薦隨軍。
卻說卞喜出了城門，暗思道：
“某出身黃巾，比不得夏侯淵、曹仁這些世家大族之人，才得不到重用。這顏良號稱河北名將，便是主公也知曉其名聲，某若是能取了其性命，天下大將之中也會有某的名聲，到時必然被主公另眼相看，得到重要?！毕氲竭@里，卞喜心中火熱了起來，看向?qū)γ娴拇髮?，大喝道?p> “顏良賊子，羞得妖言惑眾，某卞喜來取汝之性命?！闭f完，也不等顏良回應(yīng)，便躍馬而出，一手持韁，一手握住腰間兩個銅錘，朝著顏良殺去。
“來得好！”顏良見了，亦是躍馬殺上，正迎著卞喜銅錘，顏良向前一伸，再一轉(zhuǎn)動，便將銅錘繩子緊緊繞在了刀桿之上，再一用力，卞喜便如同一支風(fēng)箏一般被其摔落在馬下，手中另一個銅錘也脫手而出。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見顏良將大刀一舞，系在刀身之上的銅錘便甩落而下，正中卞喜腦袋，頓時，腦漿四濺。
顏良眼中轉(zhuǎn)過一縷輕蔑之色，看也不看死在地上的卞喜一眼，率軍殺上，殺散卞喜兵馬，樂進接應(yīng)敗兵退入城中去了。顏良也不追趕，上前幾步，面向城頭，大喝道：
“城頭之上的鼠輩，還有誰敢前來領(lǐng)死？”
城頭之上，眾將皆是大怒，卻不敢出言，皆被顏良威勢所懾，城頭之上士氣大泄。夏侯淵見了，眼中轉(zhuǎn)過些失望之色，身后陳群厲聲喝道：
“諸位皆是朝廷大將，如今見了敵將便不敢出城，有何面目領(lǐng)得朝廷俸祿，又有何顏面回見主公？”
眾將聞言，皆面露羞慚之色。一將出列大喝道：
“將軍，某愿出城！”夏侯淵回頭看去，卻是大將于禁。于禁此人嚴于軍法，最善練兵。武藝已是不凡，隨軍征戰(zhàn)沙場，屢立戰(zhàn)功，封益壽亭侯，在曹軍之中職位威望甚至還在夏侯淵之上。此番會出現(xiàn)在此地，卻是當(dāng)初顏良出兵消息傳來之時，曹操手中無有兵馬，于禁于是請命帶了兩千步卒前往助劉延鎮(zhèn)守白馬。白馬之所以能抵擋這些時日，大半功勞歸于于禁。
“于將軍，汝……？”夏侯淵剛欲說些什么，卻被于禁打斷道：
“這位先生說的有理，某亦是主公麾下之將，此時正是效命之時，便是死于顏良刀下，亦無怨無悔?！?p> 夏侯淵聞言，不好再多說什么，卻又聽另一將大呼道：
“將軍，某亦愿往？”視之，卻是大將李典。
夏侯淵看著二人，沉吟片刻，道：
“既如此，于將軍、李將軍，汝二人領(lǐng)兵兩千出城，某親自帶兵接應(yīng)?！?p> “諾?！倍㈩I(lǐng)命，帶兩千人馬出城而去。
既出城，李典壓陣，于禁挺槍而出，直取顏良。顏良見城門又開，又有一將殺來，卻是大喜，手握大刀迎了上去。戰(zhàn)不十合，于禁氣力不濟，大敗而走。辛得李典及時接應(yīng)，死戰(zhàn)得脫，二將復(fù)回，刀槍齊出，雙戰(zhàn)顏良。
顏良絲毫不懼，刀法大開大合，反倒是漸漸占據(jù)了上風(fēng)。戰(zhàn)三十余合，二將大敗而走。夏侯淵急忙引兵接應(yīng)，三將退入城中，顏良亦不去追，引兵退回大營。
入城之后，李典謂之夏侯淵道：
“將軍，顏良之勇恐能與呂布相提并論，為今之計，不若鎮(zhèn)守城池，等主公大軍趕至，在作計較。”
夏侯淵聞言大怒道：
“汝自己本事不濟，反到怨別人武勇，有何面目稱一方大將，汝既懼怕顏良，某卻是不懼。待明日，某親自出城取了顏良狗賊的性命?！崩畹湫邞M羞慚而退。
陳群出言道：
“將軍，顏良雖勇，不過匹夫之輩罷了，將軍何必與其計較。不如暫避其鋒，待來日設(shè)計退了其兵馬就是。”
夏侯淵擺了擺手，道：
“此事某自有計較，先生不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