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皇大陸,天地間所有的靈氣朝著天道門中心的圣山匯聚,灰蒙蒙的天空,交織成一副萬流朝海似的畫卷。
剛剛恢復(fù)生機的大陸,再變灰敗,本就不清澈的河水雜質(zhì)遍布,變成灰黑色,樹根下抽出的嫩芽壞死在土壤中,散發(fā)出一股腐朽的氣味。
天空中飛行的一只禿鷲,羽毛散落幾根,根梢處殘留的余溫,很快便消散,空氣轉(zhuǎn)寒,充斥著冰冷刺骨的氣息。
遍地灰紅的土壤,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霉烘味,再沒有任何可供至植物生長的養(yǎng)分,如沙礫一般呈顆粒狀。
左玄驅(qū)架法器飛行在空中,看著灰敗的大地,灰蒙蒙的天空低垂,心中倍感壓抑。
先前,他與八岐大蛇的虛影相互試探,最終得知如何打開寶石中世界的方法,卻徹底將其封印。
將寶石放在一個密封的木盒中,揣進(jìn)懷里,留待日后實力強大后,再行處置。
對于八岐大蛇所說的鴻蒙太初之氣,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但是他明白,這等寶物,何其珍貴,別說是否真的有,便是真有,八岐大蛇也不會給他。
想要成就真仙大道,還需自己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修煉,不過,對于八岐大蛇所述的心境修煉,他倒是十分上心。
倘若道心不穩(wěn),便會生出心魔,從而耽誤修行,想來,上古時期的修士,對此倒是研究透徹。
只可惜,再后來人類的欲望膨脹,不滿足緩慢的磨礪道心,這才將此步驟剔除,或者說改為其他方式,而不耽誤修行的速度。
思來想去,輕云決該就是這種功法,可使人心靜神清,自得以方,情緒怡然,如今,輕云決已與神識結(jié)合,時時刻刻的自行運轉(zhuǎn),使得他道心堅韌。
一路飛馳,越是靠近天道門,那股吸納天地靈氣的吸力越是強勁,形成一股漩渦,使整個天道門從外面看去,白茫茫一片,全是濃郁的靈氣。
左玄不知為何會這樣,放出一絲神識烙印,隨著這股吸力不斷游走,逐漸定位在圣山頂上。
他神色一凝,與識海中的碑中人商量:“老大,這種情形,你可曾見過?”
碑中人被他喚醒,愣了愣,直言道:“未曾,像是某種聚靈法陣,只是這威力,未免也太過駭人,如此強橫的掠奪天地靈氣?!?p> 左玄蹙眉,身形壓低,來到天道門的護(hù)宗法陣附近,直指前方,問道:“老大,你看!”
碑中人借助神識之力,雖看不清陣法內(nèi)的情形,卻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里面濃郁的天地靈氣,幾近呈霧狀,凝結(jié)成水汽。
他思來想去,沒能想出其中緣由,索性招呼一聲,叮囑左玄萬事小心,隨即便再次沉睡。
他此刻神魂剛剛恢復(fù)些許,極其微弱,需要大量的休眠,這種狀態(tài),一直要持續(xù)到他神魂之力徹底恢復(fù)為止。
左玄暗自點頭,卻也不著急即可動身,而是掏出兩塊中品靈石,席地而坐,緩緩恢復(fù)法力。
由于上空的吸力影響,中品靈石被左玄緊緊攥在手中,未曾露出分毫,生怕其中的靈氣會被吸走。
過了約摸三四個時辰,左玄體內(nèi)的法力徹底恢復(fù),境界也穩(wěn)固下來,此時的他,沒了仙靈之氣的加持,修為停留在筑基后期,倘若想要成就金丹,還需些時日修煉。
只見他站起身來,雙腳踩在濕噠噠的地面上,發(fā)出一陣輕微的聲響,如同撕扯布匹一樣。
抬腳一看,地面上不知何時竟生出密密麻麻的小草嫩芽,借由濃郁的靈氣,瘋狂的生長。
整片大陸灰敗,生機全無,一片死寂,此地卻如春雨滋潤,開始復(fù)蘇。
大片大片的草地生出,在天道門法陣附近形成星星點點的綠色,遠(yuǎn)遠(yuǎn)望去,與四周黯然的環(huán)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此。
左玄單手掐訣,加持匿身術(shù),想了想,一拍儲靈袋,將名為“小山”的勝遇召喚出來。
小山生性喜愛靈氣,左玄投食了兩塊下品靈石后,它便將一雙小眼睛盯上了天道門內(nèi)部,那里濃郁的靈氣,吸引著它的目光移不開。
左玄動用靈獸契約,將意愿傳達(dá)過去,小山歡呼一聲,尖尖的嘴巴光華一轉(zhuǎn),竟就此輕而易舉的啄來陣法,留下半丈大小的洞口。
左玄身形連連閃動,鉆了進(jìn)去,陣法隨之閉合,不露痕跡。
他很是喜愛的摸了摸小山的頭,隨即便將它收入儲靈,此獸雖然神智不高,呆呆傻傻的,但是天生的天賦極其強大,可以輕而易舉的破開一些中階陣法、禁制屏障,倒是讓左玄少費手腳。
此刻進(jìn)入天道門內(nèi)部,更加直觀的感受到天地靈氣的濃郁,幾近讓人難以呼吸的程度。
左玄暗自盤算了一下,尋了個方向,便朝著圣山的方向飛去。
一路上只見原本青山綠水的天道門,此時更顯生機勃勃。
左玄自恃有匿身術(shù)加身,卻也有小心翼翼的游走,偶爾路過有天道門的弟子,也都遠(yuǎn)遠(yuǎn)避開。
其中有幾名弟子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見一名玉冠男子,面白無須,走起路來十分有優(yōu)雅,手持紙扇,風(fēng)度翩翩:“陳師兄,自從天地靈氣恢復(fù)后,我修為一路狂漲,如今已是九層的修為,說起來,多虧了掌門布下大陣,才使得靈氣可以暢通無阻?!?p> 被他稱作陳師兄的男子,蓄有短須,眉眼中正,此刻眉間卻鎖著憂慮,望著天空,說道:“師弟,你有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
“不對?陳師兄,你是不是羨慕我修為突破,故弄玄虛吧!”
陳師兄道:“近日,宗門被封鎖,所有人不得出去,也不知外界現(xiàn)在是怎樣一個場景。
管他呢!”
玉冠男子搖著紙扇,悠哉悠哉的說道:“掌門已經(jīng)說了,只要我天道門靈氣得以圓滿,外界的靈氣同樣會恢復(fù),你又何必杞人憂天!”
陳師兄沉默不語。
玉冠男子打了個哈欠,眼中滿是疲憊:“那些賤民的死活,陳師兄你就別擔(dān)心了,眼下確實累乏,你我還是早些回去歇著,趕明兒還要繼續(xù)布置大陣呢?!?p> 陳師兄點了點頭,再看一眼天空,面色愈發(fā)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