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琉璃還站在原地,望著病房尚為關上的門。
“不好意思,這位姑娘,要打斷你一下了,請問這是哪里?”
突兀的聲音從病床的方向傳進應琉璃的耳朵里,她詫異地轉過身。“你……什么時候醒的?”
“在那位先生向你深情告白的時侯,當時……我不想打擾你們的氣氛,希望你不要介意?!?p> 男人嘴角微微傾起,兩道被劉海遮掩若隱若現(xiàn)的眉宇舒展開,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散發(fā)著溫柔的光,臉上好像一直都帶著些許的笑意。
應琉璃微愣了下,淡定地走到病床旁。“這兒是醫(yī)務室,我先給你檢查一遍,之后要帶你去見我們區(qū)長?!?p> 她拽了把椅子俯身坐下,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上,一絲靈力流入男人的體內,又站了起來淡淡的藍光附在手掌上舉到男人的額頭。
“琉璃……”男人紅潤的嘴唇輕啟,仿佛是在試探的叫了叫。
他的聲音低沉還伴隨著有些沙啞,卻有一種空靈悠遠的感覺,應琉璃的心隨之一顫?!坝惺裁词聠幔俊?p> 男人發(fā)覺到是自己唐突了,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氨?,我剛才聽到那個男人是這么叫你,不自主地想叫叫看。琉璃……虛空無處所,仿佛似琉璃。”
“你是中國人!”應琉璃很震驚。
“可惜……不是,這是游歷的時候從一個孩子那里聽到的,我只知道這一句。還沒做自我介紹呢,我叫安赫滄淳,你可以叫我安赫?!?p> “嗯……我全名叫應琉璃?!卑埠諟娲镜难劬ο袷窃丛床槐M的深海之中旋起的漩渦,應琉璃與他對視的時候都會陷入這深海漩渦中,每次說話的時候他似乎很喜歡面帶著微笑。
“那我可不可以,叫你琉璃?”
安赫滄淳每說一句話,她的心就會顫抖一下,應琉璃有種直覺,這個男人很危險,越是迷人越是危險!
她調整好自己的思緒,盡量不受他的影響?!皼]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的靈體現(xiàn)在沒有任何問題,你該跟我去見區(qū)長了?!?p> “等一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安赫滄淳臉上掛著笑,眼中一片平靜的望著應琉璃。
“你問?!睉鹆Э刂谱约翰蝗タ此?p> “虛空無處所,仿佛似琉璃。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問過那個孩子,可惜他也不知道。”安赫滄淳此刻如同一位虛心求教的學者。
“這是我原來那個世界古代的一首詩,后半句是……詩境何人到,禪心又過詩。它表達的意思是,世界到處……都是虛無縹緲的空幻,不為世俗所累的心,就像是琉璃一樣透明,但是誰又能真的到達詩詞中那樣的心境,只有內心純粹的……才可以做到?!?p> 應琉璃恍然看向安赫滄淳,只見他一副恍然明白的樣子。
“原來是首詩,這意境還真是尋常人做不到啊,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他……難道知道了什么,不對,我和季深燃的對話中根本什么都沒有提到,是巧合……應琉璃看安赫滄淳的眼神變得謹慎了起來。
“等一下,今天太晚了,你剛醒過來先緩和一晚上吧,明天我再帶你過去?!?p> 安赫滄淳疑惑的目光投向應琉璃,“剛才還說要去見區(qū)長,現(xiàn)在又不想去了,你還真是有趣?!彼p笑道。
應琉璃躲開他的視線往門口走,“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目送應琉璃離開,然后回到病床上,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首領被稱作區(qū)長的,也只有北定區(qū)了,誤打誤撞居然到這兒了,而且好像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兒。嗯……決定了,就留在北定待一陣子吧?!?p> 應琉璃覺得那個安赫滄淳非常古怪,離開了醫(yī)務室就直奔去找夜祈了。
“區(qū)長,我們撿回的那個男人醒了?!?p> “既然醒了怎么不帶過來?!?p> ……呃,我該怎么跟夜祈說那人的奇怪之處啊,說他的笑容和眼神太迷人了,我不小心看呆了?
夜祈見應琉璃不說話好像在糾結著什么,“怎么了?別跟我說人跑了?!?p> “沒有,就是不好說……明天你見著他應該就知道了。哦對了,他跟我說,他的名字叫安赫滄淳,從他的話中聽出他好像是個到處游歷的游者,暫時就知道這么多了?!?p> 游歷者?發(fā)現(xiàn)地在鏡海溪谷,聽起來挺合情合理的。夜祈眉毛上揚,“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讓醫(yī)務室那邊把人看好了,明天一早我去醫(yī)務室找你。”
“好的,區(qū)長?!?p> 應琉璃剛要離開又被夜祈叫住了,“對了,特訓營那邊怎么樣,醫(yī)務室被光顧的次數(shù)多嗎?”
她以為夜祈是要問連苒的情況,沒想到她會這么問,應琉璃有些不解地回答道:“偶爾有一兩個靈體氣息不穩(wěn)的過來調息過,其他倒沒什么,幾乎沒有傷員?!?p> “看來特訓的幅度有些弱啊,我?guī)煾狄郧皫业臅r候,每天練得跟千錘萬鑿似的,這些教官畢竟沒帶過學生,該狠的時候又左右顧慮,看來得找個德高望重還有實力的老師傅先帶帶這些教官才行。”
應琉璃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夜祈講,等她說完了才說出自己的想法?!耙蛊砦矣X得,現(xiàn)在北定區(qū)一半以上的居民都參與了特訓營,訓練太過重的話,到時候都到醫(yī)務室來集合,那北定區(qū)就跟空城一樣了,如果有人趁機打北定的主意……”
剛開始她叫區(qū)長夜祈地時候,偷偷看了夜祈一眼見她沒有在意才繼續(xù)說完自己的想法。
“嗯,你說得有道理,是我有點心急了,看來還得從長計議……琉璃你先回去吧?!?p> 夜祈微閉雙眼單手扶額,另一只手朝應琉璃擺了擺示意她可以走了。但是應琉璃并沒有動,她懶懶地抬起眼皮。
“嗯?你愣在那兒干嘛?!?p> “夜祈,你好久沒叫過我琉璃了,我剛來的時候你還經(jīng)常這么叫我呢?!睉鹆α诵Υ蛉さ恼f道。
“有嗎,礙于身份有外人在的時候,最好還是規(guī)矩一點,單獨的時候隨便怎么叫都行,名字只是個稱呼,你也不要太糾結這些細節(jié)。”
或許真的是這樣,我太糾結這些細節(jié)了。“好,我回去了?!?p> “嗯。”
在意細節(jié)的女人感覺比戰(zhàn)場的敵人還麻煩,夜祈心里明確知道連苒是被誰下的手,她猜測兩人之間沒仇沒怨的,那指定是在某些細節(jié)出了很大的問題。這么多年應琉璃一直本本分分的,讓易興安監(jiān)視到現(xiàn)在也再沒有發(fā)現(xiàn)她什么行動,希望她是真的回頭是岸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