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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熟啦

三十四

柚子熟啦 玉樓飄夢 6508 2019-11-13 20:52:53

  一年之計在于春。新的一年自有新的氣象。紅太陽照耀著華夏古老大地,給予奮斗的人們勇往直前的熱血力量。

  鳳兒、荷兒跟龍兒去江南城面料市場奮斗,寶兒和云東、阿蘭一起去喜羊城面料市場拼搏。云東一家人傾巢出動,人多力量大,勢必在面料生意上再上一層樓。云東帶領著自家男男女女一起拼搏奮斗精神是值得肯定的甚至楊家族人世世代代都應該歌頌。這樣的干勁,云平很賞識,因為這也是過去小時候,一家人在父親楊普帶領下,為了生活上山下田的努力奮斗精神傳承。略帶遺憾的是云平渾身是勁就是使不出來。

  云香也向云東辭了工作,云東和阿蘭都沒有挽留。對于云東來說,自己一家人丁興旺完全忙得過來,而且自家人做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不需要傷腦筋提防他人在搞小動作。這是標準的家庭式作坊經營模式。

  云香和云佳在喜羊城面料市場自己租的門市部里,瓶根也在,他只負責倉庫管理。這對于瓶根而言真是一腳從窮窟窿踏進了富裕發(fā)達的超級大都市。在茶縣北鎮(zhèn)老家?guī)е軆汉陀瘍簝蓚€孩子這些年,瓶根肚子里憋著一股氣有勁無處使,這點跟云平的狀況非常相似,鎮(zhèn)上的人們都在背后指指點點說瓶根吃軟飯?,F在機會來了,他發(fā)誓一定要在喜羊城面料生意平臺上奮斗出讓父老鄉(xiāng)親們看到的豐盛果實。

  小喬和云平在江南城面料市場里,他們也在交通旅館租了一間房。因為云平是老客戶,租金比別人便宜許多。云平就是小喬在江南城面料生意平臺上的領路人,這點跟云香在喜羊城面料市場上當云佳和瓶根的向導是一樣的。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云平從小對小喬和云佳的印象總是好多過于差的。既然自己沒有辦法獨立發(fā)展,云平就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面料生意平臺資源全部都教給小喬。

  雖然貴老板已經不是云東最大的客戶,但依然是云東的主要客戶。自然也是云香想要拉攏的對象。開門第一天,生意就來了。

  每當貴老板經過云香的門市部時,云香就非常熱情地招手讓他來店鋪里坐一坐,聊一聊生意的事。

  都是熟悉人,貴老板很驚訝云香會自己做生意。在貴老板的記憶中,云香就是阿蘭抬抬杠杠的一個幫手,而且也非常適合當阿蘭的幫手。她和阿蘭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生意人。

  不過,貴老板還是敬佩云香的創(chuàng)業(yè)拼搏精神。有創(chuàng)業(yè)的勇氣和膽量,這已經就是非常不容易了。許多聰明能干的人,委屈給人家打工,缺的就是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勇氣和膽識。

  就憑這一點,貴老板也會拿點小單給云香。也正是靠這些老客戶的照顧,云香人生第一次嘗到了自己當老板的甜頭,這種美滋味不是美酒佳肴可以比擬的,只有長期在底層掙扎和奮斗的人們才能感受到那醉人般的當老板娘的美滋味。云香覺得自己跟阿蘭那么多年,也會阿蘭嫂那樣殺伐決斷的手段生意人??蓪嶋H上云香不是阿蘭的對手,她最多只會形式上模仿阿蘭,就跟東施效顰那樣。云香很實在,不會像阿蘭那樣哄客戶,云香有點錢賺就很滿足了。這種拿捏都不在行的經營水平又一本正經老板娘的姿態(tài),云佳看著非常憋氣。

  要知道,云佳自十八歲出道以來就是自己做裁縫生意老板的,現在被云香和瓶根這兩個從窮窩里突然鉆出來的像個沒見過世面的人擠得特別窩火,但又不能發(fā)火。至少現在云香是領路人,若沒有她那云佳的腳如何踏入喜羊城面料市場都是個巨大的難題甚至可望不可及的夢。多少人家想擠進面料市場都因沒有實際領路人而成空中樓閣的夢況且人家客戶來門市部里都跟云香聊得有滋有味,云佳只能在旁邊倒茶賠笑。

  小喬跟在云平的身邊形影不離完全就是忠實的護衛(wèi),他看到什么都好奇就好像是野猴突然竄入繁華集市,什么都想了解一下,又像收情報員那樣到處要人家的電話號碼。他特別地勤奮,白天跟著云平逛,夜里通宵地琢磨著云東直接到廠家生產直銷的模式,那樣賺錢更快更多。

  小喬總是不厭其煩地催著云平把所有熟悉的廠家老板都去轉一轉。他想跟云東那樣直接跟廠家老板打交道繞過市場上的中間商。但這個想法云平是不贊成的。

  因為云平通過自己長期在面料市場的實踐經驗知道生意做大有做大的優(yōu)勢也有弱點,否則輕紡鎮(zhèn)面料市場早就被一些做大做強的面料老板們壟斷了。于是笑道:“姐夫,我沒有私心。江南城輕紡鎮(zhèn)面料生意上這邊的人脈資源我通通都給了你。我跟你分析一下是和市場上的中間商做好還是直接同廠家做好?!?p>  小喬笑道:“嗯,你說說我聽?!?p>  云平道:“首先,直接跟廠家做,那需要非常大的流動資金。這個我們是不現實的。云東讓龍兒直接去廠家做,那是現在他們資本實力雄厚而且人手多。第二,雖然跟廠家做,利潤空間大,賺錢快但風險也是巨大的。一旦生產的面料品種滯銷,那一夜之間就會虧光,再多錢都會虧得血本無歸。如果跟市場上的中間商做,雖然賺少了一點,但產品銷售不動,我們可以停掉,立馬換一個品種,這種風險各擔一環(huán),錢也大家都賺一點。這樣靈活的經營模式壓力小,可以長久地合作下去。第三,和廠家直接做,面料品種單一,因為生產量巨大,資金要求多,只能做一兩個主打產品。而跟市場中間商做,只要是爆款產品,可以選擇跟任何一家做,品種也可以隨市場走,非常靈活。最后,錢是賺不完的。留點給人家,日后更好走?!?p>  小喬思忖道:“嗯,云平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生意還是小心謹慎為上策?!?p>  在江南城面料市場上,云平最想要找的就是曾經合作得非常愉快的鄭老板夫婦。但一直沒有找到,后來在華老板那里打聽到老鄭已經不做生意了。

  云平非常驚訝地問華老板是怎么一回事。

  華老板告訴云平道:“說來話長,自從你侄兒來我們廠里做布后,老鄭的生意基本上就破產了。他在我們廠里備了非常多繡花面料,都是為你哥準備的。沒想到最大的客戶甚至是唯一的客戶,居然自己來做了,他們的希望也就徹底地破滅了。最后,實在沒有辦法就委托我們虧本處理,真的是虧得慘不忍睹。多年經營的財富,一夜之間就打水漂了。自那以后,他們就徹底地退出市場,現在幫他的親戚管理廠房去了。換言之,老鄭打工去了?!?p>  云平聽后,百感交集。想不到那時如此輝煌的鄭老板轉眼就破產了。生意競爭真的是太殘酷了。難怪鴛鴦和金晶龍打死都不要再做生意,現在想起來他們還是有自知自明的。人生要努力奮斗,但也得量力而行,否則就是蚍蜉撼大樹了。奮斗也不是一味地往前沖。有能力有條件者,不努力就是懈怠人生。能力有限或條件難以實現,選擇退一步也是一種智慧。

  云平還記得,最后幾次老鄭甚至是帶著哀求來讓他去發(fā)他家的貨。遺憾的是,那時發(fā)貨的權力已經掌控在龍兒的手里,他根本就沒有決策的權力。只是不知道老鄭會淪落到把所有的面料都當次品貨處理了。要是那樣,他倒是可以幫忙把老鄭的面料處理得高價一點,讓他少虧一些錢。

  云平感慨: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這話太對了。

  要不是當初鄭老板夫婦對云平那么熱情客氣,云平也不會現在感到傷懷。雖然老鄭的熱情是建立在生意合作的基礎上。生意是自負盈虧,好差都怨不得別人。但要是當初云平不要和鄭老板吃吃喝喝打得火熱,三天兩頭在輕紡城游玩跟自家兄弟似的,現在也不會這么傷感。云平能判斷出,那時鄭老板肯定以為他非??煽坎鸥掖罅吭谌A老板的廠里備貨。

  云平心想:或許在老鄭夫婦的眼里,自己就是一個過河拆橋,無情無義的生意人。然而,事實真的很無奈,又能怎么樣呢?市場生意本身就是瞬息萬變的,這是市場的客觀規(guī)律,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別人。

  紙包不住火,何況是近在眼前的大活人。云東和阿蘭還是發(fā)現了云香和云佳在他們附近做面料生意而且連面料品種都一樣。同樣,龍兒也發(fā)現云平和小喬在江南城輕紡鎮(zhèn)華老板的廠房里兜轉。

  面對這么個意外又驚訝的場面,云東在喜羊城面料市場的門市部里大罵云香和云平的不是:“這兩個鬼,我就覺得奇怪,原來是早算計好的。”

  長期在阿蘭身邊打工的云香養(yǎng)成了逆來順受的習慣,她不敢說什么,倒是云佳跟過去在茶鎮(zhèn)那樣跟云東尖針對麥芒,反駁道:“喜羊城面料市場這么大,每年都有大批的人來做面料生意,別人都可以來做,難道就我們不能來嗎?”

  云東知道云佳一向來都對他有偏見,聽她這么說,也不敢把話說到哪里去。正如云佳說的,喜羊城的面料市場也不是他和阿蘭開的。這是公平競爭的超級面料市場,其規(guī)模僅次于江南城輕紡鎮(zhèn)面料市場。只是忿忿不平地罵云香和云平:“沒良心的東西。沒有我,你們這兩個人還不就是路邊的打工仔一個?,F在恩將仇報,特別是云平讀這么多書就只會在背地里玩不能見人的手段。真是白眼狼一只?!?p>  阿蘭也憤憤罵道:“虧我們還一直當他們兩個人是自家弟妹?!?p>  你不義,休怪我不仁。阿蘭不僅是口伐云香和云平,更是出手打壓。只要是客戶有跟云香做生意,一旦搶貨時就不給供貨。反之,如果是斷絕和云香生意來往那就給予一定優(yōu)惠。

  阿蘭的出手對于剛剛起步的云香姐弟生意是沉重打擊。

  生意人都是逐利的,都是為了賺錢養(yǎng)家。沒有誰愿意得罪阿蘭這個大老板娘。

  同樣,在龍兒的干預下,華老板也不敢給云平染布或者總是把云平拿進的一些坯布排在最后而且只能是少量的做點意思意思。本來云平就不喜歡直接跟廠家做貨,因為小喬總想過一把廠家直銷的癮。于是就拿了一些市場比較爆款產品來做一點。結果在云東和阿蘭整天滔滔不絕地仇恨情緒熏陶下,無論是在江南城的龍兒、鳳兒還是在喜羊城的寶兒都對云平、云香、云佳及小喬充滿敵意。既然是敵人,只要有機會就打擊。

  這樣,云香和云佳只有天天空守店門。別的不說,當店租每天就要一兩千,這換成茶鎮(zhèn)人誰都吃不消。

  不僅是云香云平包括云佳的錢也是辛辛苦苦一分一厘賺的,現在坐等虧本,大家心里都很焦急甚至惱火。

  云佳打電話給馬大嬸,大罵云東和阿蘭不是人。見不得他們生意做起來,見不得他們發(fā)達起來過上好日子?,F在他們虧得欲哭無淚,總開心了吧。

  馬大嬸覺得云東和阿蘭做得太過分,想打電話痛斥一頓老大,結果還沒有打電話就先接到阿蘭的電話斥罵:“你是怎么教育你的孩子的?專門來和自己的哥哥作對。是不是老祖宗葬錯了墳地?”

  馬大嬸被訓斥得啞口無言。

  生意歸零,怎么辦呢?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一家人都得靠生意度口。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小喬氣急敗壞地從江南城趕往喜羊城。他讓云佳云香以及瓶根一起做面料色卡,然后他自己去市場周邊的服裝廠一家一戶地上門推銷。只要有客戶需要,能賺點小錢都做。這是喜羊城的特色。雖然江南城郊區(qū)也有非常多的大大小小服裝廠,而且在緣起湖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非常大的服裝交易城。云平曾也想去那服裝城發(fā)展,無奈沒有人牽線搭橋,只能看著人家在年復一年地做服裝批發(fā)生意。而喜羊城的服裝批發(fā)市場規(guī)模比江南城還大,在面料市場周邊密密麻麻都是大大小小服裝廠。

  這種送上門來又物美價廉的東西,還是受到不少廠家老板的歡迎,于是接了幾個單,雖然單子不大,但至少可以保住小喬每日在喜羊城面料市場的店租開支。更重要的是有了自己開發(fā)的新客戶。

  本以為在密集重拳出擊下,云佳和小喬會自動退出喜羊城,想不到在小喬的妙招之下,居然死灰復燃。氣得云東一次次跑到云佳的店鋪去罵。生意人最忌諱沒得安寧地沒完沒了的吵鬧經營環(huán)境,要是店鋪里有狗,云佳早就把狗放了出來,跟當年在茶鎮(zhèn)裁縫店那樣狠狠地咬云東一口。云東的咄咄逼人,惹得小喬和瓶根忍無可忍大罵云東是沒有情義的獨主。甚至警告云東再來無理取鬧就棍棒伺候。

  云東被反罵得灰溜溜地跑了。然而阿蘭不是溫順的善茬,她怒氣沖沖地跑去質問小喬和瓶根:“我和云東有什么對不起你們的?現在你們要背著良心對我們?你們要做生意誰也阻擋不了,也是天經地義的但你們?yōu)槭裁匆谖业目蛻?,為什么又要擠進我們的加工廠?難道你們這樣做就不怕良心的譴責嗎?”

  姑娘們被阿蘭質問得說不出話,云香和云佳只得自個兒哇哇大哭起來。

  阿蘭的話,說得句句在理。小喬這樣做本身就是不道德的,何況還是自家人?云平也很反感背地里玩手段的做法,這也是云平跟小喬在一起表現總那么被動消極的根本原因。

  小喬眼珠一轉把阿蘭拉到一邊說道:“嫂子,我和云佳也是第一次來喜羊城做面料生意,這里的人情世故我不懂,也不知道誰是你的客戶。至于江南城面料加工廠,我就更不知道誰是誰了?!?p>  阿蘭拉著長長的黃瓜臉,鳳眼圓睜,思忖道:“既這么說,那以后我的客戶你不要來挖,大家各做各的?!?p>  “那當然是這樣的了?!?p>  阿蘭走后,馬上打電話給云平。

  看到來電是阿蘭的,云平心想:“來者不善吧?!?p>  但他還是接了電話:“哎,大嫂呀?!?p>  “云平,你自己說,我和云東有哪里對不住你的?如果說不清楚,我立馬趁飛機來用棍棒打你?!?p>  云平被說得莫名其妙,但也能猜出一二:“嫂子,你別生氣,我們一家人有什么話慢慢說來?!?p>  “都是你做的事,現在小喬和云東兩人一個拿木棍,一個拿鐵棒,要火拼哩?!?p>  “千萬別這樣。咱們一家人一起從茶鎮(zhèn)山窟窿出來到大城市千辛萬苦地奮斗都是為了一個城市夢,哪里好自己人先吵起來的?”

  “要不是小喬說,我還一直天真地對你一如既往的好印象。我警告你,如果再有因為你的搗鬼,一定不可饒恕?!?p>  說完,阿蘭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云平的手冰涼,心也冰涼。他覺得這樣的生意做得太傷人心了。他沒有想到在錢眼面前,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血融于水的骨肉至親的友愛卻如此不堪一擊。

  他更沒有想到從小對自己笑容可掬又給零錢花又給好飯好菜吃的云佳和小喬在利益面前卻是兩面三刀之人。那種陰陽臉的人本以為只有電視劇里才有的事,現在就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且令人想起就一陣陣揪心的痛。

  此后,阿蘭時不時就會打電話給云平,句句戳心,字字見刀影。

  自家兄弟生意爭斗到這樣六親不認的地步,這樣的錢賺起來有什么意思呢?云平沒有辦法解釋,也無法解釋。他不想卷在漩渦鳴人,最干脆的做法就是直接退出與云香和云佳的合作。因為他覺得大家這樣表里不一,在一起毫無意義,賺錢生活是沒有錯的,誰都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奮斗過上好日子,但這樣傷感情的家庭式作坊的生意,云平真的很難接受。況且他本身就知道云佳和小喬心底里打的小算盤。

  云平提出解除合作,云佳和云香,沒有什么好勸阻的。畢竟當初云平也是她們姐妹拉進來的。小喬心想:雖然現在生意處于危機關頭,但也是大好機會之際。

  夜里他對云佳說道:“我看云平退出,表面上對我們生意是打擊,實際上是給我們天大的機會?!?p>  云佳唉聲道:“都快要家破人亡了,還有什么好的,早知道就不來了?!?p>  小喬道:“你不要這么悲觀。當初云東也不是好幾次都差點翻船的。”

  “是呀。那時有我們在幫他,才躲過災難?,F在我們有誰幫忙啊?”

  “云平和云香呀。他們已經把我們領進了面料生意平臺,讓我們省去了門外漢摸爬滾打的時間和代價。很多門外漢生意人,就是死在進入平臺的過程經歷中。我們應該慶幸才是?!?p>  “嗯,聽你這么說,好像有道理?!?p>  “所以呀,我們也要學云東和阿蘭,每次遇到挫折時咬緊牙關挺過去就好了。困難總是有的,就是最艱難也比我們在茶鎮(zhèn)面對著毫無機會的生活要有希望得多。現在云平提出解約,正是時候。我們也學云東和阿蘭把飛兒、虎兒、倩兒叫來一起奮斗拼搏。到時候,就是我們自己一家人做,省得跟云平互相猜疑?!?p>  云佳聽得猶如醍醐灌頂道:“對呀。我怎么沒有想到呢?!?p>  小喬笑道:“現在知道了也不遲呀?!?p>  云佳道:“但現在云平把錢拿走,等于大家的生意就此結束。換言之,大家都得虧。不是一樣的死路一條?”

  小喬說道:“要么跟云平商量一下,錢還是放在我們這里,到時候算利息給他?!?p>  云平只想不要大家在一起就可以了。至于錢的事,他倒無所謂。

  這樣,云平就先退出。至少,他不參與。

  阿蘭得知云平退出生意后,也就不找他的麻煩。但依然對云香和云佳恨之入骨。

  云香被云東罵得不敢再管門市部的事,就和瓶根一起在倉庫里。云佳和小喬分別掌管喜羊城面料市場門市部和江南城面料市場發(fā)貨的事情。

  沒有事做的云平,在嬌嬌上班后,自己多數時間還是躲在輕紡城的交通旅館里看書寫點東西打發(fā)時間。他一下子,也不知道做什么好,長期在云東的影響下,云平對打工也有心里負擔。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不考慮打工人生。哪怕小喬和云佳,不惜代價都要擠進面料市場來做生意也絕不要打工。

  云香夜里常常對瓶根嘆氣道:“云平也真是的。好不容易這些年搭建起來的面料事業(yè)平臺就這樣拱手相讓給云佳,真的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家云佳和小喬是千方百計地打破頭也要闖進來。這出去了,以后他再要進來做就是不可能的了。更關鍵的是,他不做生意還能干什么呢?當初在茶鎮(zhèn)茶縣當人民警察多好呀,人人羨慕,那樣的國家單位平臺門檻高,不是誰想去就可以去的。一路來,好不容易闖了個超級面料生意平臺,又放棄了。年紀一年一年大了,還有什么希望呀?”

  瓶根道:“是呀。按理來說,云平書讀這么多,更要有頭腦才是。我們連小學都沒有上完的人,都知道平臺的重要。人沒有平臺就跟孤魂野鬼一樣不知道去哪里和干什么呀。這幾年我在老家北鎮(zhèn)窮窩里,沒有平臺賺錢,憋得快發(fā)瘋了?!?p>  云香氣道:“這云東和阿蘭也實在太霸道了。做為大哥大嫂沒有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帶領起來奮斗,還要這樣窩里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人的本性難移。這么多年過去了,現在他們已經這么富達了,還是那個自私自利,寧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德性?!?p>  瓶根道:“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個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但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牢牢抓住這個超級面料市場的事業(yè)平臺,不能再回到以前那個四處漂泊的日子?!?p>  云香點頭贊許。

  其實,云平深懂平臺的重要性。他也是經歷過流離失所的生活日子,沒有平臺就跟流浪狗一樣。若是有人幫他抬抬杠杠,他立馬就會在江南城面料市場的處理貨上努力奮斗。云平這么做只是想讓自家兄弟姐妹內斗的火藥味降溫。在云平眼里,他是容忍批評與自我批評的爭吵,理越辯越清,但為了自個兒利益六親不認的爭斗是無恥可悲的。

  他不喜歡回去。因為家里太噪雜。養(yǎng)養(yǎng)馬上就要生孩子了。鴛鴦就跟她自己要生孩子那樣,整天有事沒事就咿咿呀呀的。老高迫不及待地包下江南城大醫(yī)院的貴賓房,讓養(yǎng)養(yǎng)早早住了進去,期盼養(yǎng)養(yǎng)能給高家生個大胖孫子好傳宗接代。他急盼孫子心切,當無意中從醫(yī)生口中得知養(yǎng)養(yǎng)肚子里是女兒時,老高大為不滿。他一心只想抱孫子,于是就再也不去醫(yī)院管事了。急得鴛鴦上躥下跳地讓云平送她去醫(yī)院照顧養(yǎng)養(yǎng)。

  不去嗎,又說不過去。反正在家里鴛鴦也是不停地倒騰著,還是送了去能給家里安寧幾天。現在也沒做生意,閑得很,于是就用OK牌轎車送鴛鴦去江南城大醫(yī)院貴賓房里照顧養(yǎng)養(yǎng)。端屎端尿的事,鴛鴦很樂意效勞,也做得非常上手麻利。有鴛鴦在,養(yǎng)養(yǎng)更是擺著大娘娘的架勢,只負責張嘴就可以了。

  由于長期臥床不動,養(yǎng)養(yǎng)生了一天,也沒有把孩子生下來。這急死了鴛鴦和金晶龍,又不見養(yǎng)養(yǎng)公公婆婆的身影,氣得鴛鴦咬響鑲嵌的黃牙在心里罵道:“這個高家的老不死的。是不是想讓養(yǎng)養(yǎng)死在醫(yī)院里,再給高二娶個媳婦。做夢吧,現在醫(yī)院技術這么發(fā)達,難產死亡的不再聽說過?!焙髞?,醫(yī)生建議剖腹產才結束了養(yǎng)養(yǎng)難產的痛苦。

  生完孩子回家后,高二媽先雇了一個金牌保姆幫助打理養(yǎng)養(yǎng)和孩子。無奈高家人的規(guī)矩太多,而且養(yǎng)養(yǎng)的娘娘姿態(tài)十足,動不動就指責別人,不到三個月竟然換了好幾個金牌保姆,最后連家政公司都拒絕給高家提供保姆服務,再多錢也沒有用。

  高二和養(yǎng)養(yǎng)只知道一天到晚蒙頭玩手機游戲,其余什么事都不會做。對于繁瑣的家務高老夫婦也是不會打理的。一家人為了照顧一個孩子,弄得雞飛狗跳的,怨氣撞鈴。

  受不了公公婆婆的白眼,養(yǎng)養(yǎng)就打電話給鴛鴦,要讓鴛鴦去高家?guī)兔φ疹櫤⒆印?p>  鴛鴦不愿意跟老高說話。因為老高的腔聲比鴛鴦還要高八度。常常一開口就跟茶鎮(zhèn)農家人早上放出的鵝在昂首迎天“嘎嘎嘎”地高亢叫喚,足足壓過鴛鴦那嗩吶般的嗓音。所以,鴛鴦特別害怕老高說話。只要老高一開腔,鴛鴦渾身毛孔就豎起來。

  最后,養(yǎng)養(yǎng)和高二干脆把孩子送到娘家來養(yǎng)。這樣,他們兩人每天都可以安心地躺在床上玩手機游戲。鴛鴦每天既要給養(yǎng)養(yǎng)和高二送去飯菜又要照顧孩子,還要洗大人小孩的尿褲。這樣忙忙碌碌地也沒有一句抱怨聲。

  鴛鴦每天在養(yǎng)養(yǎng)和高二面前有說有笑,溫柔可親,轉身到云平跟前就苦著臉喊腰酸背痛。

  對于鴛鴦習慣性的喊累,云平也麻木了。他生怕說錯話了,把本來關心的話到了鴛鴦的耳朵里打了一轉后就變成了是在嘲笑她。到時候又要無端地怨罵一頓。

  云東和云佳都說的沒錯,鴛鴦和金晶龍是只會生孩子不會教育孩子的爹娘。這樣家風出來的孩子,很難受到有點家教人家的歡迎。雖然,高家也不是什么素養(yǎng)深厚的家庭,但比起金家還是懂得人情世故的。

  嬌嬌也快要生了,鴛鴦和金晶龍見狀,愈加喜歡在云平面前無時無刻地喊累。云平也是一只耳朵進去,一只耳朵出來。還是云平一個人送嬌嬌去醫(yī)院生孩子,因為是二孩,生得很順利。是個女兒,云平給女兒取名“靜靜”。他始終覺得人只要靜下心來做事,都是可以成功。人生最忌諱心浮氣躁,做事沒有定力。

  云平對嬌嬌說他退出了和云香、云佳的生意合作。

  嬌嬌道:“你的事,我不管。你自己想著做吧。”

  云平本以為嬌嬌會勸他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去,畢竟輕紡鎮(zhèn)面料市場是超級平臺,能闖進這么大平臺本身就不容易,哪能輕易放棄呢?就好比嬌嬌和云北只有進入了教育體系平臺才能在平臺上發(fā)展。離開平臺就不知道能做什么了,甚至連掙一口飯吃都會困難重重。楊家兄弟姐妹多數不管讀書多少卻個個都知道平臺至關重要性,因為茶鎮(zhèn)是個窮得沒有平臺發(fā)展的山窟窿,空有一身闖勁也無處施展能力。云平跟自己的哥哥姐姐一樣,都覺得人生要么就在國家單位平臺上發(fā)展,為國家為人民為社會服務是值得的,要么就自己找平臺創(chuàng)業(yè)發(fā)展,對于給私營企業(yè)老板打工是不看好的。他們從來都不相信打工皇帝或者打工皇后的畫餅。老板都是以賺錢為宗旨的。你沒有給他創(chuàng)造出應有的價值,老板是絕對不會給你該得的報酬。換言之,老板給你的待遇都是你自己付出努力所得的。如果你做不到老板的要求,那么老板隨時都可以炒你魷魚。要是你貪得無厭,手伸得長了,老板一個舉報電話就可以將你繩之以法,永世不得翻身。無論是云東還是小喬,絕對不要打工的人生。

  面對金家云平覺得不僅和鴛鴦、金晶龍沒什么話好說,慢慢地和嬌嬌也找不到共同的話題。云平心里充滿著失落感。

  他常常想著:白夢貞妹妹那么知書達禮,跟花兒似的漂亮都知道努力創(chuàng)業(yè)和當擔。既然沒有平臺到國家單位去發(fā)展,就自己抓住創(chuàng)業(yè)平臺機會奮斗拼搏。這樣的精神實在太令人感動了。不過,現實生活太難了,有時候真的不是想創(chuàng)業(yè)就可以做起來的。

  養(yǎng)養(yǎng)和高二在娘家玩了半年時間,閑憋得慌就去歐洲游,把孩子直接丟給鴛鴦和金晶龍。

  兩老啞巴吃黃連,輪流照顧著養(yǎng)養(yǎng)的女兒,但襁褓嬰兒對于風寒入侵抵抗能力弱,忽然夜里高燒不退,鴛鴦急得叫云平幫忙送去醫(yī)院看醫(yī)生打針,配了些藥回來。云平實在受不了雜亂的家,就帶著老婆孩子開著心愛的OK牌轎車去輕紡鎮(zhèn)交通旅館住了一段時間。開著車,徜徉在燈火輝煌的路上,聽著自己喜歡的歌謠,雖然心里頭有些孤獨寂寞感卻也愜意。

  對云平來說,人生最重要的不是錢,不是名,而是家。房子,不全是家,房里有人才叫家。豪宅,不全叫家,宅里溫暖才叫家。一磚一瓦,不叫家,有情有愛,才叫家。家中有歡樂,才叫家,家中有家人,才是家。

  云平很反感那些城市的炒房機構。但對于擁有自己在江南城里的產權房子卻非??释o家可歸或者寄人屋檐下的落魄日子,他過怕了。家,是一輩子的歸宿。家,是一生中的財富。家,是親情的連接點。家,是愛情的見證帶。年復一年,家永遠最重要。

  一個家,是富是窮不重要,是大是小不重要,是舊是新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和睦。身為子女,對父母孝敬,身為父母,對孩子愛護,彼此體諒,互相理解,遇事一起承擔,有難一起面對,這樣的家,才能有幸福。

  一個家,豪華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健康。父母身體硬朗,孩子健康成長,家人無病無痛,人人平安,日子穩(wěn)定,才能讓幸福相伴左右。

  家,簡簡單單一個字。家,牽掛惦記一輩子。家中有最愛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想著。家中有最愛自己的人,不管自己身在何處,都有人等著。

  對云平而言,那些住房無意義論調完全可以休矣,還有那寄住房、共住房的論調更是天大的笑話。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讓他們到金家來住一段時間就會把自己高調宣揚的無房主義理論拋到太平洋去。安居才可以樂業(yè)。擁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那是最起碼的生活尊嚴。房子不需要太多,多了也是資源浪費,但一定得有。有房和無房,活著是有天大的區(qū)別。

  人人都有家,誰都離不開家。家在,幸福在。家亡,哭斷腸。沒了家人,一生孤單。沒有了家,只能流浪。

  因為有了家,才有處可依,受挫了有個可以療傷的去處。因為有家人,才有人疼愛。能和家人相伴,一生不厭煩。能和家人患難,再苦也情愿。

  只要有家在,家人愛。無論貧富,不管大小。都是最溫暖的港灣。都是最踏實的依賴。

  云平不想金家有多富貴,只想有個安安靜靜的家。但鴛鴦和金晶龍總是在云平的人生家庭中充當著怨婦的角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怨天尤人,這讓云平很頭疼。即使換成其他人,也一樣難以忍受。誰家不喜歡清靜的家庭環(huán)境呢?

  云平退出生意后,金家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沒有人在乎他的何去何從。他要么在輕紡城面料市場上的瓜子湖邊散步,要么自己在交通旅館里寫字看書,回到家后就抱著女兒。夜里依然是云平照顧孩子,云平也沒有去要求嬌嬌負擔什么家庭任務。他希望嬌嬌好好把握在國家單位平臺當教師的工作。

  鴛鴦每每見云平抱著小女兒“靜靜”安閑自在的樣子,就嘟噥道:“一個大男人,總是抱著孩子,實在太不像話了?!?p>  云平懶得理,依舊自己抱著孩子逗樂。

  小喬來江南城面料市場時,云平就到龍兒租的交通旅館房間里。他不想和小喬有太多粘連。

  生意難有大的起色,常聞得小喬的怨恨聲。但到年底卻聽龍兒說小喬的生意很好。

  自云平退出后,店鋪里外都由云佳和小喬管理,客戶不多,生意量也小,這么大的現實壓力把云佳逼哭了幾回。阿蘭和云東看著在偷樂。不過,下半年貴老板突然來和云佳做繡花生意而且都是大單。

  小喬和云佳、云香喜得淚流滿面??偹憷咸鞝旈_恩了。小喬到華老板的繡花廠開始大量做繡花。

  龍兒得知貴老板除了和他家做雪紡生意外也和云佳做繡花生意。趕緊打電話告訴了阿蘭。

  繡花布,阿蘭嫌出貨慢,工藝繁瑣已經許久沒有做了。這怨不得貴老板讓云佳去做。

  這樣其實蠻好的。各做各的生意,互不相干,各賺各的錢。大家一起發(fā)財致富,皆大歡喜。

  不過,阿蘭看不慣小喬和瓶根橫眉豎眼的樣子。本身就積怨在先,于是心里萌發(fā)不讓他們和貴老板合作。萬一合作久了,大家都有感情,那以后這個大客戶就不可靠了。于是阿蘭對貴老板說:“你呀,有什么貨,我們家都能做,不要到處去找別人家麻煩。”

  貴老板聽出意思,笑說道:“你們家嫌繡花生意麻煩,都丟了不做。況且現在你們生意那么忙,你姑娘家沒什么生意就讓他們做點繡花布。都是老熟人了,相互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p>  阿蘭笑道:“說哪里話,生意忙不忙不都是一句話交代廠里的事。”

  貴老板眼珠一轉,接說道:“你要做也可以。但是你姑娘家給我的價格便宜,還可以欠賬?!?p>  阿蘭聞言,心里罵道:“不怕你們多便宜,我就是不賺錢也要讓貴老板過來做繡花生意。至于欠賬嗎?你們那點錢根本就不是一個實力級別的?!?p>  于是,阿蘭以出廠家報給貴老板,還承諾繡花布生意可以隨便欠賬。

  出了阿蘭的門市部,又入云佳的店鋪,貴老板說:“你嫂子讓我把繡花布拿給她做,報價比你們便宜許多還承諾可以隨便欠賬?!?p>  云佳和云香聽了一肚子火,但又不好意思當著客戶面前罵人,云香先開口笑道:“貴老板,你是知道我們姐妹做生意都講究實在。不會騙人也不會說誆話。這么多年,你也是知道繡花布的行情。我們不會隨便把價格喊上去的。”

  貴老板笑笑說:“那是。其實你們的繡花價也是良心價格,這我是知道的。反而你嫂子報價過低讓我不放心?!?p>  云香接聲道:“你也是我認識的多年老客戶。大家做生意都很實在。要是信得過我們,繡花價格真的沒有辦法便宜,至于錢可以欠一段時間再來付?!?p>  貴老板笑道:“那行,就這么說吧。”

  于是,兩家人都給貴老板大量做繡花布。奇怪的是,貴老板其他面料的錢都立即付掉,只有繡花布不來付。賬越滾越大,小喬連繡花廠的加工費都欠了一大堆。

  云佳心里忐忑不安想著:從來沒有給人欠賬過,現在被欠了差不多一百萬。所有身價財產都欠在人家手里,萬一跑了呢?

  但云香非常自信,她說:“貴老板是喜羊城面料市場上有名的大客戶,也是多年的老客戶,口碑載道,這樣的人不相信,那還有誰可以相信的?”

  所以,云香是堅定不移地支持繼續(xù)跟貴老板合作生意。

  這邊華老板一直催著小喬要錢,否則就不合作了。

  不得已,小喬就跟貴老板催錢。也是小喬催得急,貴老板就付給云佳一半的錢。但阿蘭那邊沒有付。

  小喬趕緊把華老板的繡花加工費付清。

  華老板想要龍兒也來結清繡花加工費但又不好意思說,就對龍兒道:“你姑父已經把繡花費跟我結了?!?p>  龍兒很驚訝,心想:貴老板搞什么鬼呀。腳踏兩只船,而且偷偷摸摸的,好像有什么陰謀似的。

  龍兒把情況告訴了阿蘭和云東。

  云東和阿蘭覺得事有蹊蹺。特別是貴老板把繡花布的錢付給了云佳卻不給她,這令阿蘭非常惱火。她心想:虧我一家人這么信任他貴老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老貴當我阿蘭是傻子嗎?以前,貴老板對我家生意的好差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但那是以前,現在只不過是個一般性的客戶而已。有沒有都無所謂。

  阿蘭越想臉色越沉。她無法容忍被別人赤裸裸利用的滋味。她對云東說道:“我看這個貴老板肯定不太正常。如果我沒有判斷錯,那他一定是在利用我們和云佳的矛盾在從中耍陰謀?!?p>  云東道:“是呀。欠了一百多萬,我也不放心。咱們做這么多年生意從來都不敢給客戶欠賬這么多。我記得我們給客戶欠賬最多的一筆也沒有超過兩萬元。現在被一個客戶欠這么多錢,還得看人家的臉色。不管是江南城還是喜羊城,每年都有很多被客戶欠賬欠倒閉的老板。我都說,算了,不要跟云佳計較,這種欠賬生意有什么好做的。以前欠給客戶一兩萬塊錢,你都難受,這次怎么就跟沒事兒似的?!?p>  阿蘭呵斥道:“廢話,我現在不是跟你商量怎么應對措施了嘛?”

  云東道:“我早就發(fā)現貴老板有點不對勁。他說話總有故意挑撥離間我們兄妹感情的味道,這種人的道德品質很可疑,怕是他要跑路了吧?!?p>  阿蘭思忖道:“咦,有這個可能。我去問云佳一下,是不是貴老板真的把錢都還給了她們。”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對于阿蘭登門拜訪。云佳和云香都有點緊張。不過,看她笑著過來,估計不是來找茬的。

  云佳道:“嫂子今天有空來呀,有事嗎?”

  阿蘭笑道:“也沒有什么的,就是想問一下貴老板他有沒有把錢都還給你們?”

  云佳以為阿蘭是要套話,不肯實說。于是吞吞吐吐,要么故意轉移話題。

  阿蘭也很無奈,只是訕訕地笑著。還是云香了解阿蘭,知道阿蘭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實話告訴阿蘭,貴老板還有五十多萬沒有付,而且之前也是小喬被繡花廠的華老板催著要加工費才死命跟貴老板要回了一半的錢。以前貴老板每天都要來拿繡花布,而這兩天突然就不來了。

  阿蘭脫口而出:“不好,我們都上當了。貴老板欠我家一百多萬,連一分錢都沒有付哩。”

  云佳聽后,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問道:“那怎么辦呢?這樣我家豈不是要破產了?”

  阿蘭接聲道:“有什么辦法,趕快找他要錢去呀?!?p>  于是,云東、云香、小喬、瓶根、龍兒等急匆匆趕到貴老板的服裝廠。哪里有人,空空蕩蕩的廠房只留下幾臺破損的排版床,一片狼藉。

  云東趕緊打電話,小喬也打電話,貴老板的手機始終關機。

  云東把情況跟阿蘭匯報了一下,阿蘭立馬報警。

  自上次小喬一直催著貴老板要錢時,他就警覺起來,開始準備逃路。無論是廠房機器還是庫存布料服裝統(tǒng)統(tǒng)便宜處理,收攏錢,逃之夭夭。

  自此,楊家兄妹鷸蚌相爭,貴老板漁翁得利。

  當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貴老板所作所為這種不義之財,不僅令人不齒,也是法律明確打擊的。若干年后,貴老板在西南省被警察抓獲,但沒有錢還債,最后被繩之以法,關進大牢,等待他的是漫長的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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