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聽完陳濤斜兵敗之事,亦是久久不語,悲傷縈繞在她的周圍,壓抑的窒息般的痛苦,讓人想要掙扎,本能的想要努力的逃離,想要去攫取新鮮自由的空氣。
澤蘭沉默良久,久到青青以為她今天都不會再開口說話,久到青青轉(zhuǎn)身都準(zhǔn)備離開了,她才悠悠的開口: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何況是我等這樣的身份!”
青青沒有說話,她的思緒很亂,雖然自己是皇帝的女兒,卻并沒有享受過公主的尊榮。城破之日,她逃出皇宮之時,心中還暗自慶幸過,幸好有這場叛亂,她才得以逃脫這座牢籠。
可是現(xiàn)在,她很害怕,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將士們的死亡,但是僅僅聽到傷亡的人數(shù),就足夠讓她崩潰了。那不只是單純的數(shù)字,那是數(shù)萬活生生的生命啊!不難想象那將是怎樣鮮血淋漓的場面?。勘囟ㄊ鞘侨缟?,血流成河的人間地獄。終于明白戰(zhàn)爭不單單是兩個字,它意味著離別,苦難,殺戮和死亡。
澤蘭走過來抓住她的手,懇求的說道:
“青青!你幫我去看看薛直吧!看看他傷勢恢復(fù)的如何了?”
青青回頭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她,還是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
“好?!?p> 青青剛要離開,澤蘭在她身后,又說道:
“再幫我問問,時至今日,他可后悔?”
青青沒有再回頭,亦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答應(yīng)著便離開了。
才走出院門,便遇到迎面而來的香織,青青心里詫異,以為是蔡希懲回來了,忙問道:
“香織!你怎么在這?”
“姐姐,我擔(dān)心你,想來看看?!毕憧椪f著,示意了一下手中端著的糕點,“所以,去尋了個由頭。”
青青看了看她糕點,笑著說:
“這個由頭尋得好,正好派上用場?!?p> 香織狐疑的看著她,青青也不說話,只是沖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拉起她就走。
青青靜靜的看著薛直,也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薛直被她盯得心中直發(fā)毛,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呼吸也不再平穩(wěn)了。
“你到底在在看什么?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還不錯,盯著他一柱香的時間才讓他惱火跳腳,的確比澤蘭沉穩(wěn)許多,想當(dāng)初,剛和澤蘭在少尹府相遇的時候,澤蘭只是被她盯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jīng)暴跳如雷了??粗χ币荒槓琅?,青青莞爾一笑,
“你和澤蘭的脾氣還真是毫無二致??!”
“你說的這是什么意思啊?”薛直一臉懵懵懂懂。
“沒事,這個不重要?!鼻嗲嘁灿X得用詞不太恰當(dāng),她擺了擺手,繼續(xù)說道,“我今天來是因為澤蘭,她要我來替她問你一句,落得今日處境,你可后悔?”
薛直默了默,直直的看著青青眼睛,鄭重而堅定:
“你回去告訴澤蘭,不論昨日,今日還是明日,不論是為國還是為她,薛直初心不變,此生無悔!”
男人直白的誓言,堅定的態(tài)度,都讓青青微微怔住,她不懂,男女情愛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奇特存在,為什么它可以讓原先陌生的兩個人彼此信任。
她亦不明白,一個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獨特之處才可以讓另一個人心甘情愿的一路追隨,不計生死。
“我一定把話帶到!”拋下一句話,青青拉著香織已經(jīng)快速離開了。
待她們走出地牢的門口,香織稍稍用力拉住青青,疑惑的說:
“姐姐!你慢點走,到底怎么了?”
青青深深的吐了口氣,才回答道:
“沒事,我只是有點擔(dān)心,我們出來的太久了,萬一蔡希懲回來,找不人伺候就麻煩了!”
香織明顯不相信她的話,但還是順著她的說道:
“那我們快點回去吧!”
青青微笑著點點頭,兩人快步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