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自己所知道的前因后果交流了一下,殊不知這流之后,郝帥的神情變得更復雜了起來,就連看云小天的目光都有了一絲懷疑。
“你是說,你想去江海市?”郝帥問道。
“對,去上學?!痹菩√煲埠翢o隱瞞。
如果是一般的學生,絕不會獨自出現(xiàn)在沙漠的深處,更不會因此被黑塔的人所抓。而眼前的少年看似普通,并無特別之處,卻好巧不巧地與他一道出現(xiàn)在了黑塔的裝甲車之中,郝帥認為這事并不一般。
“我大概了解了,也就是說,你是昆侖山上下來的隱士高人,特地去江海市上學,體驗入世生活的,對嗎?”郝帥簡要地概括了下。
云小天點點頭,表示了正確,然而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郝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里充滿了警惕。但凡是還沒傻的,聽了云小天的解釋,都會覺得他這是在哄騙三歲小孩。
“你知道為什么他們綁著你,卻沒有綁著我嗎?”郝帥問道。
云小天想了想,而后直言不諱道:“可能是因為我的威脅更大吧,畢竟我比他們厲害太多了。”
郝帥臉皮抽搐了下,似乎心有不滿,猶疑地問道:“我能不能理解成,我根本構(gòu)不成威脅,所以不需要被綁呢?”
“嗯,完全可以?!痹菩√煺J真地點了點頭。
郝帥:“……”
話說到這份上,一般人也許都會以為云小天狂妄自大,郝帥亦是如此,否則他又怎么會被抓住呢?
“他們說,你把他們的圣物藏起來了,所以對你設(shè)的防比我要高一級,以防止你逃走。”郝帥搖頭笑道,似是還有些嘲諷的意味,“你年紀輕輕,膽子倒是不小,敢在虎口拔牙,是該說你無知無畏呢,還是說你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寶物在我這?”云小天覺得奇怪,不過很快,他的思維就跳脫了,“誒——,不對,大叔,你用詞不當啊,你應該換用藝高人膽大來形容我。”
郝帥一愣,他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遇到了個臉皮比他還厚的人了,不禁心里好奇,又靠近了云小天幾步,蹲下來好好打量起來被綁成蟬蛹般的云小天。
“膽大我是見識了,獨闖黑塔營地,這份膽量不小,”郝帥再次輕笑搖頭,“不過藝高——我卻是不敢茍同,要不你怎么還會被綁住呢?有本事你倒是掙脫出來給我看看,能從黑塔的手底下逃出去,我就承認你是高人?!?p> 云小天聞言,覺得有些憋屈,雖然郝帥說的沒有錯,但如果當時他直接拿著寶物走人,沒觸發(fā)那道閃電的話,也許現(xiàn)在他早就在別處逍遙了——說到底還是他玩脫了。
“你說的不錯,不過沒關(guān)系,我覺得我應該能從這逃出去。”云小天道,對于他而言,如果這點麻煩都沒辦法解決,那他這么多年來的修煉豈不是白修了。
然而郝帥并不知道這些,或者說即使云小天已經(jīng)告訴他了,關(guān)于靈者的事情,但他并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他在黑塔待過一段時間,深知這種鎖鏈到底有多牢固。
“綁著你的是精鐵煉制的鎖鏈,沒有鑰匙,你還想解開,你以為你是神仙呀?”郝帥已經(jīng)確定無疑,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一個中二病學生,而且病得還不輕,不過他還是勸道,“小子,想活命呢,你還是先保存點力氣吧,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們還有得救?!?p> “咔擦!”
“好了,解開了?!?p> 就在郝帥的話音剛落的時候,一聲輕響從云小天的身邊傳了出來,之后郝帥就不可置信地看見,云小天不急不緩地從蟬蛹般的鎖鏈中掙脫了出來。
“我勒個乖乖,小子,你是專業(yè)開鎖的,這都能被你解開?”郝帥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毫無破損的鎖鏈,半晌都緩不下神來,要知道這根鎖鏈可是曾經(jīng)困住過多少黑塔的俘虜?shù)模尤痪瓦@么輕而易舉地被眼前的這個小子解開了?
云小天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臉不屑地說道:“就這根鎖鏈還想困住我?還沒云曉曉的低級捆綁厲害,嘁!”
就在這時,忽然兩人所在的裝甲車猛然的晃動了一下,厚實的車門外傳來一陣陣的嘈雜聲,似乎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郝帥頓時大喜,激動地拍著云小天的肩膀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云小天,怎么了?”云小天茫然地看著他。
“好,好,小子,如果這次咱們能活著回去,我郝帥就跟你拜把子,哈哈哈!”郝帥欣喜若狂。
云小天心道:“這大叔莫不是個瘋子吧,誰要跟他拜把子了?”不過他卻知道郝帥為何如此興奮,那車外的場面即使是云小天見了,心里也震驚不已。
星河下,原本漆黑的沙漠,此時變得火光通天,黑塔駐扎的營地中,火龍游躥,吶喊不斷,所有的人手持武器,圍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包圍網(wǎng),將一名老者困在了正中央。
那名老者雖然是花白短發(fā),但目光中的威嚴卻如猛虎下山,背挺腰直,昂首挺胸,姿態(tài)也不顯得有任何蒼老的痕跡,在敵軍叢中怡然不懼,似乎眼前看到的只是一只只的螞蟻,不足道也。
“你們特戰(zhàn)隊還真是給面子,對付我們這些殘兵敗將,還勞煩勇虎閣下親自出馬,看來我阿元也不枉此生了,哈哈哈!”阿元衣著白衣,走到老者面前,手里舉著槍,有恃無恐地叫喚著。
“交人,然后跟我走一趟?!崩险呦ё秩缃鸬氐溃樕峡床灰娙魏蔚牟?。
此時胡老三和孫老四也在場,只不過不同于阿元,他們兩個倒是安靜了許多,亦或者說是恐懼甚多。
對于常年在華夏境內(nèi)從事非法活動的黑塔份子來說,最不能碰的勢力便是華夏的祖龍殿、麒麟門和碧凌淵三大神秘機構(gòu),而其中祖龍殿和麒麟門大部分的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唯一最有可能見到的便是碧凌淵下屬的四大特戰(zhàn)隊——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
眼下,這名老者便是白虎特戰(zhàn)隊的總將,代號勇虎的高巖志,據(jù)說其實力已然是位武尊。孫老四本就是武者,一位武尊有多可怕,他最清楚;而對于胡老三而言,他在黑塔總部期間,也有所見識,自然不會無知站在武尊面前耍橫。
“可恨,一定是郝帥那個混蛋泄露了我們的位置,早知道就先做了他。”胡老三心里暗恨。
“你們兩個在這先拖住他,我去把人押過來,我就不信,咱們手上有人質(zhì),他還敢對咱們動手?!睂O老四低聲道,隨后轉(zhuǎn)身就朝著人群外離開了。
“阿元,你在這先拖住,我去聯(lián)系支援部隊,叫他們抓緊時間趕過來,相信不要一個小時,咱們的援軍就會到了,到時候定叫這個老家伙有來無回!”沒過一會兒,胡老三也低聲了一句,隨后也離開了。
阿元一看,心里奇怪,對方不過一個糟老頭子,至于如此興師動眾嗎?況且他們有數(shù)百人,而且還都帶著武器。
高巖志見狀,嘆息地搖搖頭道:“真是浪費時間,喂,如果你們不配合地話,那我就只好動手了?!?p> “動手?”阿元覺得可笑,“你確定你要一個人打我們?nèi)浚俊?p> 如果只是一般的士兵,也許不敢如此大言不慚,但對于一個能統(tǒng)領(lǐng)整支特戰(zhàn)隊的武尊而言,若沒點異于常人的手段,又如何能捍衛(wèi)一國之安危——可惜阿元并不知道這一點。
高巖志點點頭,看來敵方已是默認了要動手的打算,既然如此,他倒省得一番口舌。下一刻,只聽得一聲怒吼,猶如猛虎咆哮,震徹四方,一股強大而又蠻橫的威壓自高巖志的周身橫掃而出。
黑塔勢力的眾人聞聲,一一不禁后退了幾步,心里滿是驚駭。
阿元自不必說,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早就將他嚇得膽寒心驚,一時亂了方寸,大手一揮,令道:“開槍,快給我開槍,殺了他!”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倏地一道白芒閃耀,砰砰的幾聲槍響剛起,眾人竟發(fā)現(xiàn),那高巖志原本所站的地方已然空無一人;接著,周圍人群中數(shù)道人影應聲倒下了。
“在戰(zhàn)場上,一道錯誤的命令足以害死自己的軍隊,你根本不配作指揮?!?p> 阿元還沒從手下冤死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接著,一道威嚴的聲音就從他的身后傳了過來。他急忙轉(zhuǎn)頭,看見的便是方才還在包圍圈正中央的高巖志。
“你,你怎么會?”阿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何種神鬼手段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移動這么遠的距離?
“你的組織沒跟你說過嗎,沒有一個師,別動一個尊?”高巖志戲謔地道。而后話落拳起,一記寸拳帶著深厚的內(nèi)勁重重地轟擊在了阿元的胸腹之上,拳風剛至,忽的就看見阿元人影倒飛,甩出數(shù)米遠,在沙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這一拳,雖說高巖志沒用全力,但好歹也是武尊的一擊,阿元吐出一大口鮮血,幾處肋骨斷裂,疼的在地上慘叫連連,這下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遭幾名黑塔份子經(jīng)不住恐懼,沖動下手指一動,扳機扣下,數(shù)道砰砰聲再次響起,而后竟是發(fā)現(xiàn),他們用槍指著的高巖志沒有倒下,倒是高巖志身邊的幾名黑塔份子腦漿迸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阿元原以為,只要將高巖志給圍住,對方便是插翅難飛,任由他們魚肉,卻不料這是引虎入室,主動獻上了饕餮大餐。
“等等,”阿元拼盡了力氣喊道,“郝帥在我們手里,你要是敢殺我,他也別想活!”
他的話起了作用,高巖志神情一凝,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威脅,不敢,我哪有那本事?只不過是想從勇虎閣下手里討條命而已。”阿元痛苦的臉上擠出一抹猙獰的笑,雖說嘴上不敢承認這是在威脅,可字里行間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高巖志聞言,腳下停住了腳步。可就在阿元以為終于能喘口氣的時候,忽然從人群外圍傳來了躁動的聲音。
“怎么回事?”阿元急忙找了一個屬下問道,然而他屬下還沒開口,人群外,一道熟悉的聲音倒是先給出了答案:“在下云小天,出來找個人,是誰將我綁起來的,出來,我要和他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