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一行人匯合后打車到龍井村,然后往九溪煙樹方向行進。沿途是著名的九溪十八澗,滿山遍野的茶樹,零星落座的民居,是夏綠如熟悉又陌生的田園風光,只有被門口的老阿姨門拖住推銷茶葉的時候,她才清醒地意識到這是旅游景區(qū)。半小時后他們進入九溪景區(qū),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滿眼的翠綠,中間一條平坦的石板路,明明烈日當空,行走期間卻只覺得清涼無比。每隔一段就有一條水澗橫在面前,溪水里基本都是小孩子。放暑假的孩子們燦爛的笑容和銀鈴般的笑聲讓路過的他們羨慕不已,蔣偉和新來的3個年輕人忍受不住誘惑加入其中。
周承瑤拉著夏綠如說:“我們也下去玩會吧?多清涼的水!”夏綠如擺擺手:“我親戚還沒走,你去吧!”周承瑤有些掃興,轉頭看了看其他人,發(fā)現許朗瑜正一臉羨慕地看著水中的孩子們,她蹦跳過去,拖著他的手臂就往溪水里走。夏綠如看著他們往水里趟的背影懊悔不已,待看到他們兩個在溪水中相互潑水玩得不亦樂乎時,心里更是郁悶。她氣呼呼地走到一塊巖石上坐下來,扯著路邊的樹葉泄憤。
“來了這么風景優(yōu)美的地方,你怎么反而垂頭喪氣的?”
夏綠如抬頭就見許朗瑜正卷著褲腿兩手叉腰笑盈盈地望著她,心跳一下子漏了半拍,好一會才含含糊糊地回道:“走,走累了!”許朗瑜回頭看看來路,又是一陣笑:“這才走了多久就累了?看樣子你缺乏鍛煉。”夏綠如無言以對。許朗瑜環(huán)顧一周,問道:“陸建波去哪里了?”夏綠如搖搖頭,她根本沒注意到他的離開。許朗瑜打電話給陸建波,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表情變得嚴肅:“這是集體活動,不能擅自離開?!毕木G如抬起臉望向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他臉上,打上了斑駁的印記。他嚴肅的神情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許琰說“不用你在這里裝好人!”時的表情,嘴也是這樣抿著,眉頭也是這樣皺起來,眼神也是這般冷若冰霜。
許朗瑜見她一臉癡呆地望著自己,拿著手機的手在她眼前搖了搖:“你怎么了?”夏綠如一下子羞紅了臉,說話都不利索:“沒,沒什么,陸建波怎么了?”許朗瑜聽了眉頭又是一皺,反問道:“你是因為他才悶悶不樂的么?”夏綠如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一臉懵懂地看向他?!皼]什么,”許朗瑜說著轉身跳下巖石,“就是希望你們別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工作。大家也休息差不多了,繼續(xù)往前走吧!”她還想追問,卻被氣喘吁吁趕回來的陸建波打斷了。
夏綠如招呼大家起身,繼續(xù)往前走,中午時分順利到達九溪煙樹。九溪的美景讓大家頃刻間忘了疲憊,呼吸都變得暢快起來。這里的溪水貫穿整個村莊,沿途都是燒烤點。夏綠如提前預定了九溪燒烤垂釣園,燒烤和垂釣一舉兩得。她給老板打了電話,不一會兒,一個精瘦干練的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過來迎接。
幾十棵合抱粗的大楓樹下,是燒烤的樂園,就算啥也不干,躺在大樹底下發(fā)一下午的呆都會無比的愜意。大家七嘴八舌地挑選燒烤材料,手忙腳亂地支起爐子和烤架,當烤串在爐子上發(fā)出哧哧的聲響,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時,所有的人都開始不停地咽口水。夏綠如忍著饑餓往爐子上放新的烤串,周承瑤負責抹油,另一個新來的測試女孩子負責給烤串翻身,其他人就負責哄搶熟透的烤串,理由還堂而皇之:不會烤,會把食物烤焦。
許朗瑜不知道什么時候翹著二郎腿躲在楓樹下休憩。周承瑤用盤子端了些烤串過去,抹油的刷子則到了陸建波的手里。
“你也吃點!”陸建波拿了一串牛肉里脊遞給她。
“你吃吧,我不餓。”
陸建波沒理會她的拒絕,拿了筷子把肉取下來往她嘴里送,夏綠如咬了一口,一群人就開始起哄。夏綠如瞪了他們一眼:“誰笑誰來負責燒烤!”然后就鴉雀無聲了。
燒烤結束后大家拎了釣竿和魚桶到湖邊垂釣。吳曉蘭和蔣偉他們對釣魚沒興趣,打牌去了;測試部門的三個則租了條小船碧波蕩漾去了;許朗瑜和周承瑤在樹下乘涼;就只有夏綠如和陸建波兩個選擇釣魚,而陸建波還一臉的心神不寧,魚餌被吃光了也沒知覺。
夏綠如無聊之至,扔下魚竿,躲到一旁的香樟樹下給葉知然打電話。葉知然聽說他們在外面玩,責怪道:“你們出去玩怎么也不叫我?”
“我們是部門活動,不讓帶家屬。”
“好吧,真可惜。朗瑜呢?他玩得開心嗎?”
夏綠如瞥了一眼樹底下的許朗瑜和周承瑤,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葉知然他有青梅竹馬的事,糾結了好一會才回道:“他好像有些累的樣子,現在正躺樹底下休息呢!”葉知然“哦”了一聲沒再說什么,過了一會像是想起什么,問道:“你明天有空不?”夏綠如問她什么事?“到我們公司來看看吧?侯叔叔正好也過來,說想請大家吃個飯,你和朗瑜也來,這可是侯叔叔特意囑咐的,你可別拒絕?!毕木G如躊躇半晌答應了,葉知然就在那頭開心地囑咐她:“幫我告訴朗瑜一聲,明天下午先到我們公司,地址我一會發(fā)你?!?p> 夏綠如掛了電話回到釣魚地點,陸建波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跑開了。她提著魚竿,心里卻盤算著怎么跟許朗瑜說吃飯的事。“釣到魚了么?”夏綠如被許朗瑜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拍著胸口轉身朝他身后張望,許朗瑜問她找什么,她說承瑤怎么沒跟你一起?“去玩打牌了!”許朗瑜說著拿起陸建波撂下的魚竿,一本正經地釣起魚來。
夏綠如輕輕咳嗽了一聲,許朗瑜抬頭看她。
“許總,我……有個事……不知道應不應該說?!?p> 許朗瑜歪著頭看她,示意她繼續(xù)。
“那個,知然她對你有好感,我想你也知道。但是,你和承瑤,我覺得你們倆關系……那個……上次海洋館也是,今天也是,挺親密的,你們兩個是不是……”
許朗瑜嘴角上翹,一臉玩味地看著她:“我們倆有什么親密的舉動么?照你這么說,我現在跟你也很親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朗瑜擺擺手:“你呀,還是少操心別人的事,多操心自己的事吧!話說陸建波這會又跑哪里去了?”夏綠如臉色一下綠了,扭過頭去再不跟他說一句話?!巴郏么笠粭l魚,快把抄網給我!”許朗瑜忽然大叫起來,站起來往后用力扯魚竿,上鉤的魚在湖里忽浮忽沉地拼命掙扎。夏綠如連忙拿起抄網跑過去,伸長了手往湖里兜魚,好不容易魚進了網,還沒等她來得及收手,魚在網里奮力地往外掙脫,差點讓夏綠如連人帶抄網滾進湖里,好在許朗瑜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來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前一帶,夏綠如整個人就進了他的懷里。
夏綠如“啊”的一聲,慌亂中兜著魚的抄網也掉在了地上,一條大紅的鯉魚在泥地上死命地撲騰。許朗瑜后退一步,放下魚竿,撲上去雙手抓住鯉魚,取下釣鉤將魚滑入漁網。夏綠如一臉尷尬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顆心狂跳,好像剛才的鯉魚竄進了她的胸膛。
直到活動結束返程,夏綠如都沒敢再跟許朗瑜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