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來者
臘月初一,皇宮。
寧無怨腳步沉悶的走進御書房,此時皇上沐謙正捧著一本奏折認真批閱著,他眉頭微蹙,不知是有些乏了,還是遇到了件棘手的事。
“參見皇上,”寧無怨單膝跪地行禮。
沐謙緊盯奏折向他抬了抬手,寧無怨才起身坐在旁側。
沐謙揉了揉眉心,將手中奏折往桌上一扔,看著他開口道:“寧將軍,當年你乃先皇肱股之臣,如今更是朕的左臂右膀,手握邊疆重兵之權,二十余年來你對滿京可謂是鞠躬盡瘁,但近日朕收到多封奏折,封封皆是舉報你與那死去的魏晉官官相護,受賄之事,不過朕很是相信你的為人,在朝會之上次次維護于你,朕今日召你前來,只想聽聽你做何解釋。”
寧無怨胡子一顫跪下說道:“臣不知是那路小人竟如此誣陷于臣,皇上,這么多年來臣對先帝與皇上肝腦涂地,還愿皇上不要輕信小人之說,失了對臣的信任啊?!?p> “哦?這就是你給朕的解釋?你所言句句不提魏晉,現(xiàn)在朕都有些不得不聽得眾臣之言了?!?p> 寧無怨更是虎軀一顫將頭猛磕在地上說道:“皇上,臣是迫不得已啊。”
沐謙一挑眉:“如何個迫不得已法?”
“那魏晉的侄兒乃是我手下一名小將,他頭腦簡單卻野心勃勃,一而再再而三的莽撞行事,在臣輔助嚕那王平定邊疆大亂正商議之時,他卻貿然單兵出戰(zhàn),很快被敵人趁勝追擊,就因如此,一年前滿京峰城失守,被那突厥占地為王,如今覆水難收,后臣本要將他斬首,可那魏晉屢屢受賄與臣,可臣次次拒于門外,后那魏晉實在詭計多端,綁了我的檸兒以作威脅,臣這才不得不留了那孽障一條狗命,但臣發(fā)誓,他的贓物臣分文未取,只是救了自己的女兒?!?p> 沐謙勃然大怒,拿起身邊李公公手中的一本賬本往寧無怨腳下一摔:“你自己看看,賬本上寫得清清楚楚,你又作何解釋?”
寧無怨跪地身子劇烈抖動不停的跪拜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他不需要看賬本,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釋,當年他確實受了賄,但所幸數(shù)量不多,還不足以到滿門抄斬的地步,若是坦然承認,皇上并不會拿他怎么樣。
沐謙正色說道:“傳旨下去,寧將軍當年牽涉魏晉行賄受賄一事,罪無可赦,但念在寧將軍昔日汗馬功勞與此次受賄微不足道,朕決定從輕發(fā)落,即日起,剝奪寧將軍重兵之權,留職待命,不得有誤。”
寧無怨聽完瞪大眼睛呆坐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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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山上張燈結彩,每座小木屋上都掛著紅燈籠,眾人忙進忙出,人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的微笑。
九日后,就是柳勻熙和駱席初的大婚之日了。
駱席初此時拿著一筐胡蘿卜站在豬舍前,攏著手湊到嘴邊哈了哈氣,這眼見冬天也快要過去了,可天兒還是這樣寒冷。
她時不時的拿起一根胡蘿卜往里扔去,剛一扔進去,那些小豬爭先恐后的搶著食。
“初兒!”
柳勻熙在婚房中忙活了一番,便匆匆的就出來尋了她。
要問他們的婚房是什么樣的?其實駱席初也不知道,柳勻熙一直對她賣著關子,只說等大婚之時她就知道了,不過敢肯定的是,婚房的位置就在后山瀑布旁,她和柳勻熙的定情之處。
柳勻熙拿了一件斗篷,披在她的肩上:“天冷,怎么穿得這樣單薄?!?p> 駱席初脫離了從前的軟綢柔紗,身著麻衣舊布,頭戴柳勻熙送她的白玉釵,她回過頭看著身后的人,甜甜的笑了。
“呆木頭!”她歡喜的跳進柳勻熙的懷里,柳勻熙接住她,深深的擁抱了一下。
“我們的婚房布置得怎么樣了?”
“你肯定會喜歡?!?p> 駱席初不再多問什么,臉上的笑意久久沒有消失。
“看著你們倆如此恩愛,我就放心了,”文君笑著走了出來看著相擁的兩人說道。
柳勻熙見母親來了,拉著駱席初的手走過去:“娘?!?p> 駱席初也禮貌的問了好:“夫人,您怎么出來了?前日受的風寒還沒好呢,外面風大,可別再受了涼?!?p> 文君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駱席初的發(fā):“還叫夫人???”
駱席初愣了一下,看了看靜笑不語的柳勻熙,隨后看著文君有些別扭的喊了一聲:“娘?!?p> “哎!”文君笑意更深了,伸手將駱席初的手握在手心。
朗哥垂頭喪氣的空著兩手上山來,眼尖的柳勻熙一眼就看到了他,剛才還在柔情微笑的臉瞬間收起笑意:“朗哥,你下了山?”
朗哥走過來,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表情。
柳勻熙負手身后往他身前踏上一步:“你可知道,若是被旁人看到你的眼瞳,你就沒命了。”
朗哥突然渾身顫抖起來,撲通一聲跪在柳勻熙腳下大哭道:“首領,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下可把柳勻熙嚇了一跳,連同駱席初和文君都趕忙走過來詢問道:“阿朗,你這是做什么?”
“阿朗做了一件非常正確的事?!?p>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他的身后傳來,雖說這聲音陌生,但駱席初卻隱隱感到有些熟悉。
來人腳步聲有些雜亂,聽起來不止一人,待柳勻熙看清聲音的主人時,面色瞬間黑沉,額頭上的青筋猛跳了一下。
“柳勻熙,好久不見,”沐蘇嘴角冷笑背著手緩緩走來。
他身邊跟著一行戴著鬼臉面具的人,個個身穿黑衣,就像一群宣布死刑的黑無常。
思熙放在婚房內,此時柳勻熙身邊的武器就只剩下腰間那把寶刀,他死死盯著沐蘇,手緊緊握住刀柄,若是有必要,他隨時都可以拔刀而出。
沐蘇依舊笑意不減,他歪頭看向駱席初,眼睛更彎了:“初兒,看你這一身粗麻布衣,想來這半年你過得不是很好?。俊?p> “你...”駱席初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是怎么找到這的?還有他是怎么逃過瘴氣的。
沐往前走了一步笑意消失眼神冷冽冷聲說道:“初兒,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