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劉老師家里有個親戚要來住院,問林殊阿還有沒有單人病房能安排進去。
林殊阿登陸章教授的賬號看了一下,又查了一下自己的筆記本,看最近有沒有老章的關系戶進來。
“劉老師,呼吸科馬主任家親戚也今天住院,單人病房沒有了,不過樓上還有一張雙人病房的床空著,你看你家親戚要嗎?”
劉老師皺著眉頭不太樂意,“今天沒有單人間出院的?”
林殊阿搖頭。
老章?lián)Q完衣服走進來,把今天要手術的病歷夾拿給她,“你去23床跟他家屬說一下準備進手術室,然后去手術室換衣服等我?!?p> 又扭頭問劉醫(yī)生:“劉大夫,有事啊?”
劉醫(yī)生是科里的住院總,按理說床位什么的她也能安排,但是怕跟老章的關系戶碰上,結果碰上了又想刁難林殊阿給她空一張床。
章大夫的學生不是好欺負的,就章大夫他本人,也不能讓人欺負他師妹。
林殊阿在科里對老章言聽計從,出了科室對老章拳打腳踢。
現(xiàn)在老章讓她去接病號,沒二話直接帶東西走了。劉醫(yī)生在老章面前也不敢說什么,“章主任來啦。沒什么,家里有個親戚來咱科住院讓小林安排一下。”
老章挑眉,又點點頭,也不過問:“安排好了就行,你忙去吧?!?p> 林殊阿聽護士站護士交接昨晚出來的檢查結果,今早醫(yī)師辦公室打印機壞了,手術病人化驗單沒打出來。
“23床乙肝陽性,31床艾滋、梅毒、尖銳濕疣……怎么今天的病號都這么些問題?!?p> 護士長顯然也聽到了,皺著眉囑咐林殊阿:“你打電話跟手術室說一下31床情況吧,讓她們做其他準備。還有提醒你章老師,讓他自己注意一點。”
林殊阿點頭,先去辦公室打電話給手術室,接著就去病房找老章。
老章查房的時候,病房里不管是病人還是家屬都樂得直笑。他余光看到林殊阿進來,也沒有再跟以前似的接著跟病號侃大山,該囑咐的囑咐完了,就向下一間病房走去。
林殊阿和他說:“早上第一臺23床乙肝,31床HIV、梅毒、尖銳濕疣都有,8床和54床倒沒什么問題。我已經跟手術室打過電話做特殊防護了。”
老章停在了走廊上,皺眉問她:“23床和31床放到最后吧?!?p> 醫(yī)院里的規(guī)矩都是先清潔后污染,林殊阿覺得章老師這提議不是問題。
但關鍵是——“23床是麻醉科武大夫的關系,31床是腎內科護士長的關系:)”
“那也得調,有問題讓他們打電話給我?!崩险率且粋€有原則的人,林殊阿一開始就見識過了。
于是她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那你自己拿手機。”
章則這個狗開始推脫:“他們肯定不會現(xiàn)在打電話,你先給我拿著,等打過來我自己接!”
“你先去忙正事!”
林殊阿只得恨恨地跟手術室調整接臺順序,然后讓護士站提前給8床和54床打術前針。
去找8床家屬:“你好,今天手術的順序有調整,你看你們愿不愿意上第一臺?不行的話我再給你們調?!?p> 與其漫長的等待,許多人寧愿選擇第一個進手術室。8床和家屬特別開始地跟她道謝,林殊阿笑了笑又去通知54床。最后告知23床和31床順序改變,順便跟患者本人談了一下乙肝及HIV的事情。
老章還沒查完房,林殊阿自己先進手術室換手術衣,跟手術室護士交接接臺順序,安排好了等8床麻醉,又整理好手術要用到的器械,靜等老章刷手上臺。
巡回護士推門進來幾次,看到林殊阿一個人在,也沒開口說什么。
過了一會兒老章刷手進來,巡回護士遞手套,幫他穿防護服,說:“我們麻醉老武說他家親戚不是第一臺嗎?”
“病歷遞給我一下?!?p> 巡回護士把病歷打開給他看。
老章看完入院記錄和首程,跟林殊阿確認完信息,才回答她:“有問題嘛,我們不是打電話跟你們說過了嘛?!?p> 巡回護士:“哎呀他家親戚也就乙肝,跟那個HIV一間手術室也不妨礙什么,你看你今天兩個間兒,不如另一個間先把你們科23床接進來吧。”
老章笑笑,扭頭問林殊阿:“8床和54床談好話了?”
林殊阿就配合他,表現(xiàn)出一副特別為難的樣子:“早上看到結果就去談了,術前針都打上了,不會又要改吧?萬一人家投訴你怎么辦?”
于是老章很為難地看向巡回護士,“你看吧,手下學生太能干了。”
巡回護士冷哼一聲,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也不能讓人冒著職業(yè)危險去給再調回來。
為避免夜長夢多,林殊阿下了這臺就去問54床人進來沒有。趁老章在這臺收尾,人迅速刷完手去另一間手術室把54床接進去了。
老章?lián)Q臺進來對她滿意得不得了,夸她要多機靈有多機靈,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機靈鬼。
31床上臺時,老章沒讓她跟,自己套了三層防護服,帶著護目鏡,打電話找科室里其他主治進來。
林殊阿去病房安排病號,順便下醫(yī)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