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怪物

　　佐拉博士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意識保留下來的，這是肯定的。

　　因為他沒有那個能力。

　　不過因為在秘密基地里的電腦中，也就是佐拉博士的“意識”涉及的算法太復(fù)雜了，楊柳倒是有那個能力解開，不過祂不敢，石大黑也不敢讓楊柳去試。

　　所以只能等另外一位大佬過來解決了。

　　而莫澤也沒有直接回答石大黑的什么問題，反而像個老朋友一樣。

　　“等了很久了吧？”

　　莫澤給人的感覺十分紳士，也十分和諧。

　　要不是還記得剛才這家伙的刀距離自己只有幾厘米，石大黑應(yīng)該會想想自己是不是和這位先生有過什么交集。

　　“確實等了很久。”

　　石大黑想了想，自己站在外面也有差不多兩個小時了。

　　當(dāng)然，莫澤并不這樣想，他是想著對方應(yīng)該一直在這個地方蹲守著自己的。

　　“你們是多久發(fā)現(xiàn)我的？”

　　“從你最近的一次作案開始，因為你的手法太專業(yè)了?！?p>　　石大黑回答道。

　　“不過還是感謝你為我們的人收場?！?p>　　“好吧！沒想到我這么早就暴露了。”

　　莫澤有點無奈道。

　　石大黑在旁邊就這么盯著莫澤，得了吧！這家伙一開始就沒想著隱藏，只不過他根本沒有想到石大黑會這么快找上他而已。

　　“要去喝一杯嗎？”

　　莫澤邀請道，石大黑的來意他并不是很清楚，不過暫時他們并不是敵對關(guān)系。

　　“當(dāng)然?！?p>　　看到莫澤把刀子收起來之后石大黑稍微安心了些。

　　原本石大黑還以為莫澤會邀請自己到小鎮(zhèn)里的某個咖啡廳之類的，然而莫澤是直接把石大黑邀請到了自己家中。

　　是的，他還有一個家庭。

　　“你這個房子有問題！”

　　走到門口石大黑突然停了下來，路上莫澤和石大黑也是聊了聊家常，石大黑對莫澤并沒有什么隱瞞，而且有些東西根本瞞不住。

　　所以石大黑也就理所當(dāng)然地說到了自己的職業(yè)，而莫澤對石大黑的職業(yè)也是很感興趣，因為學(xué)心理學(xué)的在某些方面和算命的差不多。

　　不過重點是莫澤對于種花家的文化的研究，反正石大黑是不知道這家伙的只是儲量的。

　　“怎么了？”

　　莫澤疑惑道，他這房子還是研究了風(fēng)水氣候的，畢竟莫澤這么挑剔的一個人，對于房子的建造也是十分上心的。

　　“這門朝陰，院朝陽。

　　還有這樹，樹陰朝門，樹冠蓋院，這是要陰倒陽?。?p>　　還有這些東西，陰氣太重?！?p>　　石大黑感嘆了一下莫澤家里的裝飾。

　　“等我有錢了我也要買一個這樣的房子?！?p>　　簡而言之石大黑說的都是屁話，重點還是莫澤家里擺設(shè)的這些東西，石大黑看得出來這些古董都是真品??！

　　不得不說莫澤是一個很高雅的人。

　　而莫澤聽到這句話，也是笑了笑。

　　“看來石先生對古董也有所研究?！?p>　　“略懂，略懂！”

　　石大黑謙虛道，這些都是自家老爺子教得好，畢竟老爺子是玩手辦的大佬。

　　你以為這種大佬只玩塑料娃娃？怎么可能。

　　這樣的大佬當(dāng)然是像巨佬看齊了，歷史上某個玩手辦的巨佬就成了石大黑家老爺子的偶像，然后老爺子還專門研究了很久的古董。

　　“爸爸！”

　　這個時候莫澤的妻子帶著孩子走了過來。

　　“這位是我朋友，我們有些事談?wù)??！?p>　　莫澤溫和地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腦袋。

　　“我去給你們準(zhǔn)備點喝的?！?p>　　莫澤的妻子也是朝石大黑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爸爸，我先出去玩了?！?p>　　“嗯，注意安全啊！”

　　展現(xiàn)在石大黑眼前的就是一個很溫馨的家庭的情況，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除了莫澤和他妻子，這個家庭的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不過石大黑也看不出莫澤的妻子哪里有問題，但是就感覺有點怪怪的。

　　“你也看出來了嗎？”

　　“嗯……”

　　對莫澤的這句話石大黑也是一愣，他看出來什么了？？

　　不過聽到石大黑的回答后莫澤嘆了口氣。

　　“這就是我的家庭，或者說是那個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屬于他的家庭?！?p>　　莫澤給石大黑倒上了一杯茶。

　　“既然你能夠找到我，那么應(yīng)該也知道我的處境?！?p>　　“這倒是知道一些，雖然以我的能力還不知道……他或者說你是怎么做到的。”

　　石大黑回答道，利用心理人格構(gòu)建，將自己的意識和人格繼承下去，這看起來很合理，但是操作難度比登天還難。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這件事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的猜測應(yīng)該是知識傳承吧？”

　　莫澤看著石大黑，既然對方能夠猜出來自己的身份，那么這些東西應(yīng)該也是猜出來的。

　　他可以確定石大黑并沒有說謊，對方的確確認(rèn)了他的身份。

　　“似乎看起來沒有那么簡單？”

　　“當(dāng)然，實際上我也不清楚原因，但應(yīng)該是在我很小的時候，屬于他的人格的種子就被種下了。

　　而隨著我慢慢長大……我也就成了他，或者說我……變成了我。”

　　莫澤解釋道，實際上當(dāng)他成為了他的時候，真相就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來了。

　　在他很小的時候漢尼拔就找到了他，并且將他培育成了自己。

　　將一個沒有和世界經(jīng)過任何接觸的嬰兒變成自己，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

　　當(dāng)然，難點還是在于自己是否了解自己，而漢尼拔做到了這一點。

　　“那么你的經(jīng)驗?zāi)兀慷以诔砷L過程中，各種意外情況都會讓你產(chǎn)生偏差。”

　　“所以我又不完全是他，不過在大體上不可否認(rèn)。

　　我的核心就是他，而區(qū)別于他的東西，也僅僅是知識而已?！?p>　　莫澤慢慢說道。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他是多久死去的，不過隨著我慢慢長大，當(dāng)我變成了他之后，我就開始去尋找擺脫他的方法。”

　　這些話從莫澤口中說出來很難理解，因為這個時候的莫澤正在嘗試著“殺死”自己。

　　“但我們一直從未改變，他知道自己會這么做，而我也知道他早就想到以后得他會嘗試著將自己殺掉?！?p>　　“這是我們的共識，我不接受任何人插手我的生活，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行。

　　不過當(dāng)初的我給自己留下了一天后路，關(guān)于“我”的心理解析，這是一個陷阱，也是唯一的出路。”

　　“這也就是我的知識傳承，而為了擺脫我對我的安排，我開始慢慢研究我留下的知識體系?！?p>　　說到這里石大黑已經(jīng)明白了，這家伙確實是一個狠人。

　　自己安排了一個人成為自己，而且當(dāng)初漢尼拔了解自己，知道莫澤絕對會反抗，而反抗的方法也在漢尼拔留下來的“知識”中。

　　然而就像當(dāng)初石大黑告誡楊柳的，這東西你研究著研究著，你就變成了書里的人。

　　而漢尼拔留下來的東西，就是對自己的人格解析，包括自己的一切。

　　而莫澤在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完善著“自己”，而且他不得不這樣做。

　　而莫澤也最終變成了漢尼拔，雖然現(xiàn)在的莫澤依舊在研究著怎么把自己給自己定制出來的人格弄死，這種意識“自殺”的難度，有點像怎么把自己扔出去這個難題，而且還不能借助外力。

　　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莫澤也就不可避免地繼承了漢尼拔對九頭蛇的仇恨。

　　“那你妻子是？”

　　石大黑問道，他可以看得出來莫澤的妻子是一個修養(yǎng)很高的人，嗯，和莫澤差不多，而也就是這種差不多，讓石大黑覺得很不和諧。

　　“她是我妹妹，當(dāng)然，也是我妻子?！?p>　　“在二十年前我遇到了她，當(dāng)時的我什么都不懂，或者說我還不是我。

　　于是我們相愛了，而在十年前我發(fā)現(xiàn)，她是我妹妹。”

　　莫澤在這里說的“妹妹”當(dāng)然不是親生的。

　　“漢尼拔除了培養(yǎng)出了一個“自己”以外，還把自己已經(jīng)死去的妹妹復(fù)活了?！?p>　　“只是看起來有點奇怪……”

　　石大黑很快適應(yīng)了莫澤說的這些事，雖然有點繞，不過或許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吧！

　　“因為他失敗了，漢尼拔的妹妹在二戰(zhàn)時期死在了九頭蛇的士兵手中，而漢尼拔也被九頭蛇抓了起來，參與了大量實驗。

　　當(dāng)然，他逃了出來，不過他妹妹死了?！?p>　　“而最終漢尼拔復(fù)活過來的只不過是自己想出來的妹妹而已?！?p>　　實際上現(xiàn)在的莫澤也有很大的缺陷，只不過這種缺陷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莫澤的妻子也是如此。

　　“她不知道這些吧？”

　　“當(dāng)然，或許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不公平，不過也許這樣的生活會好一些?！?p>　　“而我……只不過是被九頭蛇逼出來的一個怪物而已?！?p>　　莫澤說到這里，朝房間里自己的妻子望去。

　　他的妻子是一個長相很普通的女人，而且在某些時候，莫澤覺得那并不是他妻子，而是他自己，或者說就是一個機(jī)器人。

　　因為他太了解了，太了解自己了，不管是當(dāng)初的自己還是現(xiàn)在的自己。

　　“九頭蛇已經(jīng)死了?！?p>　　石大黑的手機(jī)突然收到了短信，他要先離開了。

　　“你們是殺不死九頭蛇的！”

　　在石大黑起身的時候莫澤補(bǔ)充道。

　　“不，不是我們，而是你?！?p>　　石大黑轉(zhuǎn)過頭來朝莫澤笑了笑。

　　從莫澤這里他也知道九頭蛇是個什么東西了，這東西就算殺了，可能過個幾十年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