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放好請柬與桌上,沉思片刻,決定欣然前往。
去見一見這真正的當朝權貴是何模樣,能讓下相口的付虞山懼怕與斯。
既然來前就已然做好這些豺狼虎豹要咬上一口的準備,那么這才是第一個而已。
這關要都過不去,談何耍出那在家中老頭的威風?還不如早早回西北,省的給老頭丟臉!
屋中炭火已然燒盡,但余溫扔在,不用添加新炭,窗外冉冉升起的日光已然讓屋內(nèi)溫度略微回暖。
徐來鉆入被褥,這才真正的睡上了幾個時辰。再睜開眼已然巳時,感覺時間還來得及,徐來招呼五師兄,兩人準備了一番才徑直離去。
驛館內(nèi)有專門的馬車,馬夫是一名身材瘦短之人,知道這西北的貴人要出門逛逛,自是殷勤的很。
隨著馬車咕隆咕隆的轉動,徐來和師兄兩人在車里不由的私語了起來。
“本來我說的逛一逛是尋常的逛一逛,哪成想這開門就是那皇子的宴席,師兄我去不礙事?”
徐來呵呵一笑,道:“礙事?怎么會,有終南山上的第五子蒞臨,我看啊,是他們的榮幸!”
伍沖虛點點頭,本想說些其他有的沒的,但實在是這話太過順耳,竟然不忍反駁。
只好再點點頭慰以承認。
“你說這二皇子的邀請,是何意呢?”
看著眼前小師弟似有半分打趣之意,伍沖虛揮手撓撓鼻子,似乎不敢肯定,喃喃道:“你們那些王孫貴族才懂的歪歪道道,我一修行之人如何能懂?”
“不過看情況不外乎酒席間互相吹捧,爾虞我詐一番,最后再來個暗中拉攏,好作為自己朝堂上的資本?!?p> 徐來橫過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認真說話的五師兄,頗為不解的道了句。
“師兄您這是真懂啊,實在看不出來您這還有此等天資!”
伍沖虛一擺手,哈哈大笑道:“我雖然在山上,不過山下坊間的雜記等等還是會看上一看的,畢竟修道修的就是個殊途同歸不是!”
徐來默然,微微點頭。
而一旁的道士更加得意洋洋了起來。
馬車一路東行,隱約過了至少有四個坊,才轉到神都城正南門明德門,在沿朱雀大街一路北行又有大半個時辰,才慢悠悠的停下!
“殿下,已然到了蘭陵坊,那蘭陵樓就在幾十步外,停到正門實有不便,還的請的殿下移步?!?p> 聽著馬夫所言,徐來也不會學那其他貴族的做派呵斥連連。溫言的道了句:“知道了?!?p> 隨后一撩車簾,躍下馬車,雙腳站穩(wěn)之后注目望去,但見這位置絕佳的蘭陵坊實在是瑰麗異常。
真不是那西南角落的永熙坊可比的,高墻雖然同為三丈,但從入口向里望去,迥然是一個小城市一般。
街道旁兩側,雖然還尚有早晨的積雪,但以不影響行走??辞樾物@然是兩側的商戶所為。
徐來一緊貂裘,笑道:“來吧,五師兄,就讓咱倆見見這京城第一樓的氣派!”
何謂第一樓,出門前徐來問過守門的張老,張老就是如此說的。
京城第一樓,不光位置絕佳,裝潢絕佳,里面的花魁絕佳,價格更是絕佳!
想入此樓,不是有幾個臭錢就能入的,不是沒有過先例,曾經(jīng)京內(nèi)一糧油大戶,似是賺了點錢,感覺何處皆可去得。
一日酒后,膽氣頓升,想瞧一瞧那達官貴人去處的氣派,尤其是想看一看那傳言當中的思錦,是否有那般絕色。
不過據(jù)說在正門前一番耀武揚威后,次日在京城糧油這個行當里,就再沒出現(xiàn)過他的身影。
人去了何處,沒人知道。只不過他那小小府中傳出一句,似乎當天去時,當今的威武侯也在。
徐來和伍沖虛兩人徒步入坊,堪堪的行了十來步,尚未走到近前,就已然看到那碩大的蘭陵樓招牌下已然有兩人在翹首等候。
一儒衫打扮的青年人,一身姿卓越的女子。
青年人,五官端正,羽扇綸巾,雖然立在門口,身旁有皚皚輕雪,但卻掩飾不住其人的溫暖之感,實在是令人賞心悅目。
而女子看年齡二十上下,雖然眉目間略有一絲江湖氣,但卻不令人生厭,配上那嫵媚的面容,憑白的添了一股特殊韻味,怎么看也不會煩。
兩人看到徐來和道士打扮的伍沖虛朝門口走來,互相一望,趕緊下的臺階,快步上前。
男子先行躬身行禮道:“小人威武侯府陸前,特意在此恭候殿下。威武侯已然在樓上準備妥當,只等殿下前去?!?p> 而令一女子,等到男子說完,才堪堪行禮,嬌聲道:“小女子蘭陵樓大掌柜芳容,特此恭候。知道殿下前來,實在是舍下蓬蓽生輝?!?p> “還請殿下方便之時能夠指導一二,讓這蘭陵樓留下一番美談才是?!?p> 徐來先是看向那陸前,在轉頭看向那叫芳容的大掌柜。
呵呵一笑,道:“剛到的京城,就有勞威武侯宴請,實在是有些誠惶誠恐。更有如此佳人在此熱情等候,更是一掃這雪天的寒冷,實在是人間一樂事啊。”
“而指導嗎?實不敢當,不過管中窺豹,顯然屋內(nèi)更勝屋外了,這我也就不怕了!”
“那就有勞兩位帶路了?!?p> 陸前微微抬頭,滿臉笑意的看著這眼前的西北人,眼神里一股復雜之意一閃而逝。
有些人,僅憑短短幾句話是看不清的,不過卻能看出一二。這西北來的世孫殿下,整個大奉最年輕的正一品鎮(zhèn)西大將軍,實在不是一尋常人啊。
一番話既恭維了在場的兩人,又點名了屋內(nèi)之人把姿態(tài)擺的有些過高。甚至深品之下,其他含意也有。
真是了得啊。
“何來有勞一詞,殿下過謙了,來來,請!”
從始至終未說上一句話的伍沖虛,看到眼前幾人的做派,更加的堅信了山上看的書還是有些淺了。
不過,這歲數(shù)少了自己一半的年輕人又是如何練到此番境界的呢?
莫不是真有那家學淵源一說?
伍沖虛來不及多想,就以跟隨在三人之后,只不過前面的那屢婀娜一直在眼里晃啊晃啊。
晃的人心神都亂了。
為什么山上看的書里沒說,原來好看的不光有那景色,故事,更有這人呢?
奇了怪哉!
谷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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