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葉瑾萱每天忙于自己的宏圖大志,待諸事進入正軌之后,才騰出手去查流民之事。遂又聽大街小巷都在傳說交趾已經(jīng)入關(guān),正在邊界四處滋事,害得多少百姓無家可歸,城中流民便是如此而來。
心事重重的回到小院,想去找顧朗和齊暄,走到書房門口才驚覺已經(jīng)半月不曾見過這兩人了,當(dāng)日沒問清楚他們?nèi)チ四睦?,現(xiàn)下只得去問墨硯和觀言兩人了。
兩人自是知道顧朗去向,卻聽從齊暄吩咐,不告訴葉瑾萱,只裝作不知道。葉瑾萱想著和齊暄在一起,至少安全問題應(yīng)當(dāng)不會手影響,便暫時不管了。
天氣越來越冷,如今已快入十二月,正是京城最冷的時候。葉瑾萱早晨起來,卻發(fā)覺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暗罵自己不夠勤勉。葉瑾萱不習(xí)慣白芷白芍伺候,早晨都是自己起的床,遂趕緊套了外袍,披了厚厚的披風(fēng)出來了。
掀開厚厚的門簾剛想問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卻沒想到入目便是白皚皚的一片,竟是下雪了!葉瑾萱立時就興奮起來,在現(xiàn)代作為一個南方妹子,大學(xué)也沒出省,便是見過雪,也是那種即下即化的那種,哪有這種一夜間天地皆白的壯闊。
兩個小丫頭也是十分興奮,正在院子里打著雪仗,笑著鬧著,很快便吵醒了清靈和小智,小智興奮地跑出來,一腳踢在那槐樹干上,雪塊便撲簌簌落了下來,淋得兩個小丫頭驚叫著跑開,反倒同仇敵愾把雪球全都扔向了小智。
葉瑾萱站在廊下含笑看著這一切,也覺得頗有些溫馨之感。遂想起了城里的流民,也不知道現(xiàn)在他們怎么樣了,如今國庫充盈,陛下又是個勤勉的性子,想必也不會坐視不理吧。
現(xiàn)下商場也只剩下收尾的工作了,不需要葉瑾萱事事盯著。于是葉瑾萱吃過早飯便進了書房,拿起一本書打算學(xué)習(xí),卻不成想心煩意亂半天看不進腦子,索性帶了白芷白芍出門,打算去外面走走,順道看看流民的情況。
城北太偏僻,很多房屋無主空置,倒成了難民的棲身之地,特別是街頭的土地廟,如今已經(jīng)是人擠人毫無落腳之地了。
葉瑾萱剛走到拐角,便看見難民們腳步匆匆的往一個方向跑去,其中一個還在高聲叫著:“大家快去城西相府啦,相府鄒小姐親自出來施粥啦,大家快去呀,晚了就沒了。”
有人正在往這邊走,聽了那人的話趕緊接到:“便是這樣了,我們剛剛從那邊過來,正是相府小姐在施粥呢,長的跟個天仙似的,真真是人美心善?!?p> 葉瑾萱有點好奇,齊暄不是說這鄒傾鸞刁蠻跋扈,心腸狠毒嗎,怎的居然還能行這施粥義舉,怕不是她的姐妹吧?便拉住一個大娘問了一下:“請問,這施粥的鄒小姐,是哪個鄒小姐?”
“哎喲,看您這樣應(yīng)該是外地人,難怪不知鄒小姐,這鄒小姐乃是鄒相爺?shù)恼浦椋酄斔氖鄽q才得一女,生的花容月貌,關(guān)鍵是心地善良,時時做些布施募捐等活動,京城的平民百姓,哪個不認(rèn)識她?!?p> “原來是這樣嗎?看來這鄒小姐倒真是個大善人,多謝大娘指點了?!?p> “可不是嘛,活脫脫的菩薩下凡!”
管她品性如何,便是今日這舉動,倒是讓難民得了實惠,也挺好的。讓顧墨硯出去查看一番,沒有難民被餓死凍死,也沒有人受傷,葉瑾萱便放了心,回了小院。
而這邊鄒傾鸞施完粥打著哈欠回到相府傾鸞院,奶娘徐氏立刻迎了上來,親自服侍她更衣上了軟榻:“鸞姐兒今早施粥感覺如何,可還累。”
這徐氏倒是樣貌不俗,生的如那江南女子,小巧玲瓏,雖是半老徐娘了,卻還是有別樣的風(fēng)韻,說話也是溫溫柔柔,聲音軟綿。
“不累呢奶娘,都是做慣了的?!?p> 徐氏屏退左右,只留下低眉順眼的綠兒,溫柔的對鄒傾鸞說道:“這樣就好,我們姐兒將來是做國母的命,就該像現(xiàn)在一般,可不能為了齊暄就失了分寸,那齊暄心里眼里只有蕭瑾萱那個小賤人,她怎么比得上咱們鸞姐兒一個手指頭。齊暄那廝就是個眼瞎的,你還是別再惦記他了,如今太子雖已婚,憑姐兒的身份樣貌,三皇子四皇子那個配不得,何苦要在這棵樹上吊著?”
“可這有什么用,如今看這狀況,太子若是倒了,皇位必定是齊暄的,不嫁他還能嫁誰?”
“姐兒可不敢這么說,皇家之事可是你我能議論的?!毙焓馅s緊阻止鄒傾鸞,卻絲毫想不起來剛剛她還在大放厥詞。
鄒傾鸞雖是住了嘴,卻還是不甘心:“可是論手段樣貌,齊昭齊晗哪里比得上齊暄?”
“那可不一定,慢說如今陛下還年輕著,皇子登基不知還有多少年,到了那時誰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那齊暄如今不知道還在哪里賣命,腦袋都還別在腰帶上,說不準(zhǔn)哪天突然就沒了呢……”
鄒傾鸞聽了心思一動,是啊,萬一齊暄死了呢……
徐氏看她沉默不語,繼續(xù)勸道:“姐兒就快些做決定吧,三皇子四皇子年紀(jì)跟小姐差不多,很快就要選妃出宮建府了??刹皇钦l都像齊暄一樣,沒大婚都能出宮的?!?p> “此事以后再說吧,我累了,先補補覺,奶娘你先出去吧?!?p> “誒,姐兒你好好休息?!?p> 綠兒聽著她倆三言兩語就仿佛把皇子們攥在手里了,嘴角狠狠地抽了兩下。她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家小姐了,這徐氏這樣口無遮攔,也不見小姐勸一下,就不怕拖她后腿么?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徐氏可不是什么省油燈,能把傾鸞院管的像個鐵桶一般,連小姐都對她言聽計從,手段恐怕也是十分了得。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問,她進這傾鸞院剛兩年,便是靠著謹(jǐn)言慎行才在這府中站穩(wěn)腳跟的,聽說上一個貼身丫鬟便是因為得罪了徐氏被找個由頭活活打死了,鄒傾鸞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讓那丫鬟安心的去,以后會照顧好她老子娘。
綠兒狠狠地打了個寒戰(zhàn),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只做隱形人了。
她并不知道的是,鄒傾鸞的親娘四十多歲老蚌懷珠生下她,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她自小便是奶娘徐氏帶大,加之徐氏手段了得,鄒傾鸞才會對她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