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和柳葉心見她如此,也不鬧她了,兩個人去廚房準(zhǔn)備晚飯。
田蜜兒抓起阿花的手,手指在她手上摩挲著,“娘,你快點醒來好不好?“
阿花沒有反應(yīng),田蜜兒眷戀的把臉頰靠到她手掌中,想象平日里阿花總是這樣捧著她臉頰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投入,田蜜兒感覺到阿花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她趕緊的抬起臉,雙手捧著阿花的手,仔細(xì)觀察著,許久,未有動靜,田蜜兒的眼神黯淡下來,是自己太敏感了嗎?
她還是不愿意放棄,眼神來到阿花的臉上,阿花的眼睛還是死死的閉著,一點希望都沒有給她。
田蜜兒又盯著阿花看了一炷香時間才放棄,她走到桌邊背對著床坐下,倒了杯茶水。
床上,阿花的手指不著痕跡的動了下,要是仔細(xì)觀察的話,可以看到她緊閉的眼皮也微微動了下。
可惜,田蜜兒背對著她,絲毫沒有察覺。
而此刻的阿花似乎跌落到一個無邊的夢境中,她滿眼的血色,看不清前路,耳邊傳來熟悉而又陌生遙遠(yuǎn)的聲音,“安容,快走?!?p> 這個聲音是誰?為什么叫她安容?阿花在夢中急得不行,眼前的血色不散,聲音的主人是誰,她也看不到。
她嘗試著伸手向前,想去擦拭那些血色,想邁開腿走向那個聲音,可是身體似乎被禁錮般,怎么也動不了,她一直努力著,努力的要去看清楚。
玉蘭和柳葉心拿來晚餐,除了給田蜜兒的飯菜,也有給阿花的湯和水,阿花不能進(jìn)食,可是要保證她的營養(yǎng),玉蘭會為她準(zhǔn)備湯水,像喂藥那樣喂進(jìn)去,好在阿花還可以吞咽,喂的困難了些,可是每頓都能喂進(jìn)去一小碗。
“蜜兒,你吃飯吧,我來喂阿花姐?!庇裉m不容她反駁,拿起湯碗勺子就走到阿花床邊。
田蜜兒這次沒有反駁,聽話的坐著吃飯,“嗯?!?p> 她這么乖,反而讓玉蘭有些詫異。
“蜜兒,喝點湯?!绷~心給她舀了一碗魚湯,這魚湯是玉蘭晚上重新熬的,中午熬的那些冷掉有了腥味,不能再喝了。
田蜜兒接過來就喝,玉蘭熬湯很有一手,果然著魚湯一點腥味都沒有,湯熬的濃郁的像豆?jié){的顏色。
“嘶..”誰知道著湯還熱著,她忍著把湯咽下去后就吐出舌頭痛呼出聲。
柳葉心沒想到她喝的這么急,她掏出繡帕幫她嘴巴擦干凈,“蜜兒,你個傻丫頭,怎么也不吹吹?”
柳葉心急得用手在她舌尖扇著,試圖降低她的痛楚。
玉蘭也擔(dān)心的想過來看看,田蜜兒擺著手,“沒事,蘭姨,我沒事,沒那么燙,是我喝的急了些,沒事的?!?p> 玉蘭坐回去,無語的沖她搖著頭,“吹吹再喝。”
夜晚,田蜜兒仍舊堅持守著阿花,時不時的用水幫她濕潤嘴唇。
“娘,今天將軍為我熬了雞湯?!碧锩蹆旱穆曇粼诩澎o的深夜顯得格外清晰,“很好喝,你不是說他會是一個好夫婿嗎?我以前沒這么認(rèn)為,今天喝了湯倒是信了幾分?!?p> “娘,我...與你相處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我真的將你當(dāng)作我的媽媽了,我知道你性命無憂,可是看你這樣躺著,我還是很害怕,我很怕...”
“如果你有事,我不懂...我來這個世界有什么意義?我還是一個人...在哪還不是都一樣?”
“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可是你也要早點醒來,你可是葉安容哦...”
田蜜兒不停的嘀咕著,試圖憑著自己的聲音喚醒她。
葉安容?昏迷的阿花聽到一個女聲音,說她是葉安容...葉安容...葉安容...葉家嫡女...阿湛...
阿花的腦門冒出許多汗珠,田蜜兒替她擦完后,很快就冒出許多,她疑惑,將手伸到阿花的背后,感受下她的體溫,沒想到阿花的后背也都是汗。
田蜜兒怕她著涼,決定為她擦一下身子,玉蘭離開前,留了熱水在房間里,現(xiàn)在可以派上用場了,繡帕濕了熱水?dāng)Q干,將阿花稍稍扶起,衣領(lǐng)處褪下一點,手拿著繡帕伸進(jìn)去擦拭。
擦干汗水后,田蜜兒扶著阿花躺下,被子掖好,”娘,你是不是夢到什么事情了?怎么會出這么多汗?”
“如果夢里很可怕,就快些醒過來吧?!?p> 可怕嗎?阿花滿眼的血色,怎么會不可怕?
“安容,你快走?!币粋€男人把她推向院落墻邊,那里有一個大大的狗洞,“外面有人接應(yīng)你,你出城就安全了,去邊境找阿湛,今晚的事情對誰也不要說,只能告訴阿湛,快走?!?p> 阿花想回頭,可是鬼使神差的,她被推入那個狗洞,從狗洞出來就有人拉著她一路奔跑,路上時不時沖出一些黑衣人,都被拉著她的人攔了下來。
這人護(hù)著她一路奔波,往邊境而去,一路上饑寒交迫,追殺無數(shù),那人也受了很多傷,終于他們到了承安府,離邊境越來越近,可是,他們在承安府又遇到了追殺,這一次,那人再也站不起來,而她也逃亡中,摔下一個小山丘,昏迷了。
阿湛...到邊境找阿湛...
“阿湛....”阿花驚坐而起,胸口起伏,呼吸凌亂。
”娘,你醒了?!霸疽呀?jīng)昏昏欲睡的田蜜兒被她嚇到了,不過很快,驚喜就涌上心頭,她兩手扶住阿花的兩臂,看了看她,下一刻便緊緊的抱住她,”娘,太好了,你醒了?!?p> ”你...“阿花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臉上竟是憤怒之色,“你是誰?怎么這般無禮?“
”娘?我是蜜兒...你...“田蜜兒感覺渾身血液凍結(jié),天再冷也比不過她這問句。
”娘?姑娘,我年方十五,怎么會是你的娘?“阿花皺起眉頭。
”...“
田蜜兒挫敗的坐在桌邊,玉蘭坐在床邊陪著阿花,柳葉心則坐在桌邊陪著田蜜兒,她們兩個怎么也沒想到,阿花醒來竟是這樣的情況,她竟記起來她的身份,葉家嫡女葉安容,這本來是好事,可是她偏偏將自己在大鄭村柳家村的經(jīng)歷全忘記了,也忘了自己有女兒。
”阿花姐...不是...葉小姐,蜜兒她真的是你的女兒...“玉蘭也是說的口干舌燥,剛才要不是她機(jī)智,拿了銅鏡過來給阿花姐看,她怎么也不會相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七年后了,她已經(jīng)不是十五歲的妙齡少女,她已經(jīng)三十二歲了,而她要找的阿湛,也已經(jīng)三十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