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間,你怎么又在課堂上睡著了?”
耳畔,響起一個女性無奈的聲音,這是余歲間在學(xué)校里的同桌兼好朋友,祁檸。
余歲間迷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那張因?yàn)闊o奈而耷拉的小臉,不由得笑出聲來。
她悠悠直起身子,瞥了一眼講臺上唾沫橫飛的老師,回頭看著祁檸。
“這不是很經(jīng)常的事情嗎?你怎么今天想到要教訓(xùn)我了?”
余歲間還是神態(tài)自若,完全沒有點(diǎn)自覺的樣子。也是,她們所在的這所學(xué)校雖然是市內(nèi)最好的。但是,她們所在的班級,卻是全校最差的。
班級里的人差不多都是各個大家族送過來的二世祖,本事不大,脾氣不小。面對這些不聽話卻不能惹的學(xué)生,老師可不就只能自己講自己的了么?
不過,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祁檸可真的算是奇葩一個了。畢竟,她那個與A班可媲美的成績還真不像F班的收入規(guī)格。
聽聞余歲間的話,祁檸不由得垂下眼瞼,無奈的問:“歲間,你是忘了今天有什么事情了嗎?”
“什么事?”不同于祁檸,余歲間還是那樣懶散,一雙燦眸還是溜溜的轉(zhuǎn),泄出的光彩讓周圍人也不由得放松下來。
祁檸眼中的無奈更甚,緩緩道:“今天有家長會?!?p> 余歲間僵了片刻,嗤笑一聲,“我還當(dāng)什么事情呢?這事情,跟我又沒關(guān)系?!?p> 祁檸見此,嘆了聲氣。高中三年,開過N次家長會,但一直也與她無關(guān)。
以前,她覺得自己是個另類,直到高一下學(xué)期,余歲間轉(zhuǎn)到她們的班級。那之后,家長會開始與他們倆無關(guān)。
但她知道,余歲間并不是沒有可以來開會的人,也不是那人不來學(xué)校,只是走進(jìn)來的不是她們的班級而已。
見祁檸眼中有著憐惜,余歲間只覺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拍著祁檸的肩膀,勸告著:“你可別這樣看著我。”她不喜歡被人同情。
祁檸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班級內(nèi)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天吶,好帥?。 ?p> “他的五官真的好完美,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好看的人吶!”
哼,一群花癡。
余歲間在心里這般腹誹著,但她的視線也順著窗外看去了。
而后,就見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在對面教學(xué)樓的長廊上經(jīng)過,他邁開的步伐很大,走得很快。不過幾秒,身形便隱入了某個班級中。
若她沒有及時轉(zhuǎn)過頭,她便看不到了。
不過一眼,她也呆住了,跟某些花癡的形態(tài)如出一轍。
是陸景銘,他剛剛走進(jìn)了A班,那是陸薇所在的班級。
“誒,余歲間,你也會犯花癡啊?!?p> 一道不那么讓人喜歡的聲線傳來,余歲間本能的皺起了眉頭,回頭就見一個打扮精致的姑娘沖她笑著,那笑容里,充滿了嘲諷。
余歲間向來是個很懶的人,對于自己不喜歡的人,向來吝嗇跟她說上一句話。
她別過腦袋,看向另一面窗外。
她們所在的教學(xué)樓后面就是操場,她又是坐著靠窗的位置。
以往,她總是會將窗戶打開,望向操場,享受著偶爾拂過的微風(fēng)。
她的視線則是會往別處游離,時常停留在操場邊的那棵槐樹上。此時正是槐樹的開花季,翠綠的枝頭上點(diǎn)綴著朵朵白花。
每每看到這般美麗的景,余歲間總會不由得提起唇角,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但這次,她在勾唇的那刻,愣住了。
槐樹下,走出一個頎長的影子。隱約可見那是個高大的男人,在和煦的春風(fēng)中,嵌在槐花之間,看似溫柔,卻又總透露著疏離的氣息。
待那人走到陽光下,余歲間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她隱約覺得有幾分熟悉感。
陽光照射下,顯得那人的皮膚很白,仿佛許多年沒有曬過太陽,但是又不會讓人覺得他孱弱。身姿修長挺拔,容顏出類,只是一個側(cè)面,就足夠讓人挪不開視線。
似是察覺到了余歲間的視線,那人抬起了腦袋,幽深的眼眸仿佛洞悉了一切。
余歲間的教室是在二樓,大槐樹離她們教學(xué)樓的距離左右也不會超過十米。故此,這番抬頭,叫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這是那天晚上的男人,一根線在余歲間腦海中銜上了,連帶著那晚上的記憶也回歸了。
她快速趴下,面對著窗沿,她開始反思自己剛剛有沒有露出一絲一毫花癡的樣子。如果有的話,那真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歲間,要去會堂了?!?p> 是祁檸的聲音,她因沒有看到余歲間的模樣,只以為她是跟平常一樣,看窗外看累了就要趴著睡會兒。
“哦?!?p> 聽見祁檸的聲音,余歲間自然是將一切收斂,似沒事人一樣跟她一起往會堂走去。
“今天聚集大家來這里,是想讓各位同學(xué)家長團(tuán)結(jié)一心,共迎接不久后到來的高考……”
會堂里聚集了高三的學(xué)生,位置自然是按照班級來排的,像余歲間跟祁檸這樣即是吊車尾班級,又來晚了的人,自然只有坐最后一排的份了。
故此,即便校長聲音很大,音箱很多,她們依舊聽不大真切。
不過,校長的話基本上不是對她們班級說的,聽不聽得到倒也是無所謂。
只是余歲間還是伸長了腦袋往前面看去,只一眼,又是愣住。
果然,陸景銘坐在了家長席第一個位置上。
此時的槐樹下,又走過來一個人,他是那天“晚風(fēng)”門外跟隨著厲斯衍的池助理。
池助理眉頭緊鎖,看來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厲總,SJ真的是在這個學(xué)校里嗎?”
許久后,他遲疑的問。他的聲音不高,說話間還看了厲斯衍幾眼。要說,他這還是第一次懷疑厲斯衍的決斷,十分害怕一個不小心惹了他不高興。
只是,現(xiàn)在的厲斯衍還是微微抬頭,保持著看著剛剛那個教室的姿勢。唇角,仿佛沁著微微的笑意……
這模樣,好似那空曠的窗邊還停留著一個笑盈盈的少女。
他一直相信她是美麗的,卻沒想到她卸下那層夸張的妝面后,是那樣的清麗透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