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柳微微似乎太過困而賴床了,于是錯過了早點時間,午時才過來一起用餐。
“你竟然賴床了,這可不像你啊。”鄭戚如調(diào)侃道。
“我…我只是昨晚玩那貝殼太累了,好像挺早就睡著了,醒來便是午時…這可不能怪我,人嘛,總得任性一次?!绷⑽︵嵠萑缯{(diào)皮地眨了眨眼,似乎恢復(fù)成平常的模樣了。
鄭戚如點點頭,她好像隱約摸索到其中的某些含義了。
時勝天看了看幾人,隱秘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吃過午飯,就該去圣地了。
鄭戚如朝遲若賦使了個眼色:“走吧,今兒咱倆可以一起去那個地方?!?p> 遲若賦卻是聳聳肩,身子后退了兩步:“我突然有其他事要處理,就不去了?!?p> 聽到這話,鄭戚如不可置信地看著遲若賦,險些質(zhì)問出聲,但又馬上意識到有外人在此,不可說出真正想說的,于是只得咽下所有,瞪了一眼遲若賦,便不再顧他了。
柳微微倒毫不在意,甚至無意識地送了口氣,反正她也不希望別人介入她們二人的世界。
原來的計劃被打斷,導(dǎo)致鄭戚如的腦子空白了片刻,遲若賦突然對柳微微說道:“抱歉,我有幾句話想對戚如說,能打擾一下嗎?”
柳微微猶豫地看了一眼入口,小聲道:“可是,時間快到了…嗯…好吧,你們聊,不過可要快一點哦,今日已經(jīng)有些晚了。”
遲若賦的眼中精光一閃,微笑道:“沒問題。”他看向鼓起嘴巴,十分生氣的鄭戚如,對其使了個眼神。
鄭戚如雖然有些不滿,不過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兩人走到了一個角落處。遲若賦低頭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出來。
“喂,有什么好笑的!你不去,還笑得出來!我好不容易讓圣主同意的?!?p> 遲若賦失笑,而后看了看在原地等待的柳微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在打量著什么。
鄭戚如見他不僅不說話,還看著別的女人,不僅怒從身出,差點噴出火來:“有話快說,沒話我就與微微姐走了!”
突然,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鄭戚如也不禁回頭望去。
來人竟是時勝天,他看上去有些著急,急匆匆地走到了柳微微的面前,而后溫柔地用手撫摸了一下柳微微的臉,語氣不明:“微微,不是已經(jīng)到時間了嘛,怎么還在這里?”
柳微微的眼神也柔了下來:“我在等戚如呢,他們倆有話要說。”
“哦?是嗎?”時勝天看向鄭戚如兩人,目光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快地令人無法捕捉。
鄭戚如覺得有些尷尬,急忙道:“額,我們還有一…”
“無事,你去吧?!边t若賦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帶著輕笑的口氣。
鄭戚如白了遲若賦一眼,還是跑到了柳微微身邊,最后頭也不回地跟著柳微微離去了。
柳微微注意到鄭戚如的心情不太好,連安慰道:“戚如,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既然他有事要做,便隨他去吧,別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只是不知道怎么辦而已。
柳微微見鄭戚如沒說話,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拉著她在這圣地四處瞎逛,散散心。
也許是因為有些膩了,柳微微并沒有選擇去往在山洞,而是告訴鄭戚如,她將帶她去看一樣很珍貴也很特別的東西。
鄭戚如終于亮起雙眼,被勾出了興趣。
…
兩人走了很久,路上的人也越來越少,直到最后整片地段只有鄭戚如和柳微微兩人,才似乎終于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說它特殊,是因為它與圣地一點都不相符。圣地的其他地方都詩情畫意,鳥語花香,而這里卻像是異界煉獄,十分奇怪,明明被炙熱的火焰碳烤著,能散發(fā)著森然寒氣。
兩人在不遠(yuǎn)處站定,那似寒似熱的氣流像是不小心溢出水杯的水流一般,滾滾往外奔騰著,直逼地人不敢前進(jìn)。
“就是這個地方?…”鄭戚如用右手指了指眼前的特殊景象,滿臉懷疑。雖然這個地方是挺特殊的,但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珍貴的寶物啊。
柳微微自信一笑:“你還別不相信,等會兒你就能看到它了。跟我來吧。”說罷她牽起鄭戚如的手,似乎打算直接進(jìn)去。
“微…微微姐…這里可都是火啊…還又冷又熱的,一點也不舒服,我們還是別進(jìn)去了吧…”鄭戚如因為相信自己的眼睛,產(chǎn)生了許多抵觸感。
柳微微沒好氣地開口:“你怎么膽子這么小啊,我還會騙你不成。相信我吧,跟著我進(jìn)來就是了。”
她強(qiáng)制性地拉著鄭戚如走了過去,而神奇的是,雖然在外面感受到那股令人驚懼的矛盾氣息,但一進(jìn)來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仿佛這火焰只是一個透明的擺設(shè)似得,只徒勞地在兩人身邊飛舞,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咦…”鄭戚如看著四周,不禁驚嘆出聲。
柳微微有些自得地昂起下巴:“你看吧,我說不會有事就是不會有事,哪兒能騙你啊。這地方,只是外面看著有些唬人而已,其實一點事都沒有的?!?p> 鄭戚如不停地觀察著這里,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所謂的寶物在哪里呢?”
“別急呀,我們才剛進(jìn)來。我馬上帶你去它?!?p> 被火焰遮擋住的,其實是一塊塊像是熔爐的巨型石頭,每塊都有一個凸起的門口。
柳微微選擇了最大的石塊,帶著鄭戚如走了進(jìn)去。
本來看見這些大石頭都有入口就夠驚訝的了,沒想到這石頭里的空間相當(dāng)?shù)拇?,跟在外面所看見的尺寸完全不一樣,幾乎是放大了好幾十倍的樣子?p> 鄭戚如全程都以一種驚嘆的目光看著各處。這里邊有許多打坐一樣的坐席,以及相鄰的小水池,但那水卻并非清澈湛藍(lán)的,而且微微帶有幾絲黑烏的顏色,顯得有些渾濁。
“這些是什么東西?”鄭戚如提問。
柳微微聳聳肩:“誰知道呢,我也不過只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地方罷了,最重要的東西可不是這些,而是那個寶物?!?p> 她拉著鄭戚如一直向前走著,直到走到盡頭的地方,便停了下來。她讓鄭戚如往后退幾步,自己則在一個看上去十分不凡的墨色石頭旁站定,伸出右手放在石塊上相對比較平坦的位置,停留了十?dāng)?shù)妙。
不一會兒,只聞?wù)麄€空間轟轟作響,并且開始不斷地抖動起來。鄭戚如急忙微微張開雙腿來平衡自己的身體,才不至于因這劇烈的幅度而滑倒。
這時,一個通體發(fā)光的物體慢慢飄了過來,落在柳微微的身前,她順勢接住。
那物神圣非凡,光看著便覺得身心舒坦,心態(tài)平和
鄭戚如走向前,認(rèn)真地觀察著這個寶物。
柳微微用手捧著它,手臂處都被暈染上了些許光亮,她溫柔地看著這個寶物,眼睛里閃爍著星芒。
“這…就是你所說的寶物?”鄭戚如觀察了許久,雖覺得它通體發(fā)光,有些不凡,但還是沒能看出它真正寶貴的地方在哪兒。
“是啊?!绷⑽⑤p輕撫摸著寶物,“這個東西可不一般。在你來到這里之前,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因為找不到人說話,我只好到處走著,碰巧找到了這里。剛開始,我站在外面,看著這騰騰燃燒的火焰頓時生畏,而不敢走向前。可我分明覺得那火焰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呼喚著我,讓我感到幾分熟悉,以及一種不可言狀的親近感。于是我循著那呼喚聲,來到了這里,并找到了我的寶物?!?p> 她輕輕笑了幾聲,如同隨風(fēng)搖曳的風(fēng)鈴:“也許你覺得,這不過只是一個會發(fā)光的玩意兒吧,但在我心中,它是個不可比擬的寶物,無法替代。它陪伴著我所有孤單的日子,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僅握住它,便能感受到無窮的力量?!?p> 鄭戚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又忍不住問起一個自己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可是,你為何每日下午都要來此地呢?這里又沒有你熟悉的人,除了那個圣主。并且大部分的時間你都是一個人度過的,不來難道不行嗎?”
柳微微轉(zhuǎn)過身,似乎有難言之隱:“哎…你不會明白的。這事說來,我自己都有些不能理解…總之,這個地方,對于我而言,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只是,其中的原因,我暫時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對圣主的承諾。”
鄭戚如只能點點頭,別人不想說,她自然不能強(qiáng)人所難了。
“不過,今日我可是讓你見了我最愛的寶物了呢?!绷⑽⑸碜愚D(zhuǎn)向她,眼睛笑稱月牙狀,“怎么樣,夠意思了吧,我真的把你當(dāng)成我很好的朋友。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得與我商量才行?!?p> 鄭戚如有些納悶,這話聽著怎么有點熟悉…
“好?!编嵠萑玎嵵氐卮饝?yīng)了,只不過在內(nèi)心補(bǔ)充道,除了那些不能讓你提前知道的與你密切相關(guān)的事情。
柳微微滿足的笑了,她又轉(zhuǎn)眸看向自己手中的寶物,再次用手溫柔地?fù)崦?p> 那寶物似乎能通靈性似得,在柳微微的手中越發(fā)閃耀,像是在默默地回應(yīng)。
就這樣,不知過來多久,柳微微依依不舍地將臉湊近寶物,微微貼住,像是在道別,那寶物也似乎讀懂了所有的意思,光芒變得有些閃爍,像是有些傷感。
最后,柳微微的手放開了那寶物,而它在柳微微面前的虛空停頓了幾秒后,便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飛向了黑暗的深處。
許久柳微微才惆悵地開口:“走吧,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