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帶著趙廷玉一直走,一直來到一處客棧前,走到正門口,趙廷玉抬頭看去,黑漆的匾額上寫著三個灑金的大字——煙雨樓。
“走啊,看什么呢”!黑衣人見趙廷玉愣在原地對他道。
趙廷玉一愣,眼前的這個高手竟然是個女的。她拉著趙廷玉的手腕進入煙雨樓,上到頂樓的客房。
“你就睡這兒”。
黑衣人將趙廷玉領(lǐng)進屋,手扶著斗笠的邊沿要把斗笠摘下,只聽趙廷玉在身后道:“多謝姑娘相救”。
黑衣人轉(zhuǎn)身見趙廷玉正抱拳拱手看著自己,反手就朝著趙廷玉的頭扇了一巴掌“姑娘”!
趙廷玉被這一巴掌打的沒著沒落以為自己叫錯了稱呼趕忙連聲說道“女……女俠,女俠”。
“女俠”!黑衣人又是一巴掌:“小子你才出來幾天啊,讓人家打傻了”!
趙廷玉這才聽出來眼前的這個黑衣人正是自己的師父冷凝霜。連忙跪下道:“徒兒拜見師父”!
“起來起來起來”!冷凝霜呵斥一聲。將頭上的斗笠摘下放在桌子上,自己轉(zhuǎn)身坐到桌邊的椅子上。
趙廷玉起身,見冷凝霜面容蠟黃帶有憔悴的模樣。坐姿也很怪,身體的重心全都壓在右邊,依靠著右臂支撐著椅子扶手,身子挺直向右側(cè)歪斜。
趙廷玉:“師父,您這是”?
冷凝霜沒有回答他話,上下打量著趙廷玉:“不是給你帶衣服了嗎,就不能換換”?
“啊……那個,丟……丟了”。
“丟了”!
“是啊,我剛一進城就遇上了盜賊呀,一不小心就讓他搶了行李”。
“我給你的那些錢呢,連零帶整有二百多兩啊”。
“那些東西和衣服都抱在一起了,都沒了”。
冷凝霜一臉黑線:“你……你就不能拿出一點來放到身上”?
“我那會想到有人還搶,你也沒教過我這些呀,若不是吃飯遇上了那個店家我都不知道那些錢是做什么的”。趙廷玉雖理直氣壯,但見冷凝霜的眼神都變了聲音越來越小以至于停下。
冷凝霜“給你的信呢,為什么沒去紫石街找李綱”?
“信還在”。趙廷玉邊說著伸手往懷里去摸“我本來進城就要去的但我不是遇見了……”。
趙廷玉的話戛然而止,開始在身上一統(tǒng)亂摸,片刻支支吾吾的道:“信……也,也丟了”。
冷凝霜徹底無語心里有些生氣,提高聲音幾乎一個一個字嘣著道:“想想,丟哪了”!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還在的”。
“唉”!
冷凝霜徹底無語了,不由自主的身子一軟向后靠到椅子背上。立刻緊皺眉頭“哎呀”一聲挺直了身子,直挺挺的一動不動汗如雨下。
“師父,師父,你怎么了”?趙廷玉立即上前,蹲到冷凝霜身邊詢問。
冷凝霜沒有說話,仰著的頭輕輕的搖了幾下,直至眉頭舒展,才緩緩的把身體略往前傾稍稍有放松的感覺。
趙廷玉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冷凝霜:“師父,您這是怎么了”?
冷凝霜接過茶,笑道:“你問不了,你也管不了”。
冷凝霜將茶杯放到嘴邊輕輕嗅了嗅,抿了一小口:“等明天我?guī)闳ダ罹V府上,你以后就跟著他,他不會不管你的”。
“可是師父……”
趙廷玉話音未落,卻見冷凝霜手揮茶杯將里面的茶水迎著窗口潑去。水落到地上鋪開一片,水中一根寒光閃爍的針格外顯眼。
“什么人,既然來了為何不坦然相見還要躲躲藏藏”。
只聽門外一名女子開口道:“不知小徒與閣下有什么過節(jié)請你明示,由我們做師父的替她償還,但還請將小徒歸還”。
又見窗戶猛的打開飛進一片瓦砸向冷凝霜,冷凝霜雙手抓著扶手的正前方,整個身體帶著椅子往后翻躲過瓦片。人帶著椅子躺到地上,冷凝霜依然坐在之前做的位置,后背始終保持著與椅子背的距離。
“二姐還跟她廢什么話”!
蘇月夕從窗口飛躍進屋內(nèi),碧落掌直撲冷凝霜。冷凝霜此時躺在地上抬腿踢出,一條腿踢向她的手腕,另一條腿踢向她胸口將蘇月夕踢向窗外。眼見要飛出去,被窗口的公孫嬈玲攔腰摟住。
公孫嬈玲跳進屋內(nèi),手舉琵琶砸向冷凝霜。冷凝霜踢開琵琶,雙腳勾住公孫嬈玲的腿腕借力一拉,人帶著椅子一起坐起來。公孫嬈玲腿被往前拉,胳膊往后甩,冷凝霜又使陰冥指點中公孫嬈玲的胸口將她打倒在地。
蘇月夕在公孫嬈玲側(cè)后,運足掌力以碧落掌攻向冷凝霜。冷凝霜左掌相抵,引著蘇月夕的手一轉(zhuǎn)便化解了她的掌力。
也正在此時,房間的門打開,從外面打著旋的飛來一把鐵折扇。從兩人之間穿過,將冷凝霜和蘇月夕兩人分開,插在床頭的柱子上。
隨著扇子進來的,還有單雨彤。她緊跟上前取下扇子,轉(zhuǎn)身打向冷凝霜。此時公孫嬈玲也站起來飛身到冷凝霜身后,加上蘇月夕,三人將冷凝霜圍在中間。
冷凝霜站起身笑道:“怎么少了兩個,就來了你們仨”?
蘇月夕:“少廢話”!
“哎,別打別打”單雨彤見蘇月夕要上前立即阻攔。
另一旁的公孫嬈玲已經(jīng)先動了手,從冷凝霜身后揮琵琶砸向冷凝霜。只一招就被冷凝霜奪了琵琶,在手腕處輕輕點了一下便麻了大半邊身子。另一只手捂著胳膊邊向后倒退,邊向冷凝霜吐出一根飛針。冷凝霜順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回身拋出。
飛針穿透茶杯來了個對穿,斜著插到了冷凝霜的手背上,足足插進去了半寸。茶杯雖然然被針穿透但前進的勢頭并沒有減多少,迎著公孫嬈玲面門飛去。一旁的單雨彤將手中的鐵折扇擲出打飛茶杯,扇子彈回,單雨彤接住鐵折扇,墊步擰腰跳過桌子擋到公孫嬈玲前面,躬身施禮:“晚輩單雨彤見過冷前輩,方才是晚輩冒失請前輩海涵”。
冷凝霜轉(zhuǎn)身坐下,看了看手背上的針,伸手拔出,針帶出的血珠順著手指丶指縫啪嗒啪嗒的流落。她萬沒想到印象中會喝的醉醺醺的公孫嬈玲,暗器功夫會變得如此厲害。
“得……得罪了”蘇月夕略有尷尬的說到。
冷凝霜從袖中取出手絹擦去手上的血,又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綠豆大小的丹藥,用手指捻了一下就成了藥面兒。搓著撒到手背的傷口處立即止住了血:“廷玉,廷玉”。
連叫了兩聲趙廷玉沒有回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呀,壞了壞了”!公孫嬈玲快步走到趙廷玉身后,從他神門丶巨闕兩個穴位上拔下兩根針,趙廷玉如釋重負一般“呼”的出了口氣。
公孫嬈玲笑著看著趙廷玉道:“哎呀,趙廷玉,這要是在別處相見還真不一定認得”!
趙廷玉被搞懵了,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是有些印象但是非常模糊,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能尷尬的笑著點點頭以示回應。
蘇月夕上前:“廷玉,今日傍晚之事怪我魯莽,我在這給你賠不是了”。
不等趙廷玉回話,蘇月夕接著道“廷玉,你到底知不知道琳兒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