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深得幾乎看不見底。
陸明誠坐在自己的車里突然很想抽煙,他摸自己口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很久沒有抽煙了,好像見到梁艷后他就下意識把煙戒了。
他開車往墓地走,他到了墓地時并沒有馬上進去,他先去小賣部買了包煙,抽了一根煙,再進去。
徒步行駛了大概十分鐘,陸明誠停在了一個墓碑前。陸明誠在墓碑前靜站了很久,墓碑上的照片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陳舊,照片里是個意氣風發(fā)但略顯稚嫩的少年。
陸明誠點了根煙放墓碑上,“這是你以前最喜歡抽的煙,雖然當時是因為這煙便宜?!?p> 夏軒已經(jīng)走了十年了,可每每來到他的墓碑前,陸明誠的心底還是泛起一股濃重而又無法言喻的悲痛。
夏軒和陸明誠是初中的同班同學,兩人從來都不是什么好學生,不愛學習,沒什么理想目標,臭味相投互相吸引,各種逃課、抽煙、喝酒,兩人有禍一起闖,有過一起背,情同手足。
可初三時,梁艷消失了,沒幾天夏軒也發(fā)生意外去世,準確說是謀殺,夏軒死后,他家人給夏軒處理好后事就匆匆搬走了。
這兩件事幾乎讓陸明誠奔潰,那時他沒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警察,是夏軒的死和梁艷的消失,讓他勵志要做一名警察。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到梁艷和抓到殺害夏軒的兇手。
“夏軒,我找到她了,”陸明誠的聲音幾乎哽咽,“但他們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陸明誠重新點了一根煙,陸明誠默默抽完了這根煙,他掐滅煙頭,“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陸明誠拿出手機找到梁艷的電話,手指放在“艷艷”的名字上,在觸摸之際又遲疑地拿開了,他想了想,最終鼓起勇氣按下去。
電話沒打通,手機里一直提示在通話中,陸明誠神情落寞地苦笑。長夜漫漫,他的心卻無處安放。
陸明誠輾轉(zhuǎn)反側(cè),翻來覆去,拋擲枕頭,他又失眠了,他一直在不停地想梁艷,。
他起床拉開窗簾,站在陽臺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有幾分撥開云霧見天日之感。
“艷艷,我不想你只在我的夢里出現(xiàn),只希望用我的胳膊摟著你,沒有你,我無法入睡?!?p> 陸明誠天不亮就到梁艷家樓下等著,他安靜的等梁艷下來上班,一絲怨氣也沒有。
可梁艷遲遲不下來,電話打不通,他又不知道梁艷住幾樓。他該怎么讓梁艷主動下來呢?
“梁艷!”
大清早的陸明誠就在樓下大喊大叫,大家都還沒有睡醒,被陸明誠吵醒了,他們?nèi)頍┰辍?p> 陸明誠繼續(xù)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梁艷!梁艷!”
左鄰右舍打開窗戶,脾氣暴躁的不耐煩咒罵道:“大早上的,你嚎喪??!”
陸明誠理直氣壯道:“你們讓梁艷下來,我就不嚎了?!?p> 有人朝著陸明誠扔東西,可他都一一躲開,像個小丑一樣繼續(xù)在梁艷家樓下喊。
梁艷被驚醒,心里十分緊張又隱隱期待驚喜,她立即放下畫筆離開畫架走到窗邊,扯開窗簾,看到底下那個躲躲藏藏的陸明誠。
梁艷心跳莫名加速跳動,忍不住嘴角上揚,她以為那天過后陸明誠就不會再來找她了。梁艷嘴角的笑持續(xù)了幾秒便消失了,“為什么還要來找我呢?”
梁艷左思右想糾結(jié),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聽從內(nèi)心的召喚下去。
開門聲響起,梁艷放下窗簾,韋興梅站在門邊看著梁艷,梁艷上前去整理自己的畫。
韋興梅面無表情道:“艷兒?!?p> “媽媽,”梁艷有點猶豫,“我今天去繪成財上班,這幾天畫的畫也該送過去了?!?p> “我可以幫你帶過去?!?p> “不用,我自己送過去就好?!绷浩G抬眼看了一下韋興梅,抱著畫框急切地出門。
梁艷快速跑下樓,但到樓梯口時她停住了,抱著畫框的手緊了緊,抬起頭面無表情出去。
望妻石似的陸明誠終于等到梁艷出來了,他跑過去驚喜道:“艷艷。”
陸明誠伸手幫梁艷拿畫框,梁艷毫不猶豫地別開,他的手轉(zhuǎn)而尷尬地在褲子上蹭了蹭。
“不是說讓你別來找我了嗎。”梁艷面無表情但語氣堅決。
陸明誠當沒聽到,軟聲軟語道:“艷艷,你吃早餐了嗎?現(xiàn)在還很早,我們?nèi)ァ彼诹浩G直勾勾的冷淡視線中越來越?jīng)]底氣沒信心,說話的聲音也不由的越來越低,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自動消音了似的,閉了嘴。
梁艷越過陸明誠向前走,陸明誠抬頭不舍又無奈地看著梁艷的背影,“梁艷,你為什么這么狠心不要我?”
梁艷停住,她沉默了許久,“因為,配不上?!?p> 陸明誠上前輕輕拉住梁艷的衣袖,低著頭可憐兮兮道:“艷艷,我喜歡你,但我也是有自尊的,你總這么說話傷我,你就不怕我傷心難過嗎?”
梁艷心疼了一下,心逐漸軟下去,但面上無動于衷,她扯出自己的袖子,冷冷道:“你離我遠點就不會傷自尊了。”
陸明誠抬起頭理直氣壯道:“但是我不想奮斗了!”
梁艷有些蒙了,“什么?”
“你上次不是說我沒錢嗎?那你收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有錢,那我也就有錢了?!?p> 梁艷算是聽明白了,她冷笑一下,“你這是要吃軟飯了?”
陸明誠抓抓鼻梁,繼續(xù)厚顏無恥道:“醫(yī)生說我胃不好,只能吃軟飯?!?p> 梁艷氣得臉都紅了,滿臉不悅地瞪著陸明誠,她就知道厚顏無恥不要臉的陸明誠不需要同情,死皮賴臉是他的本事,梁艷懶得再搭理他,扭頭就走。
陸明誠攔住梁艷,“艷艷,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
梁艷微微瞇了下眼睛,慍怒中透著十足威脅意味的神情,“像什么?”
“因為所以,科學道理,經(jīng)過研究,你是螞蟻!”
梁艷瞬間想把手中的畫框朝著陸明誠砸過去,但她深吸口氣忍下來了,她繼續(xù)往前走走。
陸明誠卻倏地眼睛一亮格外驚喜,“哎呀,這樣你都還不發(fā)飆?”以他對梁艷的了解,梁艷一激就會暴走朝著他吼發(fā)飆,這次太能忍了。
陸明誠又拉住梁艷,這次他下了點力道,梁艷沒那么容易掙脫開,“去哪,我送你呀,要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