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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府

第二章 前塵往事

簡府 門土吉本 1855 2019-06-21 10:38:35

  初雪下的靜思寺顯得異??諘绾图澎o,佛香縈繞甘苦芳甜只叫人覺得肅靜莊重。大慈大悲地觀世音菩薩坐前跪著一排排代發(fā)修行地女子,虔誠地祈禱,詠頌梵音。靜思寺是在京郊是大興第一皇寺,建在八方山眾峰捧月的山頂。殿閣巍峨宏偉,飛檐斗拱,氣宇輝煌。只是染上了太多女子地戚怨,縱使都是氣勢磅礴卻沒有一絲生機。安靜得如同一座死城。

  自高祖廢除活人殉葬后每任帝王留下的沒有生養(yǎng)的后妃或是王公貴族家犯了大錯的夫人,便會被送至于此代發(fā)修行,為家人祈福為先君祈?;騼斶€罪孽。靜思寺就是一座監(jiān)牢一座女子的監(jiān)牢,來這里的女人非死不能出。太祖幼年登基,宰相范逞把持朝政,太祖胞姐河靜公主為護胞弟下嫁范逞之子,然駙馬性烈,好龍陽,常戲公主于龍陽之間,公主不堪受其辱失手弒夫。

  范家將公主打入靜思寺,縱使后來范家被抄家,太祖勵精圖治,權(quán)握天下,河靜公主至死也未曾走出靜思寺。太祖曾帶兵闖入八方山,然群臣于寺前死諫。時任諫議大夫?qū)O泉曰:“長姐如母,陛下愛河靜公主乃人之常情也。公主為國為家下嫁虎狼之群,至忠至情,陛下乃至天下人敬重公主,乃國之儀也。然靜思寺中的女子都是服侍過歷任帝王的妃嬪,其中不乏忠君愛國之輩,家中父兄皆在,只因先帝仙逝而困居于此。陛下愛重公主難道其他人不愛重自家姐妹么。陛下今日闖寺那明日寺中之人當何去何從?

  “陛下此乃禮法也,陛下怎可自己破除?!爱斈晗鹊劢ù怂卤臼菫榱似瞥钊搜吃嶂?,若陛下闖寺不是白費了先帝苦心。陷公主于不忠不義,逼寺中眾人赴死。望陛下三思。

  權(quán)勢如太祖也未能如愿。司徒真百年之后我兒榮登大寶,我也只能在此等死,司徒真真的好算計,夫妻同床共枕一場,偏偏不留一點活路。好得很!

  靜思寺周圍樹木眾多,披云覆雪,臘月的天鵝毛似的雪刀子就沒有停過

  金公公屈腰弓背,拖著沉沉的步子艱難拉開傾斜的殿門,外面呼啦啦的北風(fēng)夾著雪漠子撲了進來,砸在地上瞬間就結(jié)成了冰。

  “奴才金生給娘娘請安,多日不見娘娘在靜思寺過得可還好?”金公公對著黑漆漆的大殿,深深一輯“太子和公主殿下時常掛念娘娘,陛下特叫老奴前來看望娘娘,還請娘娘出來相見。”

  “可是司徒真近侍金生?”

  “承蒙娘娘記得,正是奴才,奴才奉陛下旨意,年關(guān)將至特來送團圓飯給娘娘,是太子與長公主殿下為娘娘準備的,都是娘娘一貫愛吃的”

  “嗯,好,你進來吧”

  金公公跟身邊的小內(nèi)監(jiān)互相遞了個眼色,小內(nèi)監(jiān)們抬起一桌珍饈哆哆嗦嗦地進了殿內(nèi)。

  隆冬黑漆漆地大殿內(nèi)只剩葉傾華一人,坐在墻角一堆散發(fā)著臭汗腥氣地爛褥子上,望著窗外呼嘯地北風(fēng)發(fā)呆。金公公面色凝重眼中帶著哀戚,金生是司徒真身邊地老人了,陪著這帝后夫妻走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當年葉傾華出嫁時在閩南還是金生唱地喜調(diào)。

  縱觀葉傾華這一生,幼時出生名門,父母疼惜,縱情詩歌天真爛漫,出嫁貴為宗婦,而后母儀天下羨煞名門閨秀。過的肆意過的尊貴。如今卻這番模樣,金生熱淚盈眶。

  “家仆金生來看望主母了,”金公公三跪六叩,頭深深埋在地磚上。

  葉傾華轉(zhuǎn)頭輕輕一笑,干渴鋒利如刀的嘴終于咧出一條縫:’最后終究還是你來送我,金生你我相識有二十年了吧,白駒過隙,歲月月匆匆,你我都是遲暮之人了。

  “我記得當年在閩南時就是你陪著我們夫妻倆了,說起來我成親的喜調(diào)還是你唱的呢,那時我還是豆蔻年華?!?p>  金生忽地淚流滿面,想起從閩南回來的艱險與危機,都是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帶著他們披荊斬棘沖出了殺圍死路。想起往昔歲月,那血的腥氣,奪命的利箭從耳邊呼嘯而過的心驚,大刀砍斷頭骨的脆響都歷歷在目。

  “二十年了,我的身邊當年圍繞的那些人中,只剩你這個老人了。你可記得鴛鴦,曾經(jīng)你還愛慕過她,我最近時常夢到她,夢里她我對我哭訴為何獨獨將她留在了閩南?“

  ‘她還是少女模樣,一雙梨渦不曾變過?!?p>  “老人們說,人將死之時,以往的故人都會來尋她,以免她到黃泉不認識路,我的命數(shù)可是要到了?”

  “娘娘呀。。。?!苯鹕曂纯?,匍匐爬近,:老奴有罪,老奴無用呀,愧對娘娘,愧對鎮(zhèn)國公,愧對為我而死的鴛鴦姑娘呀,當年在閩南該死的是我,是鴛鴦姑娘為我擋了那一劍,她臨死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娘娘了囑咐奴才一定要保護娘娘.而今娘娘落到這步田地,老奴卻無計可施,陛下和簡氏圖謀是老奴懦弱偷生,將娘娘推入了萬劫不復(fù)之地。老奴負了鴛鴦姑娘的救命之恩,老奴該死呀,老奴只求萬死?!?p>  葉傾華用力地看著他:“罷了,如今說這些有什么趣了?”

  ‘你將東西放下吧,我在等一個人,她不來,我就不肯死。等她來了我自會讓你交了差,不需要你們動手?!靶?nèi)監(jiān)聽了這話互相看了一眼,金生凝重地抬抬手,一群人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駕到,靜思寺眾人迎駕?!?p>  簡淑曼你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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