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了,眾位大人不必多禮,快些起來,就坐吧?!毖垡姳娙巳绱斯Ь?,趙垚滿意極了,這樣也方便后續(xù)計劃展開,不必再傷腦筋如何獲得對方支持。
見眾人坐定,趙垚開口道:“諸位大人,城中現(xiàn)在如何,大小事宜可曾安置妥當(dāng)?!?p> “回殿下,今日城中雖連場亂戰(zhàn),但大多集中在北城玄武區(qū)及各部衙門、倉儲等重要地方,百姓少有被波及的。只有幾戶百姓因家住順義坊糧庫附近,被亂兵波及,死傷十?dāng)?shù)人。另有幾戶人家被大火波及,救災(zāi)不及,房屋盡毀,但好在人沒事。如今張榜安民,百姓的不安情緒也得到緩解,沒出大亂子?!彼就劫Z志義當(dāng)先起身回道,但臉上的自得寓于言表,自以為做得很好,說不定還能得到獎賞。
“死亡百姓尸首可曾派人收斂,受傷百姓是否安排救治,火勢可曾撲滅,受災(zāi)百姓無家可歸你又是如何安置?”趙垚對此不置可否,反而皺眉問道。
“這,這....殿下,臣...”司徒賈志義滿頭大汗,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該死,誰會去管那些賤民的死活,還收尸呢,我呸。
“哼,你呢,舒大人,倉儲區(qū)情形如何,還有各部庫房怎么樣,損失大嗎??!壁w垚不滿的冷哼一聲,臉色難看的轉(zhuǎn)向司空舒修平。暗罵,沒用的廢物,庸官害民不淺。
“回殿下的話,臣得到殿下指令后,照殿下吩咐,帶人奔赴倉儲區(qū)。果然,一群張修豹的潰兵正要點燃糧倉大火,所幸,沒讓他們得逞。只有一個較遠的地方被點起火頭,燒了百來擔(dān)陳米。軍械坊也受到一伙青皮沖擊,但被我們及時擊潰,未造成損失。至于官衙庫房則被重點看護,只有戶部銀庫被一伙亂軍撬開,帶走了一些官銀。不過卻被司隸校尉部的人及時攔截,追回了損失官銀,其余并未有何損傷?!彼究帐嫘奁缴锨懊嫔届o的稟報道,可言辭之中卻是大拍馬屁,把事情都歸功于趙垚指揮得當(dāng)。
“嗯,不錯,舒大人辛苦了,坐吧。”趙垚滿意的點了點頭,讓舒修平坐下,轉(zhuǎn)頭看向司隸校尉李子默。
“殿下,臣奉命清查全城治安,在禁軍的協(xié)助下,抓獲大小青皮流氓團伙數(shù)十,潰兵七波,共計六百余人,如今全部押解到許城打牢看守。只是許城大牢空間有限,還有一半的人無處安放,暫時看押在刑部大院。另外,戶部員外郎張詹大人的家中受到亂兵沖擊,張大人的女兒被亂兵凌辱,投井自殺了,其母也在混亂中被亂兵殺死,另有家丁仆役十?dāng)?shù)人死傷。”見趙垚看向自己,李子默連忙起身回報道。
“混賬,該殺,統(tǒng)統(tǒng)該殺?!壁w垚聽著李子默的回報,前面還好,但聽到后面,頓時大怒,一拍桌案站了起來,怒聲道。
“殿下恕罪,下臣失職,統(tǒng)領(lǐng)無方,請殿下治罪?!崩钭幽粐樀靡惶B忙跪下,磕頭如搗蒜。
“起來,本公子不是再說你。”見李子默反應(yīng),趙垚也是一陣無語,這便是‘伴君如伴虎’嗎?將目光看向坐在后排,滿臉哀色的一中年文官身上。
“你便是張詹嗎?節(jié)哀,你放心,本公子一定為你做主。李子默,將那群亂兵全都拉倒菜市口斬首示眾?!壁w垚依稀記得這個張詹,溫言向他安慰道。
“謝殿下,微臣一定誓死效忠殿下,以報殿下大恩?!蹦菑堈布拥墓虻乖诘?,叩頭道。一旁的司徒賈志義聽得面皮抽動,一臉陰霾的看向張詹,這張詹可是他的人,如今卻......
“殿下,張大人家中仆役曾在出事后到戶部府衙找過張大人,可張大人卻說國事為重,不曾歸家。”一旁的司隸校尉李子默是個機靈人,見此便湊上來為二人撮合道。
“哦,張大人真是先公后己的人臣典范啊,請受本公子一拜。”趙垚聽得一驚,旋即整理衣袍,鄭重的向張詹拜下。
“殿下,使不得啊,微臣所為不過是職責(zé)所在,豈敢受殿下一拜,豈敢。”張詹跪在地上,身體伏地,哽咽不止。
“好了,卿且起來,今日各位也都忙碌整日整夜,未曾休息,不必如此大禮了。”趙垚也不請求,俯下身去扶張詹。
“殿下殿下,末將這里還沒稟告呢?”一旁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蔣勁風(fēng)見眾人稟告后,趙垚也不問他,急的抓耳撓腮的道。
眾人看他這個模樣,也是一陣大笑,剛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哦,你有何事要稟告的啊,蔣統(tǒng)領(lǐng)。”趙垚見這個活寶,笑著說道。
“回殿下,殿下不是讓末將把守四門,看押俘虜,組織那什么應(yīng)急小隊以防萬一嘛。”
“是啊,怎么了,出亂子了?”趙垚一臉疑惑的看著蔣勁風(fēng)問道。
“沒有,一切很好?!笔Y勁風(fēng)耿直的回道。
“那不就得了,本公子把這么點小事交給你,你還給本公子搞砸了,那你就給我滾回家種地去?!壁w垚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道。
眾人一陣大笑,蔣勁風(fēng)也是傻了眼了,臉色漲得通紅,跟猴屁股似的。趙垚讓小興子吩咐御膳房準(zhǔn)備吃食,要與一眾大臣一同用膳。自昨日降臨到現(xiàn)在,連番大戰(zhàn)、定計,鏟除‘四奸’,如今已是第二天天明了,肚子是早就餓的直叫抗議。眾臣也都齊齊叫好,連呼圣明,只有司徒賈志義興致缺缺,隨口應(yīng)和。
不一會兒,御膳房的膳食準(zhǔn)備齊全,前來稟告。趙垚大手一揮,讓他們進膳,一隊宮女太監(jiān)端著一個個食盤魚貫而入,擺放整齊,香氣四溢。
趙垚也不客氣,直接下令開整,一眾大臣與趙垚一樣,也是快一天沒吃飯。此時得到趙垚允許,頓時猶如惡狗撲食,湊到盤子里猛吃起來,絲毫不顧往日形象。狼吞虎咽的樣子比之大老粗蔣勁風(fēng)絲毫不遜色,也就是此時誰也顧不上誰,全都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唯有司徒賈志義,食不下咽,今日大家都受到趙垚夸贊,唯有他被批,還丟了一個小弟,能有胃口才怪。況且他自相府離開后,就將事情拋給屬僚,自己回家吃了晚飯,還摟著自家小妾美美的睡了一覺。直到屬僚前來通知說其余重臣要入宮匯報工作,才匆忙趕來,路上聽屬僚報告城中情形也是心不在焉,哪曾想趙垚幾句話便將他問得啞口無言。
一同吃過朝食,眾人抬頭看向彼此此時的形象,頓時哈哈大笑,相互嘲笑起來。這是烏鴉嘲笑豬黑炭,卻不知自己也炭黑啊。不過經(jīng)此一鬧,各自關(guān)系也更近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特別是趙垚,感覺尤其明顯,之前眾臣對他滿是畏懼,現(xiàn)在卻是敬畏有加,果然,飯局里的政治就是這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