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中。
腥臭的風輕拂而過,劍刃上如電池漿液一般的藍綠色液體滑落下來。
沈遺風看著逐漸掙脫寒冰束縛的喰種將軍,感慨漸生。
“師傅,教我劍術(shù),我想要習(xí)得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劍術(shù)!”
“傻小子,這個世界上,有遲鈍的劍,也有鋒利的劍,有弱小的劍客,也能衍生出強大的劍客,在你看來什么樣的劍術(shù)才是最厲害的劍?”
“最厲害的劍?當然是能砍斷一切的劍!”
“聽著,真正的劍是內(nèi)斂的,僅僅只是能斬斷一切的劍是殘暴的,唯有能守護一切的劍才所向披靡,無物不斷!”
……
沈遺風提著劍,有些挫敗感的自嘲道:“劍有雙刃,人有一心,遇強則鋒,遇弱則鈍,這么簡單的道理我竟然想了這么久,難怪師傅只教我三劍?!?p> 他握著劍的雙手不由得更緊了幾分。
沈遺風的眸光泛著金燦燦的光澤,眼底倒印著一個小人兒,小人手中握著長劍,飛快的舞動著,一時蹲著奇怪的馬步,一時如松般站立,一時劍出,一時劍回,一招一式印刻成畫,凝于眼底。
他的劍動了。
喰種將軍也動了,他抬在半空中的大劍在解凍之后順勢劈了過來,身體旋轉(zhuǎn),大劍順著身體盤旋,遲鈍而厚重的劍鋒輕松劃穿兩邊的墻壁,留下兩排深深的劍痕。
沈遺風緩步向前,僅僅只是踏出三步,便已經(jīng)與喰種將軍錯身而過。
劍刃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甚至沒看到劍身拔出鞘外,便再無動靜。
“斬斷一切的劍,庖丁解牛,大抵也是如此!”
僅僅露出一寸的劍鋒被沈遺風緩緩插回鞘中,轉(zhuǎn)過身,從喰種將軍身邊走過。
喰種將軍的心臟處竟是被開出一道拳頭大小的血洞,血口之中流出藍綠色的漿液,他的身體定格在最后一刻,眸光中沒有任何神采,手臂自然下垂,大劍倒在地上無人問津。
巷道中的喰種在失去了二階喰種的指揮下,不僅沒有恐慌,反而是瞬間暴動起來,甚至開始相互噬咬。
密密麻麻的喰種撲了上來,身后,颶風卷起滔天的火海吞沒了黑壓壓的喰種,將巷道清掃干凈,沈遺風轉(zhuǎn)過身道:“快點走,這么耗下去,魔力都耗盡了?!?p> 五人順著熾熱的火焰大道沖出巷道,剛一走出巷道,身后的火焰聚攏而來,轟然爆炸,滾燙的火花將喰種的尸體炸上天,一截斷肢墜落在沈遺風腳下。
“嘔……”
冷凝見狀作嘔,恨恨的看著蘭天火道:“你可真惡心?!?p> 蘭天火:“……”
……
大街上,幾只喰種圍在車邊,甚至有一只爬進了車內(nèi)。
沈遺風輕輕跺腳,冷氣鋪展開來。
下一刻,幾只圍著鐵皮吉普車的喰種被冷氣冰凍,沈遺風道:“把車里的殺了,我怕控制不好把引擎凍住了,發(fā)動不了?!?p> 冷凝咬了咬牙,抬槍點射。
轟!
一槍爆頭。
車里的喰種腦袋一歪,半個腦袋露出車窗,搖搖晃晃的如卡了殼一般,眉心的彈孔里藍綠色的漿液流個不停。
“這……太惡心了,這車我可以不坐嗎?”冷凝擰巴著纖細的眉頭。
沈遺風三步并作兩步,進入車內(nèi),手把著方向盤道:“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
冷凝就這么不情不愿被拽上了車。
“這什么破車,連車門都沒有……”馬季禹坐在副坐上吐槽道。
“這不正好,便于釋放魔法,我開車你們開道?!鄙蜻z風嘿嘿笑道。
“話說,你這車都沒鑰匙怎么發(fā)動的?”
“魔法賜予我力量!”
“……”
馬季禹翻了個白眼,沈遺風并沒有理會他,精神力侵入鑰匙孔接通樞紐,讓整個回路打通。
腳踩離合,引擎聲轟鳴而起。
爬滿鐵銹的引擎蓋上,濺滿了藍綠色的喰種血漬,車前燈忽明忽暗。
松離合、掛擋、拉手剎、踩油門!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嫻熟無比。
漆黑的大街上,一輛破舊不堪的吉普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啞鳴,如火箭一般彈射了出去。
“臥槽??!”
熊不重抓著前排的桌椅,差點被突如其來的起步甩出去,后腦勺彈在身后的鐵絲網(wǎng)上,鐵絲網(wǎng)整個一片凹陷出一個后腦形狀。
馬季禹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喂喂,這都不知道是哪個世紀前的老爺車了,你會你來開?”
馬季禹看著駕駛座位上一堆鐵銹操縱桿,頓時頭歪向一邊,吹著口哨。
……
……
“前面就是鋼鐵城墻了?!碧m天火一棍掃過,熾熱的火焰沖破廢棄的房屋,點燃一片火海。
馬季禹‘葛優(yōu)躺’一般臥倒在副駕上,有氣無力的道:“這城墻有多高?該有百米高吧,怎么過得去……”
道路兩側(cè),屋檐之上,零零散散的喰種飛撲下來。
吉普車拖著長長的殘光,飛馳在大街小巷之間,撞飛一只只迷途的喰種。
吉普車一直往前跑,從一條長長的地鐵隧道下穿過,隧道底一層青色的霧氣如潮水一般撲面而來。
“阿嚏……”
冷凝緩而有力地打了個寒顫,深深的吸了口氣道:“終于,空氣清新了好多?!?p> 幾人略微有些放松了警惕,再往前,一道漆黑的幕墻聳立在青色的迷霧之中。
鋼鐵城墻之上,似乎有什么東西著落下來。
馬季禹眉頭一挑,道:“那是什么?”
沈遺風自顧自的開著車道:“別管了先過去再說?!?p> “這么高怎么過去?”
“飛過去!”
“怎么飛?”
“你們坐好了,飛機起飛了!”
話音剛落,一道巨大的冰橋從車底延伸而起,傾斜度大概在三十度左右的跨城墻大橋就這么凝結(jié)而成。
按照勾股定理,在距離城墻大概140米至150米左右之時,構(gòu)筑起的橋面從地面至城墻之上大約在兩百米左右,再卸掉部分重力,增加推進力,應(yīng)該能飛躍城墻。
沒錯,沈遺風早就計算好了一切,此刻正拽出一幅酷酷的表情,等待著大家的贊揚。
油門踩到底,尾排氣管中一層冰霜凍結(jié)在管道表層,幽藍色的火焰如噴射器一般迸射而出。
沈遺風在車輪上附著了一層冰渣,防止輪胎打滑,向后瞥了一眼冷凝,無視了蘭天火道:“幫忙用沖擊波推動車子,否則上到一半車就停下來了?!?p> 目光繼續(xù)轉(zhuǎn)向熊不重和馬季禹道:“鯽魚哥,休息夠了沒有,幫忙減輕車身重量,否則冰面會被壓垮?!?p> 兩人點了點頭,于是一輛老吉普車身上,散發(fā)出了科技前沿之光,如變形金剛一般散發(fā)著各種魔法絢爛的光彩,拖出一道美麗的流線,飛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