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慢慢靠近他,他幫他把頭發(fā)絞干
華少上了車,正要放下簾子,鐘離襄突然問:“洛水湖里的魚你有法子么?”
當(dāng)今工具簡陋,要想破除如此厚冰,華少想到一種辦法,但是他有些顧慮。想了想,搖頭:“暫時未曾想到很好的法子?!?p> 鐘離襄看看他似無異樣,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長腿,坐上車架:“你累了先躺會兒,到了冀州我喚你?!?p> 外面是真的很冷,華少轉(zhuǎn)了這么一圈子,手腳冰冷,放下簾子,用力地搓搓手,靠了枕頭,拉了被子蓋住雙腿,閉眼養(yǎng)神。
到了冀州,已是深夜,怕打擾將軍府,華少要求鐘離襄帶他去了冀州的“悅客樓”,該樓兼營飯館和住宿。
和鐘離襄飽餐一頓后,華少在熱水里舒舒服服地泡個熱水澡,悅客樓條件比那幾個鎮(zhèn)子好太多,鐘離襄給華少訂的這間“青云間”附有浴池,一根竹筒從外面接進浴池,不間斷地?zé)崴鬟M來,浴池里循環(huán)水便保持熱氣騰騰,臺階上放有皂餅。華少拿出自己小挎包里自制的一塊“香皂”,茉莉花香瞬間就溢滿了房間。
沐浴完剛剛從浴池里出來,就聽見“篤篤篤”敲門聲,華少心知是鐘離襄,急忙地拿了一大塊布巾子把頭發(fā)包住,把門拉開了。
鐘離襄進來看見他把頭包了個很奇怪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勾了一下:“我來幫你絞干?!?p> 伸手就去拿布巾給他擦發(fā),華少有點尷尬,連連擺手說:“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干了?!?p> 鐘離襄不答話,直接把他按坐下,拿了布巾輕輕地就擦起他的頭發(fā)來,他的手指很長,動作很輕,華少長長的柔柔的頭發(fā)就在他的指尖縫隙里穿行,鐘離襄擦的很慢,華少的動作有些僵硬,長這么大,除了嬤嬤和暗香,沒有人如此近身觸摸他一根頭發(fā)。
鐘離襄也不說話,耐心仔細地擦。
心撲通撲通跳,再近一點就聽到,暖暖的微笑,柔軟的擁抱,慢慢地靠近,慢慢地抱緊……
等待鐘離襄說“好了”,華少眼睛才睜開,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
鐘離襄坐下來,看著他的耳尖兒發(fā)紅,也不戳穿,忽而問他:“你前天畫的那些圖紙,是甚么?”
手足無措慌亂地收回游蕩的思緒,想起來在來福客棧的那個晚上,答非所問:“那天你怎么進來的?”
鐘離襄眨眨眼,強自鎮(zhèn)定:“你窗戶未關(guān),便幫你關(guān)了一下?!?p> 心跳慢慢地緩和下來,華少抽出圖紙,開始給他講解。
第一張是琉璃的切割,需要的所有工具;第二張是分割后琉璃的研磨方法;第三張是輔助材料鐵、銅等;第四張是組裝成品。
鐘離襄指著第四張問是甚么,做什么用?
華少給他解釋說第一個長筒形的叫做“千里鏡”,能夠望到人的眼睛看不到的遙遠的地方。第二個雙鏡片的叫做眼鏡,能夠?qū)ρ劬τ屑部床磺褰幓蛘哌h處的人進行視力矯正。
鐘離襄又仔細地看了第四張圖紙,眼睛里滿是欣賞和與榮有焉:“我會盡快把材料和人都給你送來?!?p> 華少應(yīng)了一聲“好”。
次日一早,華少尚未醒來,又是敲門聲,華少迷迷糊糊地問:“誰呀?”
“主子,是老奴!”李嬤嬤的聲音。
華少立即起床,亂糟著頭發(fā),光著腳就跑去開門,李嬤嬤看他還在迷糊,就立即說:“快快快,別涼著?!卑阉秩乇桓C里,“一早鐘離公子就叫人去將軍府告知了老奴,老奴立即就趕了過來,小主子可還要再睡一會?”
華少說“不睡了”,穿衣起床,凈面,李嬤嬤又給他好好地把頭發(fā)束起來。
李嬤嬤一邊利索地幫助華少收拾東西,一邊說:“都安排好了?!?p> “嗯?!比A少皺眉問,“還是沒有消息?”
“沒有。心鳳把清風(fēng)堂交給胡掌柜,跟隨皇室賑災(zāi)隊伍一起去了北疆,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蹤跡?!崩顙邒叱谅暬卮稹?p> 十二年了,他們到底在哪里?
“北疆那邊如今怎么樣?”
“心鳳傳來消息,粥棚雖然搭起,但是粥棚設(shè)在塔里梅林鎮(zhèn),距離漠洲還十分遙遠,天氣實在太過寒冷,加之粥稀薄不堪,每天凍死餓死的仍然不少。太子著令漠洲刺史王允之將漠洲百姓集中管理,凡是活著的每天派發(fā)一種叫做菜圓的食物,雜糧面粉和各種干菜、豆渣混合捏成團,蒸熟成菜圓?!?p> “看來形勢還是很艱難——嬤嬤,我記得《漠洲志》里說漠洲有一條特別大的河叫做漠河?那條河里魚可多?”
糧食這個硬性的生活物資,任憑你再聰明,也是造不出來的。況且漠洲西鄰格里姆沙地,一大半的土地都是沙漠,半沙漠化,平時就干旱少雨,糧食產(chǎn)量本來就低,此時哪里去弄糧食?只有想辦法“挖掘”食物了。
“老奴年輕時曾經(jīng)去過匈奴,漠河自高海穿過北匈奴流向漠洲北,在梅林南下,因為每年冬季暴雪,春季雪化,以致于這條河從梅林向南水流越來越大,河面越來越寬闊,在幽州一帶竟然變成波瀾壯闊的內(nèi)海,是以春季經(jīng)常河水泛濫,自塔里梅林南下東去莊稼得益于此河,而梅林西部百里外因為干旱,莊稼經(jīng)常減產(chǎn)、絕產(chǎn)?!?p> 李嬤嬤回憶說,“這條河里魚確實很多,但是里面有一種水怪,當(dāng)?shù)厝朔Q哈達,三角形的頭,巨大無比,春季夏季在河道里游竄,不僅什么魚都吃,還經(jīng)常會吃人、吃在水邊飲水的牛羊,冬季就在內(nèi)海深水處棲息,春天產(chǎn)籽又回到上游河道里。”
“這么說,這種東西平時沒有人去捉?”華少一下子興趣來了,他腦子里搜索出這種東西是什么。
“誰敢捉呀?那是水怪??!大的很,張著血盆大口,牙齒尖利如釘耙一般,任是什么活物禁不住它一口鋼牙!”李嬤嬤搖頭。
“嬤嬤,我需要一些東西,你幫助我準備一下。冀州咱們再呆上幾天,立即去北疆。”華少吩咐李嬤嬤,列了一張清單給他,“記住,這些東西千萬分開采買。”
李嬤嬤點頭,他十多年來和華少在一起,怎么會不懂!自己這位小主子那可是天才。
華少又叮囑了一句:“暫時不要心九來見我。”
李嬤嬤應(yīng)了一聲“是”。
兩人正說話,外面有伙計來報,說將軍府老夫人來請,鐘離襄依然駕車,載了李嬤嬤和華少去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