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覺對不可能…”
簫絮茹剛才還歇斯底里的吼著,突然停動下來低聲說:“他叫朱笛,朱棣,朱笛?!?p> 原來他是在騙我,簫絮茹從懷里掏出玉佩,仔細(xì)瞧著手中晶瑩剔透的墨玉,上面龍飛鳳舞的朱子,終于明白了,她怎么能這么傻,還有錦娘家怎么會在應(yīng)天,她不讓搶她的姐夫,原來他就是大明開國統(tǒng)帥徐達(dá)的女兒。
簫絮茹把墨玉摔在榻上,袖子擦了擦眼淚,越擦眼淚越多。
常瞧的目光慢慢變冷,那溫潤如玉謙謙公子變得有些陌生。
“茹茹,你說過不會嫁給什么將相王侯嗎?如今燕王權(quán)傾天下,你本在這山野長大毫無心機(jī),怎能去攪那趟渾水,你也不問問師傅和我愿不愿意。”
韓谷子順了順簫絮茹的長發(fā),柔聲說:“你師兄說的對,你也就適合這山野自由自在的生活,瞧兒是個不錯的孩子,師傅期望你們成就一段好姻緣,也了卻了師傅的一樁心愿。
常瞧欣喜萬分。
簫絮茹拉著哭聲吼道:“你們都出去,我討厭你們的自作主張,我和師兄不可能!”
她躺下撤過被子捂在頭上。
常瞧只覺得當(dāng)頭一棒,把剛才熱血沸騰的心打回了原形。
韓谷子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常瞧出去。
他柔聲說:“茹茹,反正你年紀(jì)還小,婚緣的事不急,你先好好睡一覺,我讓瞧兒做你喜歡吃的紅燒獅子頭?!?p> 簫絮茹一聲不吭故意裝死。
韓谷子搖了搖頭,拍了拍常瞧的肩膀,一并出了門。
長生谷有著得天獨(dú)厚的地勢,氣候濕潤,滿山遍野都種的草藥,到了開花的季節(jié),這里成了花的海洋,那紅燦燦一片的正是紅花,仆人們忙著采摘。韓谷子和常瞧路過,大家都過來打招呼。
韓谷子背負(fù)著手看了一眼大徒弟慢悠悠的說:“瞧兒,我看你還是收心吧!”
常瞧眸光閃過一絲不悅低聲說:“師傅,覆水難收,我也沒有辦法?!?p> 韓谷子蹙起眉頭嘆了口氣沉聲道:“從小到大,茹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她是性情中人喜歡英雄氣概的男人,你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早點(diǎn)收心,我看玄玉不錯?!?p> 常瞧急聲說:“師傅,你怎么突然又提玄玉,我一直把她當(dāng)妹妹看?!?p> “茹茹喜歡燕王,我早就看出來了,可緣分這東西是上天注定好的,但愿她能平安度過這一劫?!?p> 常瞧失落的心突然跌到了谷底,從小就喜歡師妹,有一次他們?nèi)ド缴喜烧肮?,回來的路上師妹把腳扭了,腳面又青有腫,常瞧心痛的不得了,現(xiàn)摘的紅花柔出花汁給她按摩,等按摩完腫消了,哭成淚人兒的師妹,腳不痛了立即喜笑顏開,常瞧背著師妹回來,那時候十六歲的少年開始心猿意馬,想著這一輩子就陪她練劍,給她做飯,著急了帶她游山玩水,一生一世一雙人做那神仙眷侶。
一直把這樣的美夢做了多少年。
慢慢地她長大了,花兒一般的容顏。常瞧控住不住那顆燃燒的心愈燃愈烈,當(dāng)草原來信催著回去和格達(dá)成親時,常瞧不得不求師傅前去阻止。正當(dāng)知道和親的事由李元慧頂了缺,常瞧樂的幾天沒睡著覺。
如今師妹說有了喜歡的人,那個人是名振漠北的四爺,殺戮無情的燕王,常瞧的心都碎了。為什么這顆為她跳躍的心,她卻感覺不到。不是沒有表示,而是她裝作不懂。
“瞧兒,回去吧!至于你們有沒有緣分,就看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了,眼下茹茹心情不好,我要帶她出去散散心?!?p> 常瞧急聲說:不行,師傅,我也去。我得跟著她,免的出什么亂子?!?p> 韓谷子一臉不悅。
“我曾經(jīng)說過情這個東西得你情我愿,不要強(qiáng)求,免得傷人傷己,茹茹的身體你也知道,最忌大悲大喜。你就不要再添亂了?!?p> 見師傅不太高興,常瞧連忙應(yīng)了一聲。
“好吧師傅,我聽你的?!?p> 時間是把兩刃刀,一刀斬斷了過去,一刀切開了未來。
簫絮茹終于睡不住了,起來梳妝打扮一番,爬到屋后的山坡上坐了下來。
谷月喜不自禁,跟在主子也坐在旁邊。
“主子,你終于起來了,謝天謝地?!?p> 半月以來為叫主子吃飯谷月都哭了幾回,聽說主子得了相思病,谷月心疼的不得了?!?p> 簫絮茹遙望著谷口發(fā)呆,想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他是什么意思,那話到底是說給表姐的,還是說給自己聽。
“既然你心里有我,又何必裝著不懂?!?p> 我心里有他嗎?簫絮茹嘀咕了一句。
那夜他背著殺狼,不是自己有多么不堪,而是想試探試探他會不會答應(yīng),那偉岸的身姿寬闊的后背,如果能讓他背上一回,那是何等的幸福,第一次仰慕一個男子的背。他盡然沒有拒絕,當(dāng)雙手?jǐn)r上他的脖頸,允吸著男子獨(dú)特的氣味,心底升起一絲貪念,多想就這樣一輩子。原來從那時候開始這顆心已經(jīng)偷偷的喜歡上了他。
他盡然是燕王,他為什么要娶表姐。他并沒有認(rèn)錯人,像師傅說的他必須得和瓦剌和親,為了他的宏圖大業(yè),他會舍棄個人幸福,他要邊疆長治久安,他要瓦剌牽制韃靼。如今像他說的,良宵一刻值千金,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簫絮茹不由自主又開始流眼淚,早知道這顆心這么痛就不該易容,早知道他要娶表姐就該對他說清楚,明明臨行前他問她有沒有要說的話,她仍然逃避了。
問問這顆心,嫌他有妻室,難道真的那么在乎他的妻子嗎?這個世界是男人的天下,男人有幾個女人算什么,連父親都有幾房妾,何況他是燕王。
可為什么看見他抱上表姐的那一刻嫉妒填滿了整顆心。
簫絮茹一聲嘆息,將所有的悲歡離合一口氣嘆息完了。
好,如果他心里有我,絕不會把表姐當(dāng)成我,他一定喜歡的是表姐的那張臉,既然男人都在乎容貌,那就讓他娶好了,我又何必在這里自暴自棄。
“谷月,我要吃飯,去宰兩只雞給我囫圇燉了,我要吃雞肉?!?p> 谷月一聽主子要著吃飯,臉上笑開了花。
“遵命,主子,我這就去宰雞。”
碩大的紅木圓桌的上擺著兩個大圓盤,里面的兩只囫圇雞冒著熱氣,旁邊放著一盆蘑菇雞湯。
谷月一臉討好盛了碗雞湯放在簫絮茹眼前。
簫絮茹接過玄玉遞給的濕帕子擦了擦手,拉過磁盤三下五除二把整個雞分裂成數(shù)快,好像那只雞與她有仇,兩手兩個雞腿,左一口,右一口狠狠的嚼著雞肉,那樣子讓谷月和玄玉驚大了眼睛。
不一會,一只雞只剩下一堆骨頭,簫絮茹喝了一碗雞湯打了個飽嗝,玄玉遞給帕子簫絮茹擦了擦手。
她懶洋洋的說:“這只雞留給師傅和師兄吃,你們要吃什么自己去做,我出去溜達(dá)溜達(dá)消消食。
谷月和玄玉異口同聲應(yīng)道:“知道了,主子?!?p> 兩人同時舒了口氣。
主子終于緩過來了。
“玄玉你去給韓師傅和公子報信就說主子緩過來了?!?p> “好,我現(xiàn)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