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威猛的身姿,背影帶著磁石般的引力,黑色的粗布長袍穿在他身上依然尊貴。
“醒了!”
蕭絮茹順著那熟悉的磁音,在微弱的油燈下,對上那柔和滿了憐惜地眸光。
“是你救了我?”
“難不成,還指望你的大師兄?”
“哎吆!”
“好好躺著,你起來做什么?”
四爺一個疾步已坐在榻邊,按下要起身的蕭絮茹。
背上一陣鉆心的痛,順著那輕撫的大掌,帶著暖暖的溫情,是那第一次,或者是數(shù)次在夢中渴慕的柔聲細語。
對上那熟悉的眸光,掀起記憶中的怦然心動,接重而來地是波濤洶涌的心跳。
四爺溫柔的擼過蕭絮茹散落在額前的碎發(fā)柔聲說:“吃點東西吧!來!稍微躺起來點?!?p> “三子,把粥端上來!”
四爺喊了一聲右臂半摟著蕭絮茹往上輕拉,左臂順勢一個軟枕已墊在背上。
“爺,粥來了!”
三子低著頭斜眼偷看眼前的二人滿臉驚詫。
四爺伸手接過粥,語氣略帶不喜:“下去吧!”
“爺,我們……”
“還廢什么話,下去!”
三子皺起眉頭搖了搖頭便退了出去。
近在咫尺的俊顏似曾熟悉的氣息,相撞的冰火兩重的眸光,讓蕭絮茹心頭不由一顫。
不,這顆心再也不能動搖,按禮數(shù)來說,他是她的表姐夫……
“來,張嘴,先把粥喝了?!?p> 這柔出水的聲音,怎么覺得都有些曖昧,瞬間拉回了蕭絮茹飄遠的心思。
明明被那個妖女五花大綁,打了個半死,逼她給四爺寫信相救,如今卻被她救了出來,周身金絲線繡的絲質(zhì)長裙,精工細作的綢緞被褥,窗幔紗帳,房間里奢華的擺設(shè),這里一定不是簡單的農(nóng)家裝飾。
“張嘴?!?p> 撲鼻的粥香讓她才感覺到前胸切后背的饑餓是什么滋味。
吃了一口粥,差點連勺子吞了下去。
柔滑香甜的粥下咽,接連不斷的張嘴吞咽,就這樣一碗粥被她吃的差不多了,蕭絮茹才意識到,這這粥是誰喂她的,眼前的人是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四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燕王殿下。
“拿來,我自己吃?!?p> 順勢一個起身,又是一聲哎吆!
四爺急忙放下碗長臂一攬,蕭絮茹半個身子依在了四爺?shù)膽牙铩?p> “讓你別動,就是不聽,這后背可傷的不輕,留了疤怎么辦?!?p> 蕭絮茹才想起來,唐塞兒那個妖女可真能下手,鞭子盡能把她抽暈。這后背的皮一定是揭了一層,想想都覺得冤枉,那時候是為自救才給她下藥,沒想到她把所有的賬都算在了她頭上,當然還是眼前的人惹的禍。
這后背的傷,他怎么能知道,身上新?lián)Q的衣服會不會是他?蕭絮茹的臉不由得泛紅,咬著牙,忍著痛往榻里縮了縮。
四爺也跟著往里挪了挪低聲道:“怎么了?衣服是我換的,背傷的藥也是我上的,難不成荒郊野外我非得給你找個侍女,那現(xiàn)在你還能活命?”向來冰冷的無趣地眸子略帶戲謔漸漸變得閃閃發(fā)光。
放光的黑瞳又漸漸燃燒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焰火,蕭絮茹咬著唇垂下眼簾,紅彤彤的小臉粉嫩嬌柔。什么才是絕世容顏,比起每次易容的美,現(xiàn)在的這張臉清純的超凡脫俗,讓四爺心動的就想把她揉進懷里,脫離世俗只想和她一生一世就這樣相守。
三子的話徐繞耳邊,“爺,為了一個女人,失去天下大業(yè),值不值。”
萬里江山和眼前的人相比,孰重孰輕,四爺突然嘆了口氣,征戰(zhàn)沙場多年,這顆心是被叱咤風(fēng)云的戰(zhàn)績,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榮耀填滿,沒有!只有眼前的人讓他空虛多年的心變得踏實,他只想要她。
“原來這張臉才是你真實的容顏,我看比你易容的那張都好?!?p> 四爺已經(jīng)退掉長靴上榻躺下拉過蕭絮茹攬在懷里,這一系列的動作自然而然,
蕭絮茹驚大了眼睛,雙手捧著臉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額頭上滾燙的唇印上一吻,一整敞快低沉的笑聲。
“我的臉?嗚嗚……”
“誰叫你撕了我的面膜……”
“哎吆……”
“別再掙扎了,背上的傷留下疤痕我可不管?!?p> 四爺一頓接著說:“我要不撕掉那可惡的面具,這次可虧大發(fā)了,連我女人的臉張什么樣都不知道,我還是什么名振漠北的四爺。都被你這個小狐貍耍的團團轉(zhuǎn)!”
蕭絮茹掙扎了幾下,后背的疼痛讓她老實了很多,依偎在那寬闊的懷抱里,聞著熟悉的氣息,好舒心!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寬敞明亮的堂屋里香氣繚繞,撲鼻的茉莉花香讓三子不由的偷偷看了眼紗帳里睡著的人,卻招來四爺?shù)睦溲?,三子急忙低頭看著腳尖。
紀剛一聲低哼,瞪了眼三子,進前一步恭聲稟道:“爺,內(nèi)人傳來消息,老爺子以歿,他已經(jīng)坐了主位,蕭姑娘就是他設(shè)計為了絆住你,如今我們進不了城,你的傳位諭旨不就成了一張廢紙?!?p> 四爺望著窗外若有所思,悠悠的一句,“這樣豈不更好,我累了,只想伴著她,過我想過的生活。”
“爺,如今不是你能退就能退。你可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豈便我們退回燕京,他照樣會對你下手,如今我們兵力不足,你的安慰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爺,你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比右桓膭偛诺牡兔柬樠?,立即前進一步焦聲說道。
四爺又是一聲嘆息。
“我們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但愿父皇一路走好,兒子不孝也未能見上他最后一面?!?p> 四爺眸光閃著淚珠,語氣有些哽咽。
當他安排好燕機營的事務(wù)天已蒙蒙發(fā)亮,熏香是個好東西,她安然入睡,連睡姿勢都沒變,貪婪的只想看著她已經(jīng)成熟的身姿,和那張讓人百看不厭的嬌顏,只想把她刻在心板上,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
他一聲低笑,馨兒!馨兒!茹茹!茹茹……那嬌媚的睡顏牽動著他的心,她,是她,還是她……
太陽日中,三子盯著緊閉的堂屋,又是搖頭又是嘆息。
“三子,該干嘛干嘛去?看你那副熊樣!”
紀剛左右兩桶水提著如同兒戲,輕飄飄甩起倒入水缸。張玉竟然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院子里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