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劉羽可是得到諸葛云親自傳授陣法的,滿不在乎地說道:“只要我們找到陣眼所在,然后將其玄機破開,整個陣法就崩潰了,接著就可以出去了呀!”
“但這并非一個單純的陣……”皇甫松臉色凝重,“這是兩個上古玄陣的結(jié)合體。如果我沒有記錯,正是大陸失傳已久的丘井陣和七星陣。”
“這可就不好辦了……”劉羽斂住了神色,“兩個上古玄陣,還都是迷陣,那就等同于軍陣啊?!?p> 他抓了抓頭發(fā),又摸了摸下巴:“軍陣的幻象是有攻擊力的,那我們?yōu)槭裁催€活著?”
“哦——”皇甫松恍然大悟,“殘陣而已?!彼蛩闹芡送?,“那一時半會兒還死不成。今天天色已晚,先休息吧,明天再想法子破陣?!?p> 劉羽幾人將行李解開,不禁目瞪口呆:“這不……都是野營用的東西么?”
皇甫松并不理會幾人:“你們動作都放快!一定要趕在天黑之前把一切都處理好。山中是有野獸的,這可不是什么玄幻小說,你們也沒有什么超人的技能,幾只老虎就能把你們撕成碎片?!?p> “老師,那笙姐……”劉羽尷尬地問道。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跟一群大男人擠一起睡吧!一旁的劉笙瞬間紅了臉。
“湊和一晚上吧,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被矢λ砂纬鲩L劍,“我盡全力保證你們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p> “是!”幾人匆忙處理了起來,挖坑的挖坑,支架子的支架子,終于在天黑之前鉆進了帳篷。劉笙在一旁猶豫許久,終于還是下定決心鉆進了帳篷。
四面的虎嘯和狼嚎響了起來,一只只綠色眼睛的惡魔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地把眾人給包圍了。
“皇甫叔,需要幫忙么……”劉羽弱弱地問了一聲,卻被煩躁的皇甫松直接打斷:“只要你們活著,就是給我?guī)妥畲蟮拿α恕!?p> 徐路取出隨身攜帶的輕弩,匆匆上了弦,隨手將帳篷悄悄拉開了一點,把弩機伸了出去。
“嘭”!一支箭矢飛了出去,狠狠地扎進一只狼頭。劉羽偷偷望了一眼,那狼似乎連抽搐都直接省略了,完全不再動彈。
這,不合常理,很奇怪啊。劉羽尋思道。
徐路驕傲地抬起頭:“怎么樣?”
帳篷外的皇甫松已經(jīng)是滿臉冷汗。若是少一點,倒也能頂住;只是這漫山遍野的綠眼睛,也太多了點吧……
顧不得多想,皇甫松疾步快走,劍鋒輕快地從幾只狼身上掃過去,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連血跡都沒有見到。再定睛一看,這一塊根本沒有狼啊!
“不虧是上古迷陣,就是不凡!”他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握著劍走回了帳篷旁邊。
“迷陣啊迷陣,果然是嚇人?。《嗵澥莻€殘陣,沒有主動攻擊性,而且幻象難以持久。不然就是一百個我,也根本頂不住?!?p> 茫茫長夜在劉羽幾人看來,過得異常緩慢。耳畔回想著野獸的惡嚎,誰能安心睡下。尤其是劉笙,被嚇的不輕,小臉都失了血色。
劉羽想去安慰她,卻又覺得尷尬不好意思,只得把關(guān)切的目光一遍遍遞給劉笙,默默地給這個膽小的女孩子鼓勵。
兩人的目光悄悄交織著,并沒有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幾個人一邊祈禱皇甫松平安歸來,一邊緊緊地握著手中武器,準備隨時加入戰(zhàn)斗支援皇甫松。
時間就在這一點一滴中過去了。
東方的旭日緩緩升起,一切野獸都在一瞬間消失了。劉羽幾人黑著眼圈爬出帳篷,卻滿臉震驚地看到皇甫松靠在一棵樹下睡的正香。
幾個人一瞬間都愣住了,再轉(zhuǎn)頭看看四周,除了一支插在樹干上的弩矢顯得很不協(xié)調(diào),其他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諧。
“這是,什么鬼情況?”徐路半天也只蹦出了這幾個字。
“果然是迷陣!”劉羽和劉笙同時喊道,目光不由自主地又交錯了一下。
友好,和善,還有幾分羞澀。這是劉羽的第一感受。
樂觀,俊朗,還帶著幾分惹人喜歡的邪氣,這是劉笙的第一感受。
“這才是上古迷陣該有的真正威力。能夠在黑夜里幻化出無數(shù)幻象,使不得陣旨者自亂其中。這里又有天然山林相輔,實力更是大大增強?!眲⒂鹁従徱崎_目光,“幸好是個殘陣,要不是我們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遠處樹下的皇甫松已經(jīng)醒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來緩步走著,調(diào)侃道:“怎么成了這個狗熊樣子了?”說罷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幾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也只能苦笑著忍了。這地方可實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以后有機會了再慢慢拿皇甫松開刀。
此情此景,劉羽也懶得和皇甫松斗嘴,便岔開話題道:“接下來怎么辦?”
“用這個,找陣眼。”皇甫松取出一個羅盤似的東西,“陣眼匯集天地靈氣,自然能吸引盤中的指針?!钡上У氖牵P中的細針在不停地打轉(zhuǎn),根本判斷不出是那個方向。
“皇甫叔,你這羅盤不行啊,不管用??!”徐路嘲諷道。
“不,應(yīng)該是有什么東西在干擾?!绷_逍沉聲道:“大伙們散開找找。”
幾人迅速散開,仔細搜索著,一草一木也不放過。忽然,劉笙猛地抬起頭,對眾人招手道:“好像找到了,看看是不是這個。”
幾人連忙湊過去,目光聚集在了一大塊猙獰的石頭上?;矢λ傻牧_盤針緊緊地指著它,那看來錯不了。
“天吶,千年隕鐵!”皇甫松被驚到了,用力地吞下一口唾沫。
“又有何用呢?”劉笙輕聲問道。
“打造兵器和鎧甲,可是上等好料!”皇甫松連忙把隕鐵搬到帳篷外,貪得無厭的目光四處打量著:“快,再找找看,還有沒有?”
七人再次散開,驚呼聲不斷地響起。不一會兒,又有六塊隕鐵被找了出來,堆放在一起。
此時,四周的樹林里突然詭異地冒出了許多白霧,眨眼之間就把眾人給吞沒了。
皇甫松冷道:“原來陣眼如此高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保護裝置已經(jīng)觸動了,大伙們小心一點?!?p> 劉羽連忙從行李里抓出一把鐵鍬,三兩下就挖開了腳下的泥土,一面石案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快,把石案里嵌進去的玄石移出來,這陣就破了!”
皇甫松面色沉穩(wěn),飛快地用手撥動著玄石,揚起了一陣陣土石。
向左,向左,上移,再下……就要出來了!皇甫松似乎也被鼓舞了,將玄石用力往外一推——什么,竟是絕路!
“不好!”皇甫松望著七座山隱隱約約的輪廓,“七星陣依山天然而成,不把山挖平根本破不開!”
就在這危急的時刻,一旁的劉笙卻緩緩地軟倒了,站在身邊的劉羽下意識地扶住,單手穩(wěn)穩(wěn)地摟在了懷里。
邪念?呵呵了。這時候,小命要緊!
“不好,霧里有毒!”徐路驚呼道。
“丘井陣我根本沒見過,怎么破???!”皇甫松見到旁人紛紛暈倒,急得快抓狂了,卻依舊是無可奈何。
“丘井陣……”劉羽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一個片段。
對,沒錯,丘井陣!他先是把劉笙緩緩放倒,緊接著把手伸進衣服內(nèi)的一個夾層里,摸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黃紙。
“雖然只是殘卷,但也不一定沒有用!”劉羽開始由衷地佩服起諸葛云了。
要不然,估計今天就不得不死在這里了。
正是諸葛云讓他把這張殘卷帶在身上以防萬一,他還三番五次地想要推辭,被諸葛云呵斥了一頓方才接受。
“丘井者,困也。挫敵銳,揚其鋒,然后克之也。丘井易,則幻象行;丘井不易,則毒霧彌。欲破之,須尋其疏處,找其不變之法,徐徐圖之,可以開陣……”殘卷戛然而止,頭腦也是一陣暈沉,劉羽連忙鎮(zhèn)了鎮(zhèn)神。
轉(zhuǎn)頭一看,除了皇甫松還站在原地,其他人都已經(jīng)被毒霧迷翻,悄悄地躺在了地上。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劉羽略一思索,手上便有了動作。
“尋其疏處,當此也!”玄石向左上角用力一推,石案一角猛然崩開,嚇得皇甫松打了個激靈:“你小子注意點!”
“再來!”砰的一聲,右上角又崩開了。
“怎么還是出不去呢?”劉羽喃喃道。霧越來越濃,清醒的意識在被混亂一點一點地吞噬,劉羽已經(jīng)感覺有點眼花了。
“找其不變……莫非是……”劉羽眉頭顯露出幾分喜色,將玄石輕輕一拉,“果然如此,雙陣眼,必須同時破!”
皇甫松被驚得目瞪口呆,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讓他震驚了。
兩塊玄石在石案上飛快地滑動著,伴隨著的是石案的一點點破碎。
“然后開天地,轉(zhuǎn)陰陽……”兩塊玄石如同日月一般,又被劉羽控制著,緩緩地在石案上滑動,向著最后的歸宿走去。
“快……徐徐圖之……快……”劉羽的眼前已經(jīng)快變成一片漆黑了。
終于,石子滑落的清脆聲音響起,石案徹底崩潰成一團粉末。
劉羽也終于挺不住了,像塊石頭一樣,猛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