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位處南邊,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更替不休,此時正處南陽最冷之時,這種冷,不比淮城,鵝毛大雪飛揚,銀裝素裹。
南陽的冬天是濕冷,喜下雨,而不下雪,至少血飲不曾見過南陽下雪,這種陰冷好似要下雨的天街上都沒有幾個行人,店鋪的生意更是門庭冷落,無人問津,除非是必須要買又不得不出門做生意的,一般人是不會出門的,都會窩在家里。
一些學堂的小孩,包的像個小粽子,冷冽的被風刮著鼻子耳朵通紅,雙手攏在衣袖里,低著頭,急匆匆的朝著家里走,有些愛玩的,便是一路追打到家,嘴里冒著白霧……
有錢家的孩子,手里會有一個暖爐,身上會披著一件氅衣,坐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眼神時常會在那追鬧的小孩之間流轉,管家會催促他上馬車……
來南陽血飲必買的一樣東西就是水晶糖,兩人不約而同的在買水晶糖的攤位停了下來,鬼魅拿起幾顆糖往嘴里一扔,接過老板裝好的一大包糖:“你說你這么一個無情的人,怎么還喜歡吃這種甜膩膩的東西?!蹦贸鲆话沁f給血飲。
血飲伸手拿過袋子:“人找到了嗎?”
鬼魅看著手中的一包糖撇了撇嘴,打開倒進嘴里,鬼魅正要開口,口里的糖啪啪啪的打著自己的牙齒,鬼魅一樂:“不過,這糖挺有意思的。”
血飲冷眼一看,鬼魅拉著一張臉:“我說大姐,這都趕了多久的路了,能不能先讓我好好歇歇?”
“我趕時間?!?p> 鬼魅自然知道血飲擔心的是什么:“我做事,你還不放心?”
血飲冷冷一笑,轉身進了旁邊的一個客棧。
鬼魅聳了聳肩膀,看了看四周,跟了進去。
客棧不大,但里面坐滿了人,清一色的青色衣服,帶著黑色頭紗,坐的全是佛柳莊的人,就在血飲進來時,各各都往她這邊看了過來,鬼魅的手十分自然的往血飲肩膀上一搭,就像兩小口子,摟著血飲的肩膀往柜臺一站:“掌柜,住店?!?p> 掌柜這才把頭從柜臺下面抬了上來,賠笑道:“兩位客官,不好意思,這店已經(jīng)被人包下來?!?p> 鬼魅眉毛一挑,活活一個有錢的公子哥,抖著一條腿,往桌上敲了敲:“我說掌柜,你這店包了,就要往外面掛牌子呀,你不掛牌子誰知道,你這不是耽誤我們時間嗎!?。 ?p> 血飲抱著水晶糖,低著頭,余光看向旁邊的人,聽到鬼魅這么一說,眼中的警戒放松了下來,將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了,血飲抬眸看向二樓,最中間的房子把守著兩個人,估計是柳琴住的地方了。
“實在不好意思客官,小刀,我不是讓你把牌子掛出去嗎?”掌柜朝著旁邊的正在干活的小伙子喊到。
小刀嘀咕的抱怨了一句,但也不敢真的跟掌柜作對,拿起牌子,跟鬼魅和血飲不停的道歉。
鬼魅很是生氣的拉著血飲轉身就走,出門還不忘喊一句:“難怪客棧這么?。?!我就說不要進這家,你偏要,你看……”轉頭對著血飲道。
兩人一出門,小刀連忙將客滿的牌子掛了上去,朝著鬼魅跟血飲吐了一口口水:“有錢了不起呀!等大爺我掙錢了,我……”
“小刀,讓你掛個牌子外面墨跡什么??!”還沒等他想想自己有錢模樣,掌柜已經(jīng)從里面出來對著他吼道。
小刀點頭哈腰的跟著掌柜走了進去,將客棧的門關了起來。
血飲肩膀一聳,鬼魅十分識趣的手放了下來,低聲到:“佛柳莊這么有錢,怎么住在這么小的客棧?”
“也許是柳琴察覺到了什么?!?p> 鬼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剛剛你一進去,她們各各都十分警惕,有些手都放到劍上,說不定是聽到了什么風聲。不過,按理說,不應該呀?!?p>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p> 鬼魅哼笑了一聲:“你這話一說,倒讓我想起我們第一次合作做任務的時候,也是在南陽,這一晃,都多少年沒來過了?!?p> “說謊也要過腦子。”血飲微微上手上的水晶糖抬了抬。
“我說的是我們倆?!惫眵戎噶酥杆嫞骸拔矣浀媚莻€人被你嚇的都尿褲子了,你還記得不?”鬼魅想起那個場景,哈哈一笑。
“……”
“好吧,你記性這么好,怎么可能不記得?!惫眵劝舌艘幌伦彀汀?p> 是呀,記性這么好,怎么不記得,要殺的人是當時的一個縣令,不好好為百姓福利就算了,天天想的是如何滿足自己欲望,娶了十一房妾室,還不滿足,而要殺他的人,就是他第十二個小妾,不過剛及笄的年紀,就被他讓人給綁了回來,強行娶回了家,還將女子的情郎活活打死了。
女子隱忍負重六年,努力討好這位縣令,將得到的賞賜,首飾,綾羅綢緞全部變賣,與天香閣做了這筆交易,只是當他們來南陽時,才知道這女子在幾天之前去世了。
其實,她不懂,既然已經(jīng)忍辱負重六年,天香閣也接了任務,女子為何還要自殺呢?
她本想一殺了之,但鬼魅卻想玩玩,她不同意,后來之所以答應,是因為鬼魅用了他那只笛子作為交易,她才勉強答應的。
只是任務已經(jīng)完成多年了,那只笛子卻一直摸索不到命門。
“當時我們之間用的是什么身份去了?”鬼魅突然想不起來,問道旁邊的血飲。
“兄妹?!?p> “你看,還說你記性好,忘了吧,當時我們的身份是,你是那個的女子,而我是那個女子的情郎?!惫眵鹊贸训男α诵?,他可沒說,他們是住店時用身份。
“……”血飲無語,看到鬼魅得逞的面孔,開口到:“你忘了加‘去世’二字?!?p> 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