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飲緩緩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慢慢對焦,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原來是做夢呀,昏暗的房間只有月色照亮著,她怎么睡了這么久?血飲手一動,才發(fā)覺自己的手被人拉著,側頭一看,殷寒軒拉著她的手趴在床頭,她抬起左手,還好這癥狀已經(jīng)過了。
她小心翼翼側身,低頭靜靜的看著殷寒軒睡著的側臉,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一個人可以住進她的心里,沒有想過,她那早已變得冰冷的內心會因為他而慢慢融化,沒有想過,有一個人想要在她漆黑的世界里點上一盞燈而努力著。
血飲看著他那長長的睫毛,忍不住伸手弄了弄,看到殷寒軒微微皺了皺眉頭,連忙閉上眼睛,等了半響沒動靜,睜開一只眼睛,看到殷寒軒好像又睡著了,抬手又要去弄,殷寒軒突然睜開眼睛,伸手去抓血飲伸在空中的手,奈何血飲反應更快,將手縮了回去,殷寒軒抓了一個空。
殷寒軒收回手,坐直身子,看著血飲那縮回去的手:“好玩嗎?”
血飲清了清嗓子,她沒想到殷寒軒既然裝睡,但這種事,打死也不能承認,抬起仍舊被殷寒軒握在手中的右手:“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抓著好玩嗎?”
殷寒軒一笑,手一松,起身去點燈,半路又回了血飲一句:“好玩。”
血飲不自在的別過臉,看著自己手腕無聲一笑,支起身子,看到身上的衣服早已重新?lián)Q了一套,心里一驚:“我衣服誰換的?”
說起這換衣服,還真把殷寒軒給難住了,本來想讓個女子給她換衣服,但想起她手腕上的傷,還有她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痕,別人換難免不會多問,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便只能硬著頭皮自己給她換了:“我換的。但我是蒙著眼睛換的,什么也沒看到。”
血飲伸手轉了轉手中的護腕,聲音頓時冷了三分:“當真是蒙著眼睛換的?”
“真的,你覺得我一個正人君子,會做那種偷看之事嗎?”雖然換的時候,難免碰到一些不該碰的地方,他也不想換呀,但不換的話,難免不染上風寒,:“你要是覺得你吃虧了,大不了我負責,把你娶你?!?p> 血飲眼眸閃了閃,盯著殷寒軒看了幾眼,余光看到放在桌邊的一條黑色帶子:“為什么不叫個女子給我換?”
這不是明知故問么,她剛剛這么緊張,就是怕別人看到她手腕的傷吧,殷寒軒雙手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撐,有些俏皮道:“你平時不都挺不在乎男女有別的么?不過就是給你換個衣服,還什么都沒看到,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在說了,我都說了,我會負責!”
血飲拿起靴子的手一頓,輕笑了一聲:“我以為像殷王爺這種正人君子,會讓別人給我換,畢竟這女孩子的衣服繁瑣了些,殷王爺應該…不怎么知道穿吧,也許,都沒脫過?!毖嬎菩Ψ切Φ目粗蠛?,話里話外無不是在挖苦他,挖苦他一個正人君子好意思給一個女子換衣服,挖苦他堂堂王爺,只怕還未行過床地之事。
殷寒軒望著血飲那雙帶著壞笑的眼眸,良久,才輕聲道:“有沒有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血飲臉上的笑漸漸凝固,心突然緊張起來,剛要開口確認什么,殷寒軒卻搶先道,指了指她的衣服:“你的衣服不就是我脫下又穿上的,繁瑣是繁瑣了點,不過,終究只是一件衣服,還能難倒本王不成?”
血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也不知為何,緩緩吐了一口氣,把鞋子往腳上一套,扯了扯自己衣服,十分嫌棄道:“你這買衣服的眼光可真是不敢高估。這顏色,你也買!”
“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這種粉色的?”
血飲呵的一笑,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血飲本以為殷寒軒在這里,南厲風他們也在,聽殷寒軒一說,才知道南厲風他們昨日便出發(fā)去波月谷了,只有他,符文宇還有梁山還在客棧里,雖然她不知道葉子霜為何也離開了,但肯定費了不少功夫才讓她先走一步的吧。
“你為什么沒有跟他們在一起走?”血飲拿起剛上的馕,咬了一口,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里面空蕩蕩的。
符文宇跟梁山今早便看到殷寒軒抱著血飲回來,反正他們不知道殷寒軒是如何跟血飲相遇的,但看到血飲熟睡躺在殷寒軒懷里,他們也不敢多問,反正回來了就好了。
兩人對視一眼,別說血飲不知道原因了,就連他們都不知道為什么,他找了那么久的仇人,就在波月谷,最想去往波月谷的人應該是他才是,可他偏偏成了那個最不著急的,兩人齊齊看向殷寒軒,十分好奇是為什么。
殷寒軒知道血飲讓他們先回燕城就是為了讓鷹隼認為他們已經(jīng)離開,而不是去波月谷,他想,血飲要擺脫鷹隼的話,就必然要先來燕城,他怕她為了擺脫鷹隼而受傷,要是傷的很嚴重,無人照看該怎么辦?
今天不就差點出事了么?
其實,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在燕城遇到她,所以他跟南厲風說了,要是半路遇到她,便發(fā)信號。
他就是想先見到她平安無事,他才能放心去波月谷,殷寒軒看著血飲嘴里塞的滿滿的,兩個腮幫子都鼓了起來,還在不停的咬著手里的馕,也不怕噎著,動手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放到血飲面前,輕聲道:“我說,我在等你,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