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半白的頭發(fā),一張看起來年歲不大的臉,略黃的膚色看起來人倒是十分健康,一雙小眼睛在看人時瞇了瞇,原本眼睛就小,加上這一瞇倒讓人不知道他有沒有睜開眼睛看了。
一只手杵著一根拐杖,這么一看,年歲倒是有些大了,只是光看這張臉,此人只怕不過二十。
那村長往客棧巡視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殷寒軒這邊,拐杖往地上那么一戳,發(fā)出一聲不大不小的響聲,四周倒也安靜了下來。
聲音蒼老的就像被曬焦的樹皮:“聽說客棧進了賊,作為波月谷的村長,我有義務(wù)也有責任為我的客人查明真相,希望各位客人都配合一下,當然,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話,他卻停頓了四五次,氣息不穩(wěn),雖掩飾的很好,可殷寒軒還是發(fā)現(xiàn)他停頓時,微微有些喘。這樣說話就像一個八九十歲的老人,已是強弩之末了。
“你們兩,去丟東西的客人查,你們兩從左邊查,你們兩從右邊開始查?!贝彘L指了指身后帶來的人。
“是?!?p> 殷寒軒看著那村長,杵著拐杖,咚咚咚的上了樓,腿腳有些不利索,走的有些慢,按其他地方看,都顯示出此人上了年紀,可為何會有一張如此年輕的臉?這樣殷寒軒有些百思不解。
魯格看到村長倒是十分客氣,側(cè)身讓了一個位置,村長也許是眼神不太好使,往殷寒軒面前湊了湊,眼睛瞇了瞇,才道:“這位公子剛剛說的……老朽在外面時都聽到了,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一看就知道是個讀過書的人……你剛剛也說了……此事若是在燕城……應(yīng)該交給衙門管……但在波月谷……沒有衙門……凡出了什么問題……都是由我這個村長出面處理……既如此……公子可否行個方便……讓我的人進入查探一二……正所謂,清者自清?!?p> 殷寒軒看他這說一句頓三句的,生怕他一口氣喘不上來,也不知道血飲回來了沒有,但若是拖下去,只怕讓人心生有疑,殷寒軒看到顏月也往這邊走了過來,側(cè)身一讓,莞爾道:“請?!?p> 拐杖往門檻一跨,咚的一聲,接著腿也跨了進來,村長往屏風那邊一指,一人走了過去,他自己往外間看了一圈,朝著里間走了過來。
殷寒軒伸手一攔:“村長,內(nèi)人在里面睡覺,只怕,有所不便……”
村長伸手往他手上一抬,直徑走了進去,誰知道……
地上散落的衣服,鞋子,還有女子的肚兜,無一不在顯示著晚上這里經(jīng)歷了一場****。
殷寒軒連忙拾起地上的衣服:“既然都查了,還請各位出去!”
村長清了清嗓子,臉上一陣燥熱,歉意道:“打擾了,年輕人熱血方剛,老朽理解,不要過猶不及,也要多多注意才是?!?p> 一邊的魯格卻有些不肯走,一直看著床上的蒙著被子里的人,在村長耳邊低語了幾句,村長看了看床上,點了點頭。
魯格:“殷公子,殷夫人我們都見過,夫妻之間,大家都理解,也沒什么不好意思,不如讓殷夫人露個面如何?”
殷寒軒輕哼了一聲:“聽魯公子這話,是在懷疑床上躺的不是我娘子了?”
“在下……”
“村長,打開門做生意,那自然是要一視同仁的,顏姑娘的父親跟村長是老交情,可交情歸交情,你們這般欺負我們這些新來的商客,這房間也讓你們看了,搜也搜了,難不成還要查我的床不成?這就是你們波月谷的待客之道?”
“公子莫激動……”
“你們無憑無據(jù)的要查房間,那是我給村長面子,讓我娘子露個面也不難,但你們要想好了,要是床上的人不是你們要找的黑衣人,村長,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給我一個交代?”
“公子想要什么,但說無妨?!贝彘L攔住了沖動的魯格。淡笑道。
殷寒軒鄙夷的看了一眼魯格,:“大家都是生意人,要是此人不是,此次買賣村長得讓三成利給我。”
跟在村長身邊的人聽到這話,低聲在村長耳邊說什么,殷寒軒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勸村長,三成利什么?這相當于這次的藥材幾乎可以免費各他們了。
村長猶豫起來,一邊是老雇主,幾十年的交情了,一邊是利益,正不知如何是好時,顏月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好,這三成利我給了?!?p> 村長一笑,愁云立散,但也開口勸道:“顏姑娘,這三成利,可不是小數(shù)目?!?p> 顏月一笑:“村長,放心吧,這點錢,對我顏家來說不算什么。”又轉(zhuǎn)頭對殷寒軒道:“殷公子,我也別見外,掉的是村長交代要的東西,這要是沒查到,我跟村長也沒法交代,你看,我都答應(yīng)了,你……”
“真是不好意思,讓顏姑娘破費了?!毖嫃谋蛔犹匠鲆粋€腦袋,笑道:“若是顏姑娘對這床也感興趣的話,要不,我穿個衣服?讓你們查查?”
被子往下一滑,露出左肩膀,血飲還沒怎么,殷寒軒倒是連忙把被子一拉:“你們……”
顏月一笑,打斷了殷寒軒的話:“對不住了殷公子,殷夫人,就不打擾你們卿卿我我了,村長,我們走吧。”
殷寒軒將人送到門口,笑道:“村長,顏姑娘,可別忘了三成利了?!?p> 顏月皮笑肉不笑道:“放心,忘不了!”
殷寒軒把門一關(guān),看著被窩里的人,:“你……”
“把我衣服拿過來?!?p> “……哦?!币蠛幇蜒嫷囊路娼o她,肚兜卻不小心掉在了地方,殷寒軒臉上頓時一熱,口干舌燥,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拾起地上的肚兜,背過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其實可以不脫衣服?!?p> “做戲要做全套?!?p>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急,就差沒一腳把門踹開了,殷寒軒走了出去。
魯格敲的正是湛秦的房間,殷寒軒出去時,魯格已經(jīng)把門給踹開了,殷寒軒靠在門口:“這是我朋友的房間,他們出去喝酒去了?!?p> “喝酒?現(xiàn)在都快天亮了,要喝也該回來了吧?!濒敻窨吹接质且蠛?,心里就氣不打一處,他剛剛之所以要看人,就是因為他準備離開時看到被子里露出的黑衣被人扯了進去,他也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是看錯了,但看殷寒軒那般推推拖拖的模樣,又覺得是,可沒想到此人既然這么奸詐狡猾,無緣無故被坑了三成利,你說他生不生氣??!
“這不,回來了?!币蠛幪Я颂掳汀?p> 魯格看了過來,樓下正有幾個人被攔在門口,都是一副醉熏熏的模樣,湛秦自己也喝高了,還要扶著一個喝醉的皇莆瑜,一把打開攔住他們的手,碰的一聲,兩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門檻絆住了腳。
湛秦這一甩倒是清醒了不少,但旁邊的皇莆瑜喊了一句,便沒聲了,呼呼大睡了起來。湛秦哎的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拖了拖皇莆瑜,沒拖動,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莆瑾幾人也被醒了,看到外面的情況,大概也知道了點,怎么就這顏月三番四次遭賊惦記呢。看到皇莆瑜兩人,喝成這樣,心里便怒火中燒,既然背著她去喝酒!!
氣歸氣,地上躺著的,一個是她親哥,一個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又心生愛慕之人的親哥,心不甘情不愿的跑下樓,扶起皇莆瑜,哪知喝醉的人重的跟頭牛似的,差點沒把自己給摔了,殷寒軒扶著湛秦,南厲風下來幫忙,扶著皇莆瑜,兩人上了樓。
進門時,被村長的人攔住了,村長一笑。不用湊近,都能聞到兩人身上重重的酒味:“不知二位是去哪喝酒了?”
湛秦嘿嘿一笑:“不可能說。這是,秘密?!?p> “你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p> 湛秦看著村長哎哎了兩聲,笑的讓人覺得有些傻,對著村長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又立馬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要保密哦!”
村長笑了笑:“扶他們進去?!?p> 皇莆瑾呼了一聲,揉了揉胳膊,氣的往皇莆瑜身上踹了一腳,又嘆了一口氣,將兩人的鞋子拖了,被子蓋上,打濕毛巾幫兩人擦了擦臉。房間早已被搜過了,不然,怎么可能會準他們進來。
出來,關(guān)門。
出去喝酒的人不少,這個時辰回來,只怕喝的是花酒吧,皇莆瑾看了一眼房間,莫不是也是去喝花酒了?可自己也不能跑過去問村長吧。
南厲風此時可沒心情在兩個喝醉酒的人身上,看到搜查的人進了內(nèi)間,在床上亂翻時,心里一緊,就怕他們翻床單下面。
看到他們沒翻,心里一松,可突然有個人喊到:“看看床單下面。”
南厲風一顆心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