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兩人已經(jīng)撕破臉,以他對刑楚的了解,為了刑鈺的安全,他確定在這個時間里,刑楚一定不敢離開。
劉正康的腦子轉(zhuǎn)動的很快,經(jīng)過剛才的一幕,劉正康算是看清楚了,刑楚這家伙看似瘋狂,但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主動和他死戰(zhàn),這里面恐怕多少和他覺醒了血脈有關(guān)。
如果戰(zhàn)斗,即便是刑楚贏了,也必定重傷,這樣的結(jié)果刑楚也未必就能夠承擔(dān)。
刑楚的心也是咯噔一下,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慢慢轉(zhuǎn)過身,渾身寒意散逸開來,四周的溫度陡降,目光冰冷的看向劉正康,散發(fā)著恐怖的殺意。
劉正康一臉冷笑,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
“怎么回事?劉正康他這是什么意思?”
不少人都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剛剛那個匆匆而來的青年轉(zhuǎn)頭對眾人小聲的說了幾句,事情立刻傳了開來。
原來是“鬼殺”刑楚的妹妹刑鈺受傷了,怪不得刑楚會急沖沖趕在大中午出去采藥。
看來傷勢不輕啊。
這里的人很快便想明白了劉正康的意思。
打不過你又怎樣?我拖著你讓你不敢走,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妹妹的傷勢惡化,還得目送我們一家子進(jìn)入平民區(qū)。
他們這才明白,原來這劉正康是動了這個壞心思。
這家伙,原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所有人心中了然,看向刑楚,想要看看這個以“兇狠”聞名的“鬼殺”,會以什么樣的方式來威脅劉正康。
刑楚看了一眼劉正康,沒有如同想象中那樣對劉正康發(fā)出威脅或者警告,反而目光掃視了一遍在場的所有圍觀的人。
當(dāng)看到人群中那個青年時,雙眸冰冷。
吳年德!
這家伙和劉家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陸明遠(yuǎn)是他的舅舅,陸瑩秀是他的表妹。
如今表妹傍上了劉正康這棵大樹,吳年德在這個時候也湊上來抱一抱這個大腿。
可惡!刑楚眼中殺意迸射。
不過,吳年德可不是何坤,他是個成年人,力量比何坤要大得多,他此刻身體僵硬,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殺他。
他目光掠過吳年德看向眾人,目光冷冽,語氣冰冷的說道:“我回來前,如果刑鈺受到任何傷害,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什么!
他瘋了嗎?
所有人大吃一驚。
真特娘是個瘋子!
流民區(qū)的人貪婪、謹(jǐn)慎,他們懂得如何在貧瘠和夾縫中求得生存。
但如果將他們當(dāng)做是隨意揉捏的軟柿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人?
“憑什么?”
“對啊,憑什么?這是你和劉正康之間的事,憑什么把賬算到我們頭上?”
“就是!我們可沒招你。”
不少人頓時瞪著眼急了,叫囂道。
“這只是一個決定,不是和你們商量!”
刑楚目光冰冷的漠然說道。
所有人迎著刑楚冰冷森寒的目光,感受到他那恐怖的殺意,渾身一哆嗦,頓時明白,“鬼殺”這一次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刑楚臉色冰寒的掃了一圈,又說道:“當(dāng)然,大家都是街坊鄰居,我也不欺負(fù)你們,我回來后如果刑鈺安然無恙,我會付你們在場的所有人每天五百塊的看護(hù)費(fèi)用,作為你們的工錢。”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絲毫猶豫。
刑楚沒有絲毫擔(dān)心他走后刑鈺的安全。
他對流民區(qū)這幫人太了解了。
他們貪婪而瘋狂,但卻又謹(jǐn)慎而小心翼翼的活著。
說的直白一些,他們就是一群為了活著,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的人,什么臉面,都是狗屁。
哪怕是他不威脅要?dú)⑺麄?,只要給他們報酬,他們也會爭先恐后厚著臉皮的去保護(hù)刑鈺,更不要說還有來自他的死亡威脅。
從某種意義來說,流民區(qū)的人比壁壘里面的人更懂得如何生存,他們就像一群老鼠,既能茍且的活著,也能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紅著眼狠狠的咬你一口。
劉正康能夠想到,刑楚又豈能不明白。
所以他選擇了使用大棒加胡蘿卜的方法。
方法雖然簡單,但卻是十分奏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有錢拿,還談什么欺負(fù)不欺負(fù)?大家恨不得刑楚在外面多待幾天,這樣大家在家就能賺錢。
四十幾人每人每天劃到十塊還多呢,這可比在礦山里挖礦賺多了。
幾十個人在家保護(hù)一個孩子,這要是都不能做到,干脆撞死算了。
這邊大家興奮了,劉正康那邊卻是一臉陰沉。
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拳,如今打在了空氣上,別提多難受。
“正康啊,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不答應(yīng),那家伙可是會要人命的。”
“是啊,我們這么多人的性命可都和刑鈺綁到一塊兒了,正康啊,這事請你多擔(dān)待啊?!?p> “我們都是拖家?guī)Э诘模蝗菀?,正康你可不要讓我們?yōu)殡y啊?!?p> 有幾個原本就是準(zhǔn)備送禮給劉正康爭取名額的人,立刻對劉正康說道。
他們怕鬼殺,但卻不怕劉正康,鬼殺是個瘋子,但劉正康不是。
“哼!”
劉正康黑著個臉,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屋里。
他覺醒了血脈成為了武徒不假,但也僅僅是剛剛覺醒,處于覺醒第一重,以他目前的實(shí)力還沒有能力同時對抗這里的幾十號人。
他可沒有刑楚那樣瘋狂,敢以一人之力威脅所有人。
想要以刑鈺要挾刑楚的計劃,破產(chǎn)了。
但是這樣一來,倒是讓刑楚出了不少血,五百塊一天……也不少了。
而且,很快他便要去平民區(qū)生活了,只要那邊審核一下來,他便可動身,屆時,他劉正康已經(jīng)和他們這些骯臟的“老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盡管他曾經(jīng)是這些“老鼠們”當(dāng)中的一員,但血脈覺醒之后,身份上便立刻有了翻天覆地的差距,遠(yuǎn)不是刑楚所能比擬的。
這樣的身份,豈能輕易涉險?
想到這里,劉正康那堵著的心舒暢了不少,轉(zhuǎn)過臉對陸瑩秀微微一笑。
陸瑩秀俏臉微微泛起紅暈。
雖然沒有明示,但進(jìn)入平民區(qū)她是以劉正康未婚妻的名義進(jìn)入的,而暗地里兩家大人也的確有這個意思,那就是最終希望能夠真的成為親家。
眾人見劉正康的情緒穩(wěn)定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特別是劉山夫婦和陸明遠(yuǎn),眼看著就要進(jìn)入平民區(qū),他們自然不希望在這個時候節(jié)外生枝。
錢沒了不要緊,到了平民區(qū)之后,無論是生活、工作、還是機(jī)會,都遠(yuǎn)不是貧民區(qū)所能比擬的。
人群中,吳年德看著刑楚遠(yuǎn)去的背影,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刑楚走得很快,距離防空洞的出口越來越近,溫度也越來越高。
由于身上的冰寒氣息太過濃郁,逐漸升高的溫度反而使得他感受到了絲絲溫暖,身上有些僵硬的肌肉也逐漸的舒緩,逐漸向著正常人的溫度靠近。
“不就是殺了一個鬼物嗎,身體怎么會變成冰棍了?難道是中邪?或者鬼上身?”
刑楚有些惴惴不安。
在妹妹面前和人前的強(qiáng)裝鎮(zhèn)定,并不是他真正的內(nèi)心反映。
身體溫度逐漸變冷已經(jīng)有幾個月了,特別是這兩天,身體變冷的情況似乎變得越來越嚴(yán)重,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溫度。
說句不吉利的話,他的體溫也就比死人的溫度高一點(diǎn)。
如果不能解決的話,他甚至懷疑到最終不是被“凍死”,就是死了之后變成喪尸。
深深吸了一口氣,刑楚挺直腰背大踏步向著防空洞的酷熱出口走去。
防空洞的出口處,刑楚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火辣辣的陽光透過鐵欄縫隙照耀在他的身上。
許是他身體太過冰冷的緣故,他的身上竟然升騰起一絲絲熱氣,只是剛剛升騰起來轉(zhuǎn)瞬間便被恐怖的高溫蒸發(fā)成了虛無。
之所以發(fā)愣,是因?yàn)閮?nèi)心中竟然感受到一股強(qiáng)烈的召喚,竟希望靠近天空中那一輪毒辣的太陽。
召喚?
被傾斜著恐怖高溫的太陽曬暈了吧!
“看來身體的確有些反常,竟然這么容易產(chǎn)生幻覺?!?p> 刑楚微微皺眉。
輕車熟路的進(jìn)行了掌紋驗(yàn)證,打開了鐵欄大門走了出去。
此刻正是正午時分,熾熱毒辣的陽光就像是火焰噴涌傾瀉在他的身上,熊熊的燃燒著。
這樣恐怖的高溫,一般人堅(jiān)持不到五分鐘就會脫水昏厥,若是沒有及時救治,死亡的概率極大。
但外界那些巨大的樹木,卻是在這樣恐怖的高溫中肆意的生長,郁郁蔥蔥,仿佛這毒辣恐怖的陽光就是他們肆意生長的養(yǎng)料。
距離76號防空洞最近的一片森林,在七公里之外。
刑楚迅速向著那個方向跑去。
他仗著身體內(nèi)有寒氣,抵抗高溫的能力比常人更強(qiáng),只要不是被炙熱的陽光直射,以他身體抵抗高溫的能力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事。
他要通過樹木來遮擋這些毒辣的陽光,前往三十公里之外的山頭。
路上可以遮擋陽光的物體和樹木并不多,此時是正午,溫度太高,整個天地宛若火爐,他必須以更短的時間里跑到那一片森林。
但跑著跑著,刑楚便感覺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