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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小簡

第七章 朝堂

青禾小簡 比目先生 3202 2019-06-29 19:00:00

  三個人退出去之后,包廂里就剩下簡清禾和簡瀲樞兩個人了,即便窗戶外面人聲喧鬧,但是包間里卻終究還是顯得有些安靜。

  簡瀲樞似乎心中有事,只自顧著低頭夾菜,偶爾也會給簡清禾夾上幾筷子,簡清禾不知道怎么開口,況且她也沒什么想要和簡瀲樞說的,即便尷尬著,也就隨它去了,認(rèn)真地品嘗著這些美味。

  正當(dāng)簡清禾吃得投入的時候,簡瀲樞背后那面墻上的書架卻轉(zhuǎn)動了,她抬頭看去,真見一個男人從那里面走出來。

  簡清禾一時有些愣住了,只見這男子見到她也是有些愣住了。這個男子看著樣貌似乎和簡瀲樞差不了多少,不過簡瀲樞周身氣質(zhì)顯得老氣成熟,所以這個人應(yīng)該比簡瀲樞要年長上一點(diǎn)。

  男子衣著并不多么的華麗,但是從質(zhì)地到針腳,無一不能看出貴氣,而且眉宇間含帶笑意,一派春風(fēng)得意的氣派。

  但是說到樣貌,簡清禾卻實(shí)在是覺得人生百像,不是貌相了得就是好看。就說簡瀲樞、吉安、遠(yuǎn)山、以及這個男子吧,都是貌相不錯的人,簡瀲樞和這個男子更是當(dāng)?shù)昧说枚?。吉安年紀(jì)小,面相稚氣未脫、膚白嫩胖,外加下人面主時常面上帶笑,所以自然讓人覺得喜慶;遠(yuǎn)山是習(xí)武之人,加上長時跟在簡瀲樞身邊,作為刑部最年輕的侍郎的心腹,自然不會面帶奴相,雖然只算到五官端正,但是周身橫氣就讓人覺得高看一眼;而簡瀲樞和這個男子,雖然生得相貌堂堂,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讓人覺著不舒服,在想到好看之前,就先想到了不好相與。

  這邊簡清禾有些呆怔,簡瀲樞微微皺眉,伸出筷子敲敲她的碗延,說道:

  “吃飯?!?p>  那邊男子愣神之后,便嘴角帶笑地向簡瀲樞走過來,簡清禾原以為他也要坐到桌邊來,卻不想他卻直接坐在了簡瀲樞身后的那茶幾旁,并且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端起剛剛小二特意放下的那杯茶,就喝了起來。

  簡瀲樞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看一眼,這會還是自顧自吃著桌上的酒菜,簡清禾不知道情況,但是見這幅場面,也猜到了是關(guān)于官場上的那些事情,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也不過是簡瀲樞安排好了的。

  只聽得那男子說道:

  “你還沒介紹這位姑娘是誰呢。”

  簡清禾聽到這是在說自己,偷眼看一下簡瀲樞,卻見他毫無反應(yīng),自己索性也就當(dāng)自己不存在了。

  過了一會,才聽得簡瀲樞開口回到:

  “我姐。”

  簡瀲樞說的理所當(dāng)然,簡清禾也就自然地覺得,啊,是這么回事,也毫無違和感。

  簡清禾看不見那男子,只聽到開腔一聲輕笑,頗為輕佻:

  “什么時候的事情???上次聽你談起不還是靜待日后嗎?”

  “關(guān)你屁事?!焙啚嚇械吐暳R了一句,復(fù)又說道:

  “說正事。”

  簡瀲樞的喝罵雖說聲音壓得很低,但是那男子就坐在他的身后,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不過卻也不糾結(jié)于此,問道:

  “今天殿上的事情,你可有眉目?”

  “沒有?!焙啚嚇羞B想都沒想一下,順嘴就回道。

  這倒是噎了一下那男子,他又問道:

  “江楚改志?”

  這話一問,包廂里又再次恢復(fù)了詭異的安靜,等了良久,簡瀲樞才停下筷子。又是靜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

  “不可能。江楚四日前偷偷見了許敏之,許敏之身邊的樁子說,許敏之不定了?!?p>  聞言,男子卻是不禁笑出了聲:

  “喲呵,這倒是好玩啊,老大也知道對老三動手了?!?p>  簡瀲樞目光看向窗外,卻不甚茍同:

  “別大意了,能動搖許敏之,這個江楚怕不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p>  男子收了自己的嘴角的笑意,面色變得有些陰沉,他輕輕點(diǎn)頭,終于放下茶杯,起身朝來時的那個書架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

  “老四那邊也有些不太對勁,你定個樁子?!?p>  說完,不待簡瀲樞回答,就自己走入了書柜后面的暗道,而柜子就那么合上了,包廂里似乎從未有第三個人出現(xiàn)過。

  簡瀲樞轉(zhuǎn)身拿過茶幾上的茶杯,放到自己的手邊,這才看向簡清禾,見她也放下了筷子,便問她:

  “吃飽了?”

  “嗯?!焙喦搴厅c(diǎn)點(diǎn)頭,似乎覺得嗓音有點(diǎn)奇怪,便又開口說道:

  “天上京的酒菜確實(shí)不俗?!?p>  簡瀲樞聽言,也點(diǎn)點(diǎn)頭,眉眼間松快了一點(diǎn):

  “你喜歡就好?!?p>  寥寥說完幾句話,簡瀲樞就起身抬步往外走了,簡清禾吃飽喝足,今日也見識了外面的風(fēng)光,便也心甘情愿地跟著他往外走了。

  簡清禾跟著簡瀲樞坐著馬車,搖搖晃晃地回府了。回到府中的時候,天色都有些晚了,簡清禾和簡瀲樞今天白天里吃的都有些多,所以晚膳也就隨便吃了點(diǎn)什么,就進(jìn)了里屋了。

  還是像往常一樣,簡清禾和簡瀲樞就擠在他那小小的矮幾旁,自己照舊被擠到了角落里,而簡瀲樞的書卷又鋪滿了整個小幾。

  簡瀲樞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相處,所以也完全沒有理會簡瀲樞的存在,只自己看著書。正當(dāng)她看得入迷的時候,手中的書卻被人給抽走了,抬頭向上看去,簡瀲樞正逆著光站在她面前呢。

  簡瀲樞將她的書合起來放到案幾上,說道:

  “今日早點(diǎn)睡吧?!?p>  說著,簡瀲樞二話不說,就直接躬身橫抱起簡清禾,轉(zhuǎn)身朝床走去。

  簡清禾見他壓下身來就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怕是今天逃不了了。

  被壓在床上,簡瀲樞一件一件解了簡清禾的衣裳,那綢帶被拉散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燈火昏黃的寂靜房間里,既顯得清晰,又顯得曖昧。

  簡清禾不知道該怎么辦,她看著簡瀲樞近在咫尺的臉,感受到他的鼻息噴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逐漸的清晰,腦子里卻寧靜靜一片,沒有慌亂也沒有死郁。

  她知道,她沒辦法呼救,也沒人能救得了她,況且,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情,從有了第一次之后,她就知道還會有下一次。

  待簡瀲樞脫的簡清禾就剩下一件貼身里衣的時候,終于停下了手下的動作。簡瀲樞抬眼看進(jìn)簡清禾的眼睛,半晌,卻又緩緩起身解了自己的衣裳,吹滅了燭火,借著月色上床了。

  冬夜里寒涼,簡瀲樞躺上床就伸手將簡清禾撈進(jìn)自己懷里。他下巴抵在簡清禾的頭心,問道:

  “今天去百覺寺怎么樣?”

  靜了一會,簡清禾才回過神來,她知道,這是簡瀲樞放過她了,不管怎么說,對于她來說,就是逃過了一劫。

  她定定神,開口說道:

  “雖然也沒遇見什么特別的事情,但是我想你也好久沒去過了吧?我跟你講講風(fēng)光吧?”

  簡清禾聲音里帶著些試探,她怯怯地抬眼去看簡瀲樞,但是能看見的也不過是他凸起的喉結(jié)。

  其實(shí)簡清禾并不是真的有心想要告訴簡瀲樞些什么,只是她怕簡瀲樞會突然起興,想起那檔子事,所以想要找點(diǎn)辦法轉(zhuǎn)移他的心思。

  至于簡瀲樞是不是了解簡清禾的小算計(jì),誰也不知道,只聽著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卻閉著一動不動。

  簡清禾得了他的應(yīng)允,便徐徐說起百覺寺的風(fēng)光,連帶著城郊的盛景也描繪的如目親歷。

  清寒冬日、天水清貴,白日里見到的那些積雪暖陽,在這寒涼的夜里,透過簡清禾的嘴,入了簡瀲樞的耳。

  不知不覺,夜色越漸濃重,簡清禾能說的也越來越少,終于不知多少時候,她的聲音漸漸停了,房間里再次恢復(fù)了靜謐。

  簡瀲樞一直沒睡著,這會聽得她的聲音停了,輕笑了一聲,問道:

  “說完了?”

  簡清禾以為頭頂上的人已經(jīng)睡著了,結(jié)果聽得這聲音,絲毫不見倦意。但是她確實(shí)已經(jīng)沒什么可說的了,便輕輕的應(yīng)到:

  “嗯?!?p>  簡瀲樞仍舊閉著眼睛,嘴角卻微微揚(yáng)了起來:

  “你今天出去沒多久,見到的倒是不少?!?p>  簡清禾聽出了簡瀲樞話語里的揶揄,臉色不由得有些泛紅,但是夜色深沉,誰也看不見。

  靜了一會,簡清禾見簡瀲樞并沒有繼續(xù)取笑她的意思,也就不再理會這事了。但是有些事她壓在心里,不說卻又不痛快。

  雖然今天白日里看見的那個男子并沒有報上姓名,簡瀲樞也沒有向簡清禾做介紹的打算,簡清禾怎么說也是侯門府邸里的小姐,從他們兩個人的對話里,多少也能猜到男人的身份??墒峭饨缃灾?,青陽侯府是太子一脈,刑部簡侍郎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但是今天男人明顯不是尊貴的那一位。

  朝堂上的站隊(duì)之事,向來是百官仕途的重中之重,一個弄得不好,就是人亡族滅的結(jié)果。簡清禾知道了簡瀲樞背后的這些操作,自然心里放心不下,她試著開口說道:

  “今天那男子……”

  “朝堂的事,你別管。”可是還不等簡清禾一句話說清楚,簡瀲樞沉沉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雖說不上怒斥,與剛才相比,卻著實(shí)帶了冷漠。

  簡清禾知道,簡瀲樞確實(shí)真心不樂意自己摻和這些事情,想了又想,還是開口道:

  “你為官也多年了,自然是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你凡事總要顧及青陽侯府的榮耀?!?p>  簡清禾說完了,也不敢多做聲響,靜靜等著簡瀲樞給自己的回應(yīng)。但是等了一會,卻只等到簡瀲樞手下緊了緊,把自己往懷里摟了一下,淡淡地說了一聲: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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