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么情況?怎么可能!”
驚愕地聲音如同外放音響一般再次從天邊傳來,回蕩在空寂昏沉的天地間。
頭頂黑云翻騰,消散許多,剩下的云霧也漸漸飄往高空,重新融進天空雷云。
顯然,名叫景樓的家伙看情況不對勁,立刻從心地縮回封印,連自己的寶貝–觀景樓都不要了。
景樓大人本來計劃著把杜魚收進自己空間里面,然后他再沖進去占據(jù)杜魚的軀殼,擺脫封印的束縛作用。
即便情況有異,無法在其體內(nèi)反客為主,她也有辦法老老實實當(dāng)名金手指,而不被主人趕出身體。
所以,她的計劃里根本沒有收回幻境空間這個選項。
現(xiàn)在好了,盆景顯化在原地,內(nèi)部十字路口的魂晶招來大批死氣。
這些死氣與魂晶重新融合在一起,魂晶漸漸融化開來,變回曾經(jīng)的死靈。
掛著大紅燈籠的十字路口處,一時間群魔亂舞,黑氣沖天。
這般景象下,景樓可不敢憑借自己弱小的意識直接沖進去,否則她可能會被一群憤怒的死靈撕成碎片。
而隔著封印,她也無法收回盆景。選項一個不剩,她只得灰溜溜地離開此地。
“唉,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留給我這么大個爛攤子,該怎么收拾呢?”
孟嵐看著面前的大型抽油煙機現(xiàn)場,感到心力憔悴。
這個魔頭可真是能折騰,可惜她已經(jīng)沒有余力加固封印了,湊合著過吧。
觀景樓本來就是魔頭用來煉化魂晶的機器,那些逸散出來的死氣全都融進陰濁界的大地脈絡(luò)之中。
人失去生氣就死了,魂失去死氣自然就沒了。
但是現(xiàn)在,那些失去意識的死靈卻打破了不可逆的法則,再次復(fù)蘇。
融進大地脈絡(luò)的死氣如同時光倒流一般,流回原本的魂晶之內(nèi)。死靈蘇醒,又激活了觀景樓的煉化功能,滾滾死氣順著十字路口的紅樓溢出盆景空間。
如此,黑氣流進流出,形成了一個死循環(huán)。
“世界都這么糟糕了,還來污染環(huán)境啊。這黑煙滾滾的樣子,要是讓以前的巡察司看見了,只怕我一間分店都不夠賠的?!?p> “可惜,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了~”
“無憂彼岸,無暇此間,大家都散了吧!”
孟嵐掏出剛才盛湯的勺子,高高舉過頭頂。
“牙牙,張嘴!”
話音一落,只見天地之間出現(xiàn)一個星星大的缺口,清亮透明的無憂散魂湯猶如懸河倒灌,墜入觀景樓。
滋滋作響,白霧彌漫,剛剛?cè)计鸬乃漓`魂火被一勺散魂湯水徹底澆滅。
這次,那些死靈沒有再蒸發(fā)結(jié)晶,變成靈魂晶石。
余下的所有死氣與魂力交纏在一起,盡皆卷入孟嵐身后顯化的虛幻石盤之中。
之后,缺口的虛幻石盤消失,周圍異象隨同消散一空。
“呀呀!”
吐完口水,手中勺子發(fā)出一陣奇怪的聲音。
孟嵐見怪不怪,輕撫勺子安慰道:“好了牙牙,散魂湯對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效果了,必須找到更加強力,或者效果特異的藥劑才行?!?p> “我可不會就這樣死去~”
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收起來,孟嵐抬起頭,正打算處理這個橫在地面上的巨大盆景。
“咦,那個人還在?竟然沒被熏成小魚干!”
盆景空間,十字路口。
杜魚站在最初的觀景樓入口的地方,沒有移動半步。
為了抵擋那些亡魂的死氣沖擊,他整個身體都燃燒起來,紅炎斥出身體兩寸,高溫扭曲了空氣。
他從未感覺火焰燃燒的如此暢快過,這種把某種東西完全宣泄出去的感覺淹沒了他的神經(jīng)。
連皮膚被高溫灼燒的焦黑龜裂,杜魚都沒有發(fā)覺。
最后,黑色焦皮終于承受不住進一步的變化,咔吱咔吱地碎成粉末渣渣,火焰隨著微不可查的空氣爆破聲劇烈漸弱。
圍在杜魚四周的魂靈趁著這一瞬間,爭先恐后地沖進他的身體,隨后消失無蹤。
“這是?”
杜魚睜開眼睛發(fā)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那潔白如玉的質(zhì)感恍若夢幻。
接著,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傳入手中的是一片柔嫩爽滑,粗糙之感不復(fù)存在。
意識到外表的變化以后,杜魚后知后覺地捏住脖子,張開嘴巴。沙啞刺耳的聲音消失了,那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回來了。
“火羽?”杜魚驚訝地回過神來。
漸弱的火勢被蜂擁的死氣一沖,徹底失去復(fù)燃的可能。白玉般的皮膚上,還殘留著微弱的火苗。
火苗蔓延過的肌膚浮現(xiàn)出一圈圈緋色羽毛的紋理,火苗躍動熄滅,羽毛紋理就消融進皮膚里。
火光紋理隱去,杜魚的膚色再次被緋色印痕灼成古銅色,那皎白之光果真是曇花一現(xiàn)。
死靈油煙抽的一干二凈,孟嵐的目光正是在此時注視過來。
“還在燒!他的體質(zhì)屬性不是水嗎?難道是我認錯了?”
孟嵐皺著苦瓜臉,疑惑不解。
下一刻,幻境空間中的杜魚仿佛再次受到渡魂之音引誘,背后火羽乍現(xiàn),炎光一閃,氣流瞬間帶著他沖上意念中幻化出的長橋,直入深淵。
唰!
杜魚的身影消失在紅樓深處
“終于走了,我們收工回家嘍?!?p> ……
醫(yī)院大樓,川流不息的人群,黑白相間的車輛。
重重疊影搖搖晃晃地合在一起,模糊的視野逐漸穩(wěn)定清晰。
杜魚思維還沒有跟上,幾個黑衣大漢從暗地里箭步?jīng)_來,瞬間把他撲倒在地。
咔嚓!
抵在背后的雙手被手銬銬住,特戰(zhàn)隊員在群眾沒有發(fā)覺的時候,已經(jīng)把危險人物押進運送車輛。
后排座椅上,杜魚下意識猛掙手銬,卡扣顫抖著彎曲變形。
才掙一半,他突然意識到什么,趕緊收回氣力,放松地倚在座墊上。
“執(zhí)勤同志,同志,你看你們是不是抓錯人啦?”
杜魚弱氣地對旁邊面無表情的強壯男人說道。
“我們不是執(zhí)勤,是特殊事件危機預(yù)警處理部門的。你有什么問題回去說吧。”
前面副駕駛位置的男人瞥了他一眼,難得解釋了一句。
“那什么時候能放了我?。课疑嫌衅呤畾q老母,下有六歲小兒,她們都行動不便,我還要回去照顧她們吶!”
杜魚面不改色,裝的跟真的一樣。
“停!都什么年代了還這一口說辭。”
“老母親是前幾天強認的,小女兒是當(dāng)天誘騙走的。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我先記下。”
男子出聲打斷杜魚的賣慘行為。
“我,我還開了別人一輛車~”
“不對,不是我開的!”
杜魚嘴上一慌,成功把自己繞進了角色。
“是不是藍白條紋的,還噴著徽章?”
“你都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