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博雍不是一只貓,他逾越不了這將近三米的距離,他無法從六棟跳到五棟,但是簡無言的模樣又令他揪心,他瘋了似的下了樓,出了六棟進了五棟,一路飛跑著上到五棟樓頂。
他看到簡無言的時候,簡無言臉色慘白,坐在地上懷里緊緊抱著簡大貓,一只能凌空跨越的貓到底還是比他有優(yōu)勢。
原來是司博雍從圍欄外翻回去的時候撞掉了蝦罐子發(fā)出的巨大聲音嚇到了正在吃蝦的簡大貓,簡大貓這才瞬間從六棟跳回了五棟。
光禿禿的樓頂沒有什么遮擋唯一稱得上遮擋的就是它的鏟屎官簡無言,它豎著尾巴,炸了一身毛朝簡無言喵叫,簡無言也把它當救命稻草順手摟在懷里,這一人一貓也就相安無事了。
司博雍抱起地上的簡無言,緊緊把她攬在懷里,簡大貓則順勢掉到地上,簡無言的眼睛依舊是模糊的,但她已經(jīng)能看清楚來人模糊的面孔,她靠在司博雍懷里揪著他肩頭的衣服說:“現(xiàn)在不要下去。等會,等我眼睛好些?!?p> “告訴我怎么回事?”他心痛得要死,一路狂奔過來氣息全亂,心也似要炸裂了。
“沒事,我恐高,剛才不該往樓下看,醫(yī)生說過我因為過于緊張,會血壓上升,引起眼睛局部缺血造成暫時性失明,過一會就好?!焙啛o言心跳也快,她心里那種恐懼感還沒有消失。
“你小時候并不恐高?!彼静┯赫f。他見過小時候的她皮得要死,十多米高的芒果樹說爬滋溜一下就上去了。如果恐高怎么可能做到。
“小時候沒有的毛病不代表長大以后也沒有?!焙啛o言語氣還有些虛弱,但是已經(jīng)好了很多。
在他懷里聽著他胸腔里心臟的跳動她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和美好,那一夜冷風的嗚咽還有無邊的黑暗也似乎漸漸遠離了。
原來帶著治愈屬性的不只是簡大貓,還有他。只是簡大貓是她的,他卻不是,盡管他是張蕓菁的,但是此刻她只想靠一會,聆聽這樣真實的生命律動的聲音。
“你是從什么時候起有的恐高癥?”他眉頭緊皺,如鐫刻般的容顏神情肅穆。
“有好幾年了。”她的聲音好輕,就似乎說得大聲了,那段如入深淵般的記憶又會纏上。
“今天的事不要告訴我爸媽,我不希望他們擔心?!彼曇舸罅诵?,當年的那個夜晚她獨自承受了,以后的事還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所以她不想父母知道。
“好。”他說。卻將她摟得更緊。
腦子里盤旋著的是她剛才跌坐在一片濕滑中,茫然無措的樣,樓頂上本就發(fā)黃的燈光反而映襯得她的臉慘白如鬼。
“你的眼睛需要多久能恢復?”他問起眼下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不會太久。”她輕說,聽著他凌亂卻有活力的心跳聲,她已經(jīng)安定了許多,只要心安定了,情緒平穩(wěn)下來眼睛也能恢復得很快,慢慢的眼前一片模糊的世界也漸漸清晰。
她掙扎著從他懷里下來。只是全身脫力的感覺還在,她依舊需要將身體依靠著他才能站立。這樣的她當真讓他心痛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