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山峰的山頂都是一個規(guī)則的圓形,每個山頂上,都有一個人,服飾不同,裝飾各異,或站或立。
喬松所處的位置,是山中最高的位置。不見大槐樹的喬松,躺在這圓心中間,惆悵的望著這個沒有太陽卻異常發(fā)亮的天空。
霎時(shí)間,一片云自西南迅速飄來,遮住了不名山,天空頓時(shí)陰暗,云中散出無數(shù)光點(diǎn),朝著每一座山的頂峰散去,待光影閃過,眼在睜開的時(shí)候,天空早又恢復(fù)如初。喬松往前看去,只見一白發(fā)老者,正倚靠大槐樹而立。
“你是..?”
喬松見眼前的這位老者,與昨夜夢里所見一模一樣,滿臉褶皺,滿頭銀發(fā)。
白發(fā)老者望著喬松,漏出了慈祥的表情。
“你們終于來了?!崩险咭锌看蠡睒?,盤膝坐下。
“我們?”喬松四處張望,山頂除自己與老者之外,只有一棵大槐樹。
“你跟著我做?!?p> 但見老者雙目微閉,右手向正前方平伸,手掌自上翻向下,漸漸成握拳狀,一道劍光正從手心發(fā)出,待光凝聚,老者手中正窩著一把劍。劍身銹破不看,已沒有劍鋒。
老者張開雙眼,喬松則剛盤膝而坐,閉上雙眼,如老者一樣的動作,做了一遍,卻不見手心握劍的感覺,睜開眼看,手心哪有什么東西。
老者易覺詫異,繞著喬松走了幾圈,審視著這個年輕人,
“你就這個水平?”
“我就什么水平???”喬松不解。
“罷了罷了,就是你吧。他選的,肯定沒錯?!?p> “他誰選的?他是誰?!?p> “一直陪在你身旁的那個人啊。不是他選你,你如何出來,又如何能到這里?!?p> “子充?你知道他在哪里?”
“你手臂上那個不就是嗎。瞎找什么?!?p> 喬松看著右臂上的劍印,如何能相信這就是子充。
“子充?是劍?”
聽到喬松這發(fā)冷后的突然一句,老者笑嘻嘻的說到,
“嗯。子充是賤。”
“誰說我賤?”一道劍光自喬松右臂射出,光芒閃過,一人立于喬松面前。
“子充?”
子充沒有理會喬松,直向老者走去。
不待老者言語,子充揮拳,拳中有龍吟之聲,直向老者頭部而去,眼見拳到眉前,站立不動的老者,身影倏忽不見,一拳撲空,老者則出現(xiàn)在了喬松的身后。子充收拳。
“不這樣說,你能出來?耍什么脾氣。你不就是劍嗎?寶劍的劍。你就是劍?!?p> 老者幾番言語,讓子充無言已對,自己確實(shí)是劍,自己不賤。
盤膝而坐的喬松看著這奇怪的兩個人,忽然覺得自己很成熟。
“子充,這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來講吧,他不明白的?!崩险咭啾P坐在喬松旁邊。
“記得你做過的兩個夢嗎?”
“兩個?嗯,是兩個。一個夢,我夢見自己手那一把通體深紅的寶劍殺了千軍萬馬,一個是夢見你在給我講一個故事?!?p> “好小子,記性不錯啊?!?p> 喬松下巴都要驚掉,
“這要什么記性,這就是昨天的事情啊。”
“昨天?嗯,以為那是昨天?”
“子充可以證明啊。他昨天也在,就今早他才消失的?!?p> “那不是昨天?!?p> “什么意思?”
兩人就時(shí)間問題展開了討論,站在一旁的子充看不下去了,
“老頭,說重點(diǎn)。其他的他以后會知道的?!?p> “好嘞?!?p> “喬松,你做的兩個夢都是真實(shí)的,都在你的身上發(fā)生過。”
“可我從搬來后沒出過山啊,我怎么...”
“別打岔。我獨(dú)白有點(diǎn)長,你要耐心聽完。記憶丟了也好,記憶有時(shí)候也不靠譜。你做的這兩個夢一個發(fā)生在以前,一個發(fā)生在以后。夢中我給你講的那個大槐國的故事,你還記得清楚嗎?”
老者停頓,在等喬松回答。
“你說話啊?!?p> “你不是不讓我打岔嗎?”
老者悻悻一笑。正待講時(shí),天又一朵云來。
“沒時(shí)間了,我要走了。我講的話,你都記得嗎?”
喬松一臉茫然的望著老者,沒帶回答,老者又化成光芒,飛進(jìn)云里。
“喬松,下面的路,我會陪著你走,不過,一切主要還是靠你自己?!?p> 子充言畢,亦化為喬松右臂劍印。
山頂之上,喬松像是種了幻覺一樣,可大槐樹并沒有消失。
走向大槐樹,喬松見遠(yuǎn)方山頂,全部變成了黑色,眨眼之間,黑色消失,山頂亦不再是圓形,長滿了樹木。
喬松手摸大槐樹,正在驚嘆,不知自己所處的平臺亦化為黑洞。
待喬松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洞中,洞無出口,四處皆為巖石覆蓋。喬松繞著洞走了一圈,絲毫未尋得通風(fēng)之處,照如此下去,不是渴死餓死,就是窒息而死。正尋思間,從喬松胸口掉下一卷東西,拾起來看,是一本書,封面無字,打開后,只見扉頁寫著,‘照著練,就能出去?!?p> “這老頭,真是個老不死的。”說歸說,喬松亦往后翻頁,再無一字,待書翻完,竟全是空白頁。
“照著什么練啊?這啥都沒有?!眴趟烧趩书g,睡意襲來,片刻之間竟睡著了。
待喬松睜眼,深處在一個白茫茫的地方,身旁,立一人,手持一劍。
“你是誰?”
那人不言,拔劍而動,舞起劍來。
但見劍光閃動,倏忽再左,轉(zhuǎn)而向后,那人,或行,或跑,或躍,或跳,身若游龍,翩若驚鴻。那人又往上一躍,再落地時(shí),周身劍氣環(huán)繞,只聽得那人口中念念有詞,劍竟裂為三段,接著三段又裂為三段,如此反復(fù)循環(huán),劍已化為無數(shù)小點(diǎn),那人把劍柄一揮,無數(shù)小點(diǎn),爭相往前散出,那人聲音停住,無數(shù)光點(diǎn)又會飛劍身,化為一整段完整的寶劍。
喬松記憶中自己沒有練過功夫,可見前這人,把劍耍的虎虎生風(fēng),似天神下凡一般,不由得多幾分佩服。
舞劍完畢,憑空消失,只在站立出,留下一書一劍。
書,正是洞中見過的書,喬松打開來看,本是白紙的書上,畫著許多招式,正如剛才那人所練一般。
喬松翻了幾頁,心隨意動,不自覺拿起寶劍,照著剛才所見,舞起劍來。
越練越暢快,招式比剛才所見要快出許多,劍氣更加凜洌,只是這種輕松,讓喬松覺得似曾相識,愈加奇怪。
待劍舞畢,喬松渾身舒暢。望著手中的寶劍,看著地上的那本書,明明記憶中沒有過,但確實(shí)很熟悉的感覺讓喬松陷入沉默,喬松一頁頁的重新翻閱書,書的封面上赫然出現(xiàn)幾個字---《喬劍》。
“瞧見?這么厲害的劍法,這名字可夠隨意的?!?p> 翻到最后一頁的時(shí)候,見書上面寫著,“何以為劍”
“何以為劍?這么幼稚的問題。銅鐵可成劍,木頭亦可成劍。能做劍的,多了去了?!?p> 喬松對著書自言自語起來。把書又重新在翻了一遍,只見每一頁上只寫了幾個打字--何以為劍。
上古盤古手持巨斧,劈裂混沌,清而上浮者為天,濁而下沉者為地,盤古是這天地之劍;
歷代皆有賢良,顧百姓,死社稷,手僅持一枝毛筆,不懼上不瞞下,賢良是這正義之劍;
江湖多有俠客,為民請命,誅惡人,救貧困,已己之力,不平而鳴,俠士是這俠義之劍。
何以為劍?
喬松閉目而思,劍,不過兵器而已,刀槍劍戟皆是兵器,兵器是用來正護(hù)國太平,護(hù)人周全。
“人心為劍,執(zhí)著為劍?!?p> “人心為劍,執(zhí)著為劍?!?p> “人心為劍,執(zhí)著為劍?!?p> 喬松驚醒,見自己仍躺于洞中,但一個側(cè)方,出現(xiàn)了光亮。尋光而去,不知到往何處,洞不是直的,而這光竟沿著這彎曲的洞穴前伸。喬松繼續(xù)前行,轉(zhuǎn)幾個彎后,忽然開闊起來。亭臺樓閣,雕梁畫棟,皆在眼前,自己走向平臺,環(huán)顧一周,又許多人各從山中走來,匯集在這個平臺之上,裝束各異。各人皆自疑惑,目光卻都望向一處石壁,石壁之上,是一平臺,一人負(fù)手而立。
“各位,歡迎你們走出來。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的疑問,但我沒法回答你們這些問題,你們只能自己去找?,F(xiàn)在,我將要送你們出去了,出去之前,需要把你們分一下隊(duì),五人一組,相互照應(yīng)?!?p> 近幾日奇怪的事情太多,無從問起,也就沒人提問,靜靜的聽那人把話完。
“分組由抓鬮決定,盒子里紙條上寫個一到十,十個數(shù)字,各有五張。抽到相同的即時(shí)一組?,F(xiàn)在你們前去抓鬮吧。”
“這分組的方式也太隨便了吧。”
“就是。”
地下的人紛紛議論,但都還是把手伸進(jìn)盒子里。
“一,還有誰是一?”
“抽到三的到我這里來?!?p> “四,誰是四?”
每個人抓到鬮之后,紛紛尋找自己的隊(duì)員。喬松抓到了十,也不慌,等他們都找完了,剩下的就是我了。
“抽到一的,為第一組,以此類推。找齊同伴之后,就可以離開了。每一組我們都會派出一個聯(lián)絡(luò)人,稍后聯(lián)絡(luò)人告訴你出去后該怎么做?!?p> 廣場之上,人群散去,只留下喬松一個人。
“那我呢?”喬松朝石壁喊去,就自己一個人抓到十。
喬松檢查盒子,把盒子里面剩余的四個都拿了出來,果然,都是十。
“我怎么走?”
“你?呃,難道是我算錯了?不是五十個人嗎?”
喬松被這一問,真的頭皮發(fā)麻,這是什么奇怪的人?
“你,就在此地等等吧,等人齊了,你就可以走了?!?p> 石壁上的人把話說完,也離開了。只有喬松一個人站在這廣場之上。
突然,周圍石壁又先后裂開四個洞,四人分別出來了。
“這是我的小組?”
喬松看著眼前的這四個人,真可謂是千奇百怪,說奇形怪狀也不為怪。